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倒吸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猶豫了一會兒
,勸說道:“你本就是盈兒的兄長,他就該喚你兄長。”
劉肥搖頭:“我習慣了。他一直叫我兄長,我才不自在。何況我隻是庶子,盈兒才是嫡長。唉,不說這個了,阿兄,快幫我想想,要怎麼過阿母那關。”
韓信:“……不知道。不過你不用在意什麼嫡庶,盈兒肯定不在意這個。”
劉肥笑道:“盈兒當然不在意,我才更要在意。我比他年長,理應比他考慮多些。這些話阿兄彆和盈兒說,我隻和阿兄說。阿父、阿母和阿姨都不知道。”
韓信問道:“你為何告訴我?”
劉肥想了想,道:“大概因為我也有了兄長,就忍不住傾訴吧。身為盈兒的兄長,我一直很有壓力,擔心護不好盈兒。阿兄一看就是很有能耐的人,有阿兄做我和盈兒的兄長,我鬆了口氣。哈哈,讓阿兄看笑話了。”
雖然剛和韓信見麵,但劉肥是個實心眼。韓信被父母和生母認可,他就毫不猶豫地信任韓信。
韓信有點看不懂劉肥。
劉肥說的話很早熟,應當是個早慧的孩子。但他對自己的信任又太過輕易,顯得很傻。
劉肥究竟是聰慧還是呆傻,韓信現在分辨不出,他唯一能分辨出的是,劉肥真的很疼愛劉盈。
“以後我護著你們。”韓信承諾。
劉肥把自己的雞蛋遞給韓信:“我相信阿兄。”
韓信沒有吃劉肥遞過來的雞蛋:“你自己吃。我有。”
劉肥道:“這是我們家的規矩,要請人做事,就要分享食物。嘿嘿,這是盈兒的規矩。”
韓信看著碗裡的肉乾:“所以他一給我們肉乾,你就知道盈兒有事相求?”
劉肥又變成了苦瓜臉:“是啊,唉,要怎麼過阿母那關?”
端著熱好的鹹菜蒸肉的呂娥姁站在門的一側,被牆壁擋住了身影。
她的神情有些複雜,似乎在思索什麼。
過了一會兒,呂娥姁端著木餐盤走進門,裝作左右打量:“劉盈呢?”
劉肥趕忙站起來,緊張搓手手:“那個,阿母啊,盈兒和友人有約……那個那個,阿母常教導盈兒要守諾。盈兒先與友人有約,所以……”
“劉肥!”呂娥姁提高聲調。
劉肥肩膀一抖,站直:“是
!”
呂娥姁伸手擰住劉肥的耳朵:“盈兒剛回家,還未出過門,怎麼與友人有約?嗯?”
劉肥慘叫:“阿母,輕輕輕點……是、是離家之前!對、對吧,阿兄?”
阿兄救我!
韓信站起身,絞儘腦汁為劉盈和劉肥找借口:“義母,盈兒或許真的和友人有約。等盈兒回來,阿母再問他如何?盈兒的活,我來乾。”
呂娥姁鬆開劉肥的耳朵。
劉肥捂著耳朵縮成一團。
呂娥姁一手叉腰,一手點著劉肥的鼻子:“我說過很多次,你太慣著劉盈!他現在又憊懶又頑皮,你也有錯。韓信!”
韓信:“……在。”他都有點緊張了。
“今日就罷了,以後不可與肥兒一同縱容盈兒。”呂娥姁將叉腰的手放下來,無奈道,“我知道你們兄弟感情好,但溺愛等於溺殺。罷了,你們繼續用飯,等盈兒回來,我再教訓他。”
劉肥還想為劉盈說好話:“阿母,盈兒……”
呂娥姁瞪了劉肥一眼。
劉肥乖乖坐下吃飯。
韓信也繼續坐下吃飯。
鹹菜蒸肉非常香,劉肥和韓信把肉和鹹菜一人一半分完,把其他食物也吃得乾乾淨淨。
呂娥姁看得一臉慈祥:“對,多吃點。信兒啊,看你瘦的,我和你阿姨給你做衣服都難過。在年節前多長點肉,我和你阿姨做衣服才開心。”
韓信不懂義母和阿姨為何會難過,又為何會開心,但他還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呂娥姁收拾餐具:“你們在屋內等著,等會兒一起下地。”
劉肥和韓信應下。
呂娥姁轉身離去。
劉肥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阿母是不是很嚴厲?我們家最嚴厲的就是阿母。”
韓信在觀察彆人的時候,感覺很敏銳:“不是嚴厲,她待你如親子。”
劉肥笑道:“我知道。”
韓信第一次跟隨新認的家人下地乾農活,嚴肅的表情就像是要上戰場似的。
劉盈已經去找小夥伴玩去了。
他第一站自然去找被他托付了小弟們的蕭壯壯。
劉盈敲響了蕭家的門,如以往一樣,在蕭家的門有動靜的時候,叉腰大喊:“蕭壯壯!出來
決一死戰!”
蕭壯壯立刻從門縫裡擠出來。
不過他們這次沒有見麵就打架。
劉盈和蕭壯壯彼此打招呼的話常常是同一句,但語氣不同代表的含義不同。蕭壯壯知道這次劉盈隻是叫她出門玩,不是打架。
蕭妻跟在蕭壯壯身後出來:“盈兒終於回來了,壯壯可想你。”
蕭壯壯點頭。
“我也想你們。”劉盈從懷裡掏出一條錦帶,“頭低下。”
蕭壯壯低頭。
劉盈給蕭壯壯一邊的小揪揪上綁了個蝴蝶結:“鹹陽買的禮物,好看吧?”
蕭壯壯摸蝴蝶結:“看不到。怎麼隻有一邊?”
劉盈回答道:“買兩條錦帶,不就是兩份禮物了?”
蕭壯壯點頭:“有道理。”
蕭妻:“……”這什麼道理?
她本來看著劉邦家的兒子居然送自家女兒錦帶,想著這恐怕是家學淵源。
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劉盈並沒有討好女兒的意思,隻是單純帶了一份禮物。
而且隻有一份。
兩條錦帶也可以是一份禮物啊!盈兒你不覺得一條錦帶很蠢嗎?!
劉盈不這麼認為。
蕭壯壯也沒有到意識到這件事的年齡。
給小夥伴送完伴手禮,劉盈就要帶著蕭壯壯一起去找其他小弟。
蕭妻給兩人一人一個布包,裡麵裝滿了鹽水豆子、果脯、炒粟米等零食,讓他們餓了就吃。
“蕭延,你一同去。”冬日將近,街頭人比較多,蕭妻不敢讓兩個小孩亂跑,把二兒子叫去當保鏢。
蕭延本想在家安心讀書,母親的命令,他隻能聽從。
帶著劉盈和蕭壯壯離開時,蕭延開玩笑道:“怎麼?平日叫我一聲兄長,居然不給我帶禮物?”
劉盈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