“上千套,夠多了,彆再買了。”
南淺聽了勸,沒再買衣服,卻花費心思,為每套衣服搭配領帶、鞋子、腕表。
她在店裡,挑了很久,選了很久,直到把定製好的西裝都搭配好,這才停止。
把現買的,搬回霍頓莊園,她又親力親為的,把所有衣服、配飾,擺放整齊。
整理好一切,南淺背靠在牆壁上,望著滿牆的衣服,流下淚水……
她陪伴不了他了,那就讓這些東西,代替她,陪在他的身邊吧。
陪五年就好,五年時間,沈希衍應該可以走出痛恨,重新開始新生活。
否則要是讓他知道,她要死了,憑借他的深情,他會跟著她一起而去。
她不想他這麼做,那就隻能讓他恨她,隻有恨著她,他才會好好活著。
南淺足夠了解沈希衍,連一丁點愛都不敢表現出來,隻能默默承受著……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擦乾淚水,取出一張銀行卡,塞進擺放腕表的櫃子裡。
她知道沈希衍什麼都不缺,可她能為他做的,就是把自己生前所有全都給他。
處理完這些,南淺叫來快遞,把三個骨灰盒,運送到港灣。
那裡的船長,是她認識的人,會接收她的東西,放到寄存點。
她以前給遠在彼岸的慕寒洲寄東西,就是通過船長暫存或運送。
跟船長聯係完,又給展妍發了條消息。
告訴她,紀明修要訂婚了。
多餘的,她沒有說。
隻是把決定權,交給展妍自己。
她能看得出來,展妍對紀明修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然不會在紀明修進監獄後,跟傅知遠解除婚約。
她希望展妍能在有生之年把握好自己的感情。
不要像她這樣,浪費時間錯過,又熬壞身體。
到頭來,等到想要的人,卻沒有生命去陪伴。
她是遺憾的。
可她遺憾的苦果,寧願自己吃下,也不要讓他承受。
給展妍發完,她又翻出寧汐號碼,給她去了條消息。
寧汐在做科研項目,經常關在實驗室裡麵,沒法使用手機。
等看到她發的消息,隻怕她早已不在人世,就算作是遺言吧。
把這些事情,處理完,南淺取出剩下的特效藥,全部吃完,就去了廚房。
傭人見她進來,有些局促不安,她卻微笑著,請求廚師,教她做幾道菜。
她不會做菜,做的東西很難吃。
當然,做得再難吃,沈希衍也會吃的。
隻不過,她想在去世之前,為他做點能吃的東西。
她花了好幾個小時,在沈希衍從集團回來之際,將煲好的湯端上桌。
“阿衍,花膠雞湯,我為你做的,你來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沈希衍倒是沒想到她會主動下廚為他做吃的,清冷麵色,不禁柔和。
男人脫掉外套、解下領帶,遞給傭人,就提起步伐,迫不及待走進餐廳。
看到滿桌的菜,還有南淺遞過來的雞湯,沈希衍有些動容的,挑起濃眉。
“都是你做的?”
南淺難得溫柔的,點了下頭。
“是啊,你今天有口福了。”
說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遞到他的唇邊。
她喂他吃東西的次數,一根手指就能數過來。
沈希衍微微有些詫異,卻還是張開薄唇喝下。
“怎麼樣?”
還以為會跟從前一樣難吃,卻沒想到意外好吃。
“這兩年,練過廚藝?”
南淺生完孩子體虛,哪裡有力氣練習廚藝?
“剛跟廚師學的。”
沈希衍不知道想到什麼,眉目沉下來。
那雙清冷如雪的桃花眸,攝在她的臉上。
“對我這麼好,倒不像是裝的了。”
假裝愛他,說些好聽的話,就行了,何至於身體力行,跟廚師學做菜呢?
沈希衍似乎揣測到什麼,修長手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懷裡。
把人死死抱緊後,男人低下一雙黑目,像深夜出沒的野獸,冷冷盯著她。
“南淺,你是不是借我報完仇,覺得我沒用了,就想拋棄我,獨自離開?”
就像兩年前那樣,突然對他好到不像話,再往他的牛奶杯裡下點藥,等他醒來,人早走了。
如果再重來一次這樣的事,沈希衍敢保證,隻要被他抓到,他一定會掐死她,再跟著去死!
被他看穿心思,南淺心頭微顫,卻保持著冷靜,抬起瘦弱不堪的雙手,輕輕勾住他的脖子。
“阿衍,我隻是想感謝你而已。”
其他的,南淺也沒多說,找多了冠冕堂皇的說辭,他反倒不會相信,還不如就用一個借口。
沈希衍盯著她的眼睛,從那清澈乾淨的眼底,看不出一絲說謊痕跡,這才放鬆緊繃的神經。
“最好彆撒謊,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恨她一輩子,就會活一輩子,足夠了。
南淺勾唇,移開視線,重新端起湯碗。
“再嘗嘗?”
她的語氣很溫柔,沈希衍有點招架不住。
所以再緊張害怕她會離開,還是張唇乖乖咽下。
每一道菜,每一碗湯,南淺都是親自喂他吃下的。
沈希衍很喜歡這樣的時光,吃飽了,也不說,就讓她喂著。
直到暮色降臨,男人才攬過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
星辰似海的黑眸,盯著她時,情不自禁,染上欲望。
他微微滾動喉結,最終忍不住仰起下巴,輕啄她的唇。
“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