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不要——
蕭辰意現下滿心恐懼幾乎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應,她隻能在心內大喊,手掌撐在地麵上,往後退著,似乎摩擦出了些血跡,但現下蕭辰意也無心注意到這點皮肉之痛。
男人已完全轉回了頭去,似乎並不在意跌坐到地上的女人現下是何種表情以及何種心情,蕭辰意轉頭看眼身後正逐步向她靠近的兩個黑衣男人,她心下一片急亂,恐懼完全捏住了她的心臟,難道她這……就要被這人給帶回去活剮了嗎……
媽媽呀,無良係統啊,她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蕭辰意癟著嘴幾乎都快哭了,沒想此時,城門方向卻突然傳來一陣轟然的悶響聲,然後緊接著就聽一陣動靜大得幾乎令大地都有些震顫的馬蹄聲響,聲音由遠及近,幾乎好像立刻就能來到蕭辰意的麵前似的。
蕭辰意條件反射的就往城門口的方向看去,隻見塵土飛揚中,迎麵一頭棕褐色的長鬃大馬,似從遙遠的天邊破光而來,馬上人一身白衣,頭束烏冠,劍眉斜飛入鬢,五官清俊,身姿凜然,英武中難得——又好像還帶著股子儒雅。
蕭辰意剛瞧見人時,她還處於絕望的怔愣狀態之中,直到人快奔至近前,她才突如急驚風般的撐地起身,在所有人都未反應過來之前,便朝著騎馬人的方向瘋了一般的奔了過去,在她身後的兩個黑衣人都沒來得及抓住她。
女人邊跑邊喊:“陵淄候——”
“陵淄候救命呀——!”
“救命——陵淄候救命——!”
奔至近前的身影似乎是在被什麼惡鬼追趕一般,呼救的聲音也幾乎快破音,陵淄候邱其真微皺眉的及時勒住了馬韁,大馬嘶聲長嘯,前蹄高揚,總算才堪堪停下,沒讓慌不擇路,披頭散發,像個瘋婆子一樣的女人匍匐泣血在自己的馬蹄之下。
所有人都沒料到會出現方才的這一幕,趙侍新看著女人方向,麵色微沉,褶了眉,眼眸也暗了幾分。
隨後鐵蹄之聲也至近前,烏央央的一群身著甲胄騎著戰馬,渾身英武與肅殺之氣並存的軍士。
邱其真看著麵前女人,沒注意前方情
形的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地攔駕高呼救命,而且……你認得本候?”
蕭辰意趕緊撩了撩額前遮擋住麵容的頭發道:“陵淄候救命……!小人……小人隻是湮京城內一位老實本分的平民百姓,當年侯爺北境一戰,封功回城時曾有幸識得侯爺英姿……”
“小人之所以在此地高呼救命,隻因小人今日並未得罪對麵這位趙大人,但這位趙大人卻似乎想將小人拘禁起來,恐怕還想要小人的命,所以小人才不得不鬥膽在此攔住侯爺,想請侯爺救救小的,救小人一命……!”
蕭辰意湊到了陵淄候跟前,生怕身後離她不遠處的黑衣人會強行將她給抓了過去,隻忐忑不安的偶爾看眼對麵方向。
陵淄候看著眼前女子麵上驚恐的表情,他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微深,有些不可置信的遲緩道,“你……”
蕭辰意知他應是驚詫於她的這張臉,她隻毫無破綻的滿心求救道:“求陵淄候救救小的,求您……!”
邱其真這才將視線投向了對麵正負手而立看著他們方向,或者說正看著他眼前女子方向的人。
他眉微挑,視線很快又掠過目光也同樣正盯著他麵前女子,但卻是有些蓄勢待發準備過來捕人的兩位勁裝結束的黑衣侍衛,陵淄候突然就有些溫和的朝前方獨身一人的大人笑了笑的招呼道:“趙大人,還真是好久不見了。”
趙侍新這才將目光從下方女人的身上移到了這位突然出現的陵淄候麵上,也淡淡有禮的回應:“陵淄候今日怎會突然回來了。”
“也不算突然吧,家母壽辰將至,做兒子的提前回來給母親做壽,也隻比遞給聖上的折子上寫的時間早了兩天罷了。”
趙侍新還未回應,就聽陵淄候看著現下情形,又有些疑惑的問道:“趙大人,不知現下……這究竟是怎麼個情況,本候實在是有些費解。”
趙侍新隻看眼前方披頭散發早已恢複了女人嗓音的人,輕描淡寫的道:“趙某隻是想詢問這位姑娘一些問題,陵淄候不是趕著回府?天就快黑了,老夫人恐怕,已經望眼欲穿了吧。”
說完趙侍新便朝兩個侍衛眼神示意,兩人上前幾步,眼瞧著就要繼續再走到蕭辰
意的麵前。
蕭辰意腳步虛軟,她求救般的緊抓住了大馬上男人垂下的衣料,驚呼道:“陵淄候,那位大人他騙人,他不僅硬要給小女安上另一個莫須有的身份,並且還想無端拘禁甚至於殺了小女,他是要殺了我……!求求侯爺您救救我,不要讓這位大人將小女帶回去,小女並沒犯任何罪,這位大人怎可……”
蕭辰意聽見趙侍新對她的稱呼,又瞧眼自己現下這披頭散發的模樣,陡然發現方才極度驚慌之下自己早已忘了捏嗓子矯飾,便也換了個自謙說法,而且也是越說越氣憤,她隻轉頭看了一眼對麵男人,又委屈又憤懣的對著麵前這一群馬上的男人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陵淄候聽到這最後一句,有些控製不住的微咳嗽了一聲,大馬上其他男人也麵麵相覷,狐疑的看向目前正站在他們對麵但卻一臉坦然的那位大人。
陵淄候聽趙侍新方才的話,他沉吟了一下才道:“趙大人放心,家母並不知本候提前回京,所以我再耽擱個一時半會的也無妨,隻是我瞧這位姑娘現下如此的恐懼害怕……我想趙大人恐怕,並不隻是想跟這位姑娘談談而已吧。”
趙侍新上前一步,不再拐彎抹角的道:“趙某此番自有趙某的道理,看來侯爺這是,要乾涉趙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