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而且即使有改動,蕭辰意也是深思熟慮過,絕不會讓人能聯想到什麼進而還懷疑到她身份的。
要說今日到底有哪兒不一樣,恐怕就隻她那時一時腦子不太清明,沉浸入回憶,順口而出的那句,當年對兀良國的六皇子說的那一句話而已,但那一句話,如今所存的畫本裡未收錄不說,這世上除了那兩位皇子應該也不可能再會有其他人知曉。
而且據蕭辰意了解,那兩位皇子自十年前灰溜溜的滾回了國之後,這十年來也根本就沒再步入過大陳國境內,所以這話,怎麼想,都不可能獨獨就傳進了他趙侍新的耳中。
所以蕭辰意告訴自己……一定先彆慌亂,說不定趙侍新這人目下隻是懷疑她而已,而且……她也早不是當年的那個蕭辰意了,她這番十年再回,那可也是換了個身體的。
雖說跟十年前的模樣還是相差無幾,但總歸還是有些出入,不再是當年的人了。
這首先年齡可就對不上,她這具身體怎麼也要比當年的她十年後要年輕個好幾歲,雖說隻要保養得當,這年齡差在外表上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區彆,但總歸還是不一樣的。
蕭辰意隻能這樣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所以隻要她抵死不承認,她那目標對象,也不能篤定她就是當年那個對他實行了強取豪奪手段的蕭辰意,那個惡毒的汾陽公主了吧……
天光漸暗,似乎有了點殘陽如血的味道。
四周刮起的風也停了下來,蕭辰意看著那逐漸停止了晃動的車簾,她心下跳動的頻率加快,果不其然,很快,一隻白玉修長的手便從馬車內伸了出來……
然後極緩的——挑開了車簾。
終於,隔著十幾米遠的青石街麵,蕭辰意與這十年不見了的男人第二次麵對麵的對視。
男人視線落在了蕭辰意身上,但很快便收了回去,然後蕭辰意就見他在侍從的服侍下,走下了高大的馬車。
走下馬車的人一身繡線白衣,胸前淺色雲紋,腰間係著蟠螭玉鉤,下巴微抬,視線再次,又朝向了她這邊,緩步向著蕭辰意所站的方向而來……
蕭辰意垂在雙側的手,指甲更使了點勁,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修長高拔人影,感受到來人毫
不避諱直直射來的目光,蕭辰意隻覺自己的頭皮好像也開始在發麻。
但看著那越漸走近,緩步而來,身後雖無一兵一卒,卻似乎也氣勢逼人的身影,蕭辰意不得不承認,這人真的已完全……不再是當初她所認識的那個還稍顯青稚的公子了。
現在來到她麵前的已是一個曆經了十年宦海沉浮並且還成功得站了高位,城府極深,手段也十分狠厲酷辣的人。
蕭辰意與人對視著,漸漸似是不能逼視即將近前人的官威一般,如所有低微平民應表現的那樣,茫然無措的低垂下了頭,蕭辰意的腳趾頭在履鞋裡微微蜷縮,才能控製住自己沒再因驚懼而後退。
她一定得牢牢的穩住,靜觀其變,才可能會有一線轉機。
感覺到迎麵一陣輕柔的風,鼻間嗅到一股子伽南的清淡味道,蕭辰意低著頭,雙手在側似是十分緊張一般捏著中性的嗓音惶恐的問道:“大……大人,您……您這是何意?”
蕭辰意說著,又轉頭看了眼依然站在她身後如兩個雙煞一般佇立的黑衣人,又抖著唇但卻故意強自鎮定的道:“大……大人,不知小人可是哪裡得罪了大人……”
身前的人久久未回應,蕭辰意也不敢抬頭,直到她低垂的視線瞧見踩在地麵的雲頭素履又往前邁了一步,薄涼的氣息越漸逼近,蕭辰意心下跳動激烈,不得不受不住的跟著往後退,還一邊惶恐的道:“大……大人……”
男人終於停了步子,隻聽一個冰潤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似乎是疑惑,又似乎……是逼問:“你怕我?”
蕭辰意隻一直低垂著頭道:“大人身尊位貴,小人……小人不是怕大人,小人隻是……隻是不敢直麵大人之威……”
蕭辰意覺著自己已經將低賤草民的卑微演的入木三分了,沒想,很快,卻聽得麵前一聲輕笑。
接著麵前人就緩慢說了一句讓蕭辰意幾乎止不住全身顫抖,胸口一瞬差點驚懼到窒息,腦子裡也嗡嗡直響的話——
“蕭辰意,你也會——怕我趙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