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大牢(2 / 2)

所以這一段時間,她花大力氣收集了幾乎所有民間曾提及過的有關烈陽公主的故事情節,以保自己將來所說能不露馬腳。

隻要在這些已有的情節上講得更真實,更身當其境,再偶爾發揮些不露馬腳的奇思妙想就行了。

蕭辰意覺得這應該是能最快讓她攢錢的法子了,也

是她最能勝任的位置。

她要掙的就是那橫財一般的賞錢,在秦香樓裡,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而有錢人則一般出手都比較闊綽,比如當年她不就總是一錠錠金子流水般的往外扔?

隻要能得幾個大賞錢,她就可以很不貪心的功成身退,隱居避禍了。

所以當她昨日在一間茶樓裡抹了紅白油彩妝,小試了一把身手後,就被醉詩軒裡偶然路過,負責管理醉詩軒內一應娛樂事項的管事給看上了。

蕭辰意對於這個幸運的開局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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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

現在已是寅初一刻,外麵的日頭還有些大,地牢的獄卒們守著這些被關押得嚴嚴實實的人都有點犯困,儘管牢裡關押著的囚犯一如既往的在不斷的呻·吟叫罵著。

而地下終年不見天日的天牢裡卻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這裡關押著的人不多,而且個個都仿佛有某種默契般死寂沉沉的緘默著。

誰都不願沒事到這種沒有一點陽光,還潮濕陰冷的地方來,所以主管天牢的提刑司怎麼也沒料到現今朝中身份最重的,同時也是他頂頭上司的那位大人,今日此時會突然沒有任何通報的就來到了這裡。

等他聽見消息從天牢裡的休息處趕來時,這位大人已經走進了天牢最深處的地方,站在了走廊儘頭天字一號牢房的鐵門前。

在他身後安靜的跟著一位黑衣男子。

提刑司上前來行了禮,候了一會兒,見男人沒有其他的吩咐,多年官場浸潤,極善察言觀色的他看了眼天字一號牢房內,那位身著囚衣,坐在破例為他準備的小木桌前,手裡執著顆黑棋,即使身處牢獄卻依然顯得雲淡風清,年紀已至不惑的男子,同樣已步四十好幾的提刑司大人有些欽佩又不解。

欽佩的是,牢中這位當初可也是他們這的大人,而如今雖成了階下囚,但這位卻一直以來好像都並不太怎麼在意的樣子。

而令咱們這位提刑司大人不解的卻是,這樣一位看起來心如止水的人物,卻被他們現今的大人關押到了這天牢裡監管最深最嚴密的地方,似乎是擔心人逃跑了一般。

但這樣的所在,即使是大內或江湖高手,也決計不

可能從這裡逃掉,更彆說是現在關押在這裡的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大人了。

不解歸不解,但提刑司宋大人知道自己此時應該不合宜再留在此處,便拱手行禮的告退了。

周遭的獄卒也都退了下去,磚牆上灼灼燃燒的火把不時發出“呲”的一聲響,驚跳起一線火光。

牢裡的人總算又落下了一顆棋子,他抬頭看眼站在牢外的人,溫和的笑了笑道:“趙大人怎麼還站在外麵,不進來坐坐?”

趙侍新緩步走了進去,站到了男人對麵。

牢房裡除了一張四方的梨木矮桌,兩張圓凳,就隻有牆邊一張草草鋪了涼席的臥榻,但這般布置已算是這地方最乾淨最豪華的地兒了。

男人手裡執著一顆黑棋,又落在了桌麵擺著的棋盤上,才沒抬頭的又道:“趙大人今日怎麼會突然來我這裡了?”

趙侍新站在男人對麵,看著黑白棋局,他淡淡開口道:“荀老師,那您覺得學生今日所來為何?”

荀楊沉吟一番:“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有李侍郎和劉禦史來這裡陪我,這段時間又沒見人了……”

說著他又落下了一子才話鋒一轉的疑惑問道:“趙大人這兩年,殺了不少人了吧,荀某想知……趙大人可有什麼收獲?”

趙侍新負手而立,抿唇未發一語。

荀楊有些了然,又一笑道,“怎麼,侍新,兩年前我給你的答案,就這麼讓你難以忍受?”

趙侍新緩慢轉身看向了牢外,溫言相勸道:“荀老師,侍新希望您能再好好的考慮考慮,不然再過兩年,您這身體可就真扛不住了。”

荀楊看了眼自己手背上還未完全痊愈的瘢痕,似乎也有些擔憂的道:“侍新呐,你就放過我這把老骨頭吧怎麼樣?我這傷口現今還隱隱作痛呢,你可彆這時候又給我上刑了,那我可就真活不過明年咯。”

趙侍新聽他好似有所軟化的語氣,他又轉過了身來,眼眸深黑,走近幾步道:“那荀老師,您就將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學生吧。”

荀楊走完最後一步棋,他最終還是無奈的回道:“沒用的,趙侍新,我還是那句話,沒用的,無論你窮極任何手段——”

趙侍新再聽跟當年同樣的這句話,終是

忍不住笑了聲。

“是嗎。”

趙侍新微仰頭,腦中劃過今日錯看的人影,他又緩聲道:“我一直想知老師是如何會對此事如此篤定的,隻可惜老師您不肯告訴學生,像以往那般為學生解惑。”

趙侍新垂下了背負在身後的雙手,最後隻道了句,“學生奉勸老師還是再仔細考慮清楚,我知老師身後了無掛礙,但我想,學生總能找到這世上還能讓老師您在意的東西。”說完這句,趙侍新便提步走了出去。

天字一號大牢的鐵門複又重重的關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荀楊看著桌上棋局,撐著額角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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