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2 / 2)

李柔義雙手朝黎禮方向一攤道:“黎禮,戰場地圖建模大賽三連冠啊!數據分析天才中的天才,我輩楷模!”

何誌兵:“臥靠!你們這麼冷門的專業竟然還有大賽!”

“……”龍濤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彆說了,這樣顯得我們好廢。”

維斯爾補上致命一擊:“還算有自知之明。”

附近直播間的彈幕開始高/潮。

【臥靠……這就是黎禮啊,長得挺可愛的,他今年參加統招嗎,不得不說頌晨運氣真好。】

【戰場建模大賽是什麼?有沒有人科普一下。】

【就是戰略指揮和數據分析界含金量挺高的大賽,隻不過數據分析師大多社恐死宅,所以群眾知名度低。】

【眾所周知一支完整的小隊應該有一名遠攻手,一名突擊手,一名數據分析師,有需要可以再加一名遊走員。大家都隻知道突擊和遠攻酷炫,但數據分析雖然冷門,在小隊中的地位可不低,他們的建模水平直接影響小隊的任務執行效率和生存率。】

【這麼叼的嗎!】

【我突然發現頌晨這支隊伍雖然小,但是三大主位都有牛人頂著,是穩定的三角形啊!】

【確實,維斯爾是遠攻,洞察力和命中率挺驚人的,頌晨自己是指揮和突擊,現在再加一個黎禮,感覺已經是一支成熟的隊伍了。】

【我現在就是期待她和洛維亞快點打起來,精英打架比現在刺激多了。】

【求指路洛維亞直播間。】

山的另一端。

洛維亞的隊伍已經整合完畢,人數比一開始還要多,已經接近五十人。

而此刻,洛維亞在和小隊隊長聊天:“你的意思是黎禮不願意加入我們,所以雙方才動起手來的?然後黎禮逃脫了?”

隊長點頭:“沒錯,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願意,明明已經承諾隻要他來了,我們這邊一定會保證他活到最後,所有分析師都為他所用的。”

隊長說:“而且黎禮本來就是為了還人情才組的隊,我們願意幫他一起,他還不領情。”

洛維亞問:“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跑的?”

隊長:“西邊。”

洛維亞:“派人追過了嗎?”

隊長:“追了,但是黎禮太會躲,跟丟了。”

洛維亞眉頭緊皺:“下午再派人下山找,黎禮不能為我所有就會成為禍害,再試著接觸接觸,不行的話請務必把他淘汰……”

隊長:“好的。”

洛維亞突然想到什麼,用攝像機器人無法錄入的聲音問:“頌晨呢?”

隊長搖頭:“小隊巡邏都沒有發現他們的隊伍,她的隊友不行,可能已經被淘汰了。”

洛維亞直覺那人沒這麼容易淘汰:“擴大範圍搜索,有信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洛維亞的直播間裡還是粉絲居多,路人湧入的時候,粉絲正在瘋狂吹彩虹屁。

【啊啊啊啊啊我們洛洛認真的表情太帥了!!】

【洛洛必勝!頌晨必死!】

【洛洛加油啊啊啊啊——!】

亂入路人不明所以。

【不是,洛維亞上午打得那麼難看,你們怎麼做到閉眼亂吹的??】

引起粉絲圍攻。

【什麼叫打得難看,明明是頌晨太見了好嗎!我們洛洛是為了保護戰友才撤退的!】

【就是就是,那種垃圾也不知道怎麼能混到決賽,怕不是有金主。】

【洛洛從頭到尾沒提過頌晨,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頌晨粉不要硬蹭了行嗎,惡心。】

不斷湧入直播間的群眾看了這番話,樂了,開始刷屏。

【笑死,難怪黎禮不願意沾洛維亞的隊伍,瘟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洛維亞想要的人自覺去和頌晨貼貼了,粉絲還在這尬吹,你們正主走的喜劇人人設嗎。】

【+1,頌晨雖然風格一言難儘,但好歹實力夠,而且時刻冷靜,跟著也放心,洛維亞吃相難看又莫名情緒化,拉人隻會歌頌情懷畫大餅,也就隻有保衛科監考才會真的給分……溜了溜了,還是頌晨那清爽。】

.

東部山腰。

幾人已經按照黎禮所說位置,將物資補給全部取出。

時過中午,幾人就地坐下,開始補充體力,順便完成信息對接。

黎禮聽完後,在小隊現有數據上進行補充:“如果確認山下隊伍已經全部淘汰,那算上上午山頂爆發的四十八次遭遇戰,現在全場所剩人數大約為四百。”

龍濤震驚地問:“你怎麼知道山上爆發了四十八次遭遇戰?!”

黎禮眨眨眼:“數的啊。”

龍濤:“……”都是什麼腦子。

緊接著,黎禮隨意撿起一根樹枝,三兩下在地上畫出幾條路,又分彆在西北、東北處標了幾個點道:

“這是這種地圖最常見的山頂結構,洛維亞的隊伍龐大,有很大概率已經壟斷所有岔路口,所以其餘散隊會分布在這幾處。”

說完,黎禮看向頌晨:“你想怎麼做。”

頌晨點了點散隊所在位置:“我想先從散隊下手,先把散隊逐一攻破,有合作價值的合作,沒有就當人頭分刷,等地圖清出來,再和洛維亞的隊伍打遊走戰。”

“明白了,”黎禮瞬間領悟,三兩下畫出路線:“根據我們現在所在位置,最快的上山路線是往西邊繞上去,應該能正好清到一支小隊,然後把據點占為己有,放好東西再繼續前進。按照往年數據,第二波空投的位置也會在附近,我們有距離優勢。”

其餘幾人已經看呆,默默獻上膝蓋。

頌晨點頭:“可行。”

這是決賽開始後,頌晨第一次感覺身心舒暢。

在之前,雖然頌晨有地圖,但她公民等級低,伊甸能獲取的信息有限,且她對聯盟人的戰場運營套路完全陌生,刷分靠的都是在戰爭公司積累的經驗,所以每一項決定其實都帶了點賭的成分。

但是有靠譜建模師存在就不一樣了。

黎禮是土生土長的首都星人,從小在各種模擬戰場耳濡目染,經驗豐富。

有了黎禮提供信息,頌晨就不用分腦子去分析地形搜集數據,她隻需要直接依據數據製定戰略即可。

中午炎熱,幾人在原地休息片刻,等日頭過了才開始沿西邊上山。

途中,成功刷掉黎禮所說的小隊,收獲頗豐。

正要繼續朝山頂前行時,黎禮突然停住。

“奇怪,已經這麼晚了嗎?”他看了眼太陽所在的方位:“今年沒有第二波空投?”

眾人抬頭,才發現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西斜。

按照慣例,第二波武器和物資應該已經來了才對,而今卻遲遲不見蹤影。

李柔義道:“今年退場人數過多,現在場上剩下的人用早上的空投綽綽有餘,或許他們進行了調整。”

黎禮撓了撓下巴:“有這個可能,看來隻能等明天再刷了。”

頌晨看著不斷西斜的人造太陽,眯起眼。

“伊甸。”

【請您吩咐。】

頌晨:“回顧地圖內時間流速。”

【收到,正在回顧——回顧成功,自下午三點之後,時間流速開始加快,目前流速為現實中的1.89倍。】

下午三點,也就是他們開始登山的時候。

頌晨看向黎禮問:“往屆決賽有觸發戰場時間加速的隱藏條件嗎?”

黎禮思索片刻,搖頭:“沒有,或者說沒人觸發過,但在還留有回放的統招比賽中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頌晨垂下眼,快速思考著。

目前,戰場內時間加快原因未知,所導致結果也暫時未知。

而山上考生人數很多,如果出現意外,撤退空間有限,現在上山風險太大,她需要更多信息。

頌晨又看了眼太陽的位置:“計劃有變,今晚不上山了,就地休息。”

經曆一下午刷分,李柔義幾人對頌晨是徹底沒芥蒂了,聽到大佬指令後立馬拿出搶來的帳篷。

帳篷在展開前是一個一個巴掌大小的圓鈕,放在紮營的地方摁下,壓縮在內的特殊材質帳篷就會彈出。

很快,簡陋但夠用的營地搭建完畢。

吃過晚飯,商議好守夜順序後,開始分配住所。

三頂帳篷,維斯爾和黎禮使用一頂,李柔義三人擠一頂,頌晨和梁博用一頂。

沒多久,太陽的餘暉徹底消失,按照現實時間,現在才五點左右。

下午六點,夜色漸深,氣溫開始驟降至個位數。

頌晨將手短暫探出帳篷,收回來時手指已經有些僵硬。

作戰服和防具能抵禦訓練用武器的傷害,卻不帶保暖效果。

如何在寒冷的夜晚生存顯然也是考核中的一環。

沒有奪到帳篷的考生沒辦法在低溫下生存,隻能中止測試。

六點半,外麵開始傳來密集的信號彈發射的聲響。

七點左右,整個山上再無爭鬥聲響起。

晚上九點,頌晨閉著眼躺在帳篷一側,渾身肌肉開始酸疼,一天的戰鬥讓她的精神時刻處於亢奮狀態,無法順利入睡。

頌晨放空大腦,強製自己進入睡眠。

頌晨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海浪與昆蟲的聲音在耳畔回響,以前在戰爭公司刷過的副本像默片一樣不斷在腦海裡閃過,還有一股摻雜著血腥氣的爛蘋果味縈繞鼻尖。

頌晨並不喜歡這股腐爛的氣味,可還是對其產生了一種源於靈魂的、無法用普通食物解決的饑餓……

饑餓……

不對!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陡然出現,心跳幾乎瞬間達到一種恐怖的頻率。

頌晨在尖銳的耳鳴聲中猛地睜開眼,她的胃部正因突如其來的饑餓而痙攣,不禁乾嘔一聲。

空氣中,血腥的爛蘋果味並沒有因夢境的破碎而消失,依舊堅定存在。

頌晨看向身側——同住的隊友就躺在身側,呼吸正常,一無所覺地沉睡著。

頌晨拿起枕在頭下的長刀,拉開拉鏈,勾著身鑽出帳篷。

帳篷外,何誌兵正跺著腳守夜。

看到她出來,何誌兵滿臉疑惑:“怎麼了?”

頌晨沒有回答,隻是在原地閉上眼,仔細感受著。

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腐爛氣味越發濃鬱,頌晨睜眼,用大拇指將刀刃微微頂出,沉聲道:“去把所有人叫醒,帶好武器,其他東西不管,快。”

何誌兵被她臉上冷到近乎凍結的表情嚇了一跳,不敢多問,立刻照做。

在這期間,頌晨繞著營地巡視一圈,沒有任何發現。

頌晨站在營地前,用大拇指不停撥開、摁回刀刃,臉上沒什麼表情,可眼尾卻漸漸漫起一層病態的紅,眼中某種晦澀的情緒正緩慢氤氳。

異變體就這麼如附骨之疽一般,毫無征兆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生活當中。

來曆不明,感染源、感染範圍、傳播途徑未知。

考生沒有通訊設備,更沒有簡易傳送裝置,地圖裡的生命都成了案板上的魚。

頌晨真是……煩透了這種被未知左右命運的感覺。

不一會兒,所有人從睡夢中醒來。

維斯爾抱著狙擊槍走到頌晨身邊問:“你發現什麼了?”

頌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躁意,讓自己恢複冷靜:“有東西來了。”

黎禮揉著眼睛,有些懵的環顧四周:“什麼東西?”

此刻月亮被雲層蓋住,山中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維斯爾皺起眉,眼中的綠芒近乎凝實,快速巡視四周。

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樹影婆娑的黑暗處:“有人。”

眾人瞬間警醒。

不多時,黑暗處的草叢發出響動。

“沙沙——”

李柔義咽了咽口水,顫抖道:“臥靠,什麼鬼東西……”

“沙沙——沙沙——”

維斯爾架起狙擊,將槍口對準黑暗處。

“沙——”

草叢抖動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名穿著製服的監考官從中鑽出,然後沿著小路緩慢走動,似乎在正常執勤,隻是沒有使用照明設備。

何誌兵瞬間鬆了口氣:“操,嚇死我了,原來是巡邏的教官啊。”

維斯爾壓著嗓音嗬斥:“閉嘴!情況不對。”

這時,遮住月亮的雲一點點散開,蒙昧的月光自天際傾瀉而下,灑在山中路麵。

借助月色,幾人看清了那邊的狀況,心底猛地一沉。

隻見那個監考官左腳的腳踝完全反轉,腳跟向前,整個人以極其詭異的姿態沿著小道前行。

他的腦袋歪斜地耷拉著,一步一點。

忽然,他腳尖被石子絆了一下,腳步一頓,腦袋猛地後仰,露出一張乾癟慘白的臉。

幾人清楚地看到,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紅色觸須正不斷從他的耳鼻眼口中湧出。

它們的數量越來越多,糾結纏繞在一起,在月光下張牙舞爪地扭動,發出黏膩的水漬聲,像是聞到了新鮮食物的氣味,想要從他的身體裡掙脫出來。

下一刻,那人的腦袋驟然回正,脖子微轉,直直“看”向營地。

而後,猛地朝幾人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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