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晉江首發(1 / 2)

天字一號大牢就在前方的儘頭處,幽暗的廊道終於快走到了頭,四周牆上點燃著的火把,光芯不時輕輕的跳動。

坐在牢裡的人聽著後方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落著棋子的手漸漸的便停下了動作。

隻等著人走到他麵前來。

蕭辰意總算看見了牢房內坐在一張矮桌邊的人影。

就這麼看著背影似乎也能感覺到男子周身儒雅平和的氣質。

蕭辰意腳步微頓,很快又提步,終於還是走到了牢中男子的麵前。

男子瞧眼出現在眼前的青襪高履,視線逐漸往上,便就這麼不錯眼的瞧著此時站到了他麵前的人。

女人也注視著牢中在這世界已過了十年,再加上獄中對待,男子已有了些風霜的臉。

瞧著瞧著女人微笑了笑,緩慢蹲下了身子,手肘搭在膝蓋上,雙手撐著臉的對著牢中的男子笑問道:“荀大哥,看夠了嗎?可認出我了?”

荀楊看著麵前年輕女子清澈的眼,終於也麵上有了點其他表情的道,“你怎麼……”

說著又搖了搖頭似是怎麼也想不到一般:“侍新在我跟前說的時候我還不信,現下你這當真湊到我眼前來了,倒也是不能不信了。”

蕭辰意仔細打量麵前男人,見他神情似乎依然如當年一般閒淡,隻是放在桌麵的手腕上卻有幾道與男子氣質不甚相符的刺目瘢痕。

男人注意到女人看向他的手,他自然的將手放了下來,長袖遮住了那點痕跡。

蕭辰意收了麵上笑意,聲音微低的看著男子道,“荀大哥,汾陽當初……讓你受苦了。”

荀楊不甚在意的樣子,隻伸出手和藹的拍了拍蕭辰意的頭笑道:“說什麼呢,你這丫頭,當初是我自己答應你的事,當然就得要做到了。”

將手撤了回來,荀楊還是忍不住又疑問道:“隻是你這丫頭……怎會?”

蕭辰意知他想問什麼,但這一時半會說不清,也更不好說,難道她能告訴荀大哥其實是無良係統突然將她給扔回來的……?

那肯定是不行的,荀大哥當年也隻是知曉她來自異界而已,其他關於係統的任何信息以及她的“使命”他也是不知道的。

他隻知她來到這裡應

該是要完成某件隱秘的事。

而且荀大哥這人,蕭辰意從當年到現在一直有個謎團未得解開,那便是她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就自行的瞧出了她……其實是來自異界的這事實的。

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會想到並且願意相信這種奇詭之事的……

當年兩人隻是有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並未直接挑明,所以蕭辰意也沒切實的問過這其中某些緣由。

而且在很多其他地方,荀大哥也似乎豁達的恰到好處,明明對於旁人來說應該是很有吸引力的某些奇異之事,他當時本也就已知曉了些情況,若是肯想想法子,很可能便有機會了解到更多的東西,但他卻奇怪的竟一點也不願花心思再去深究。

就如當年她對趙侍新所做的那些事,他雖表示不太認同,但也到底並沒來乾涉她。

所以蕭辰意當年才能與這樣的荀大哥做了朋友。

當年係統對她代替惡毒公主的要求是,得滿足在這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麵前不崩了人設,而荀楊卻就是那百分之十的極少數人中,她崩了人設的人。

但僅這樁事,荀楊就能得出她可能來自異界的結論,這便是蕭辰意怎麼也想不大明白的。

所以蕭辰意當年一直懷疑荀大哥是不是其實暗中精通著某種高深的玄學,但與他接觸中卻又好像並沒發現這方麵的關聯,所以蕭辰意便隻能就這麼懶得多想了。

那年,她來到這世界後,曾與荀楊打過一次照麵,說了幾句話,後來,在一次輿架出街時,街麵上,有一對可憐母子正被一個豪紳惡霸給當街的毒打,幾人爭執中不小心便衝撞到了蕭辰意的車架,當時按她這惡毒公主的人設,她自是不肯輕易的放過那些衝撞了自己的人,所以便將那豪紳與那母子都給手段毒辣的冷酷處理了。

但實際上她卻是將那對可憐母子暗中給送出了湮京,到了很遠的地方,讓他們得以擺脫因自己賭徒的丈夫及父親留下的那一堆爛攤子。

荀楊當時也就在那街麵上,見蕭辰意這公主下令毫不留情的處置人,可能是心血來潮,便多留意了些,結果沒想碰巧便就瞧見了蕭辰意這崩了人設的一麵。

之後,陰差陽錯之下,兩人又見了幾次

麵,說了一些話,這麼一來二去的,蕭辰意發現荀楊這人品性醇和,而且對於任何出格的人或事似乎都不會大驚小怪或過分的打聽,蕭辰意與他相處起來極為舒服,便越來越沒有了防範。

沒想之後某天,荀楊竟微微笑著似是開玩笑般的突然提到她恐怕不是這世界的人,無論蕭辰意如何不著痕跡的反駁,這位大哥都隻微笑又溫和的堅持己見,後來蕭辰意也就難得反駁了,便也就相當於默認了這個事實。

蕭辰意也樂得在這世界上還能有個知曉她這秘密的人,兩人很快便也就成了還比較親切的朋友。

所以當年離開時,蕭辰意才會拜托荀大哥給趙侍新一點看顧,當年她能開得了這個口,一來是為了全全自己與趙侍新的那點“情誼”,二來也是相信趙侍新這人的才華與能力,想著應也不會費荀大哥太多的心力,但現下……

想到某個男人威逼自己的手段,蕭辰意今時這心裡好像就……隻餘下悔了。

蕭辰意無法詳細解釋,便隻道:“……這話說來就有些話長了。”

荀楊聽她這語氣以及看她表情,他隻了然的道,“看來此番……好像也不是你自己的意願讓你回來的了。”

蕭辰意沒回答,他又接著道:“不過既已又重回到了你原來的位置,那這當年的某些人和事恐怕你現下便怎麼也躲不過去了。”

荀楊說著似乎有些為她擔心,但他卻還是打趣般的語氣:“汾陽啊,我看你當初可真是惹了個不該惹的人。”

想到現下就在甬道前頭等著她的某人,蕭辰意點頭如搗蒜,這點,她可是比誰都深刻的明白。

她現下覺著很有些泄氣的就是,目前這重新回歸,雖能暫時保全,但按照係統的預告……

此番也絕不算得是個妥善長久的法子……

她還是需得再想個其他切實能明哲保身的法子,亦或是最好……能仗著現下身份與那人和解的法子,在係統預告的未來到來之前,想輒子大家都能皆大歡喜……

或者不能皆大歡喜,但至少也有退而求其次的餘地,否則,恐怕就隻能竭力的阻止——未來很可能會發生的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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