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劉盈的路到頭了(2 / 2)

韓信

不能理解劉盈為何砸爛好不容易堆好的雪人,而劉肥隻知道繼續誇。

“盈兒真英武!”

“嘿嘿!”

韓信又歎了口氣,嘴角上彎,眯著眼睛曬著冬季的太陽。

不愧是靠著釣魚果腹沒餓死的人,一上午的時間,韓信釣了三條大魚。劉肥和劉盈都一無所獲。

他們在岸邊點燃柴火,從懷裡摸出鹽巴,剛烤好了魚,曹窋沒臉沒皮地討要了一條最大的魚,與呂台、蕭祿分吃。

“等會兒我幫你們多釣幾條!”曹窋許諾。

劉盈慷他人之慨,把韓信釣的魚送人後,獨自霸占一條魚,讓韓信和劉肥分吃最後一條魚。

“你沒空釣魚。下午不該習武了嗎?”劉盈吮吸著手指上的魚肉。

曹窋搖頭:“天氣這麼冷,還習什麼武?阿父給我放假了。”

“哦。”劉盈吃乾淨魚,“那你好好釣魚,釣到魚後送到我家。”

他用帕子蘸了湖水,在火堆旁烤熱後擦手擦臉,帶著韓信和劉肥離開。

曹窋、蕭祿和呂台三人留一人守在冰窟窿釣魚,其他兩人輪流繼續玩耍。

冬日天色暗得快,等到再次該吃飯的時間,太陽已經西斜了。

三人隻釣到兩條魚,提著魚去劉邦家裡找劉盈。

劉邦吩咐呂娥姁和曹氏去做魚羹,自己蹺著腳吃著鹽水豆子,一邊咀嚼一邊道:“他不是在你家嗎?”

曹窋疑惑:“在我家做什麼?”

劉邦也疑惑:“還能做什麼?他不是向你父學武嗎?”

三人麵麵相覷。

曹窋趕緊回家,劉盈剛結束今日的射箭訓練。

他看著大汗淋漓的劉盈,心裡不知為何有點彆扭:“為何不叫我一起?”

劉盈擦著汗道:“你不是說今日放假嗎?好不容易有一日假,好好玩啊。”

曹窋道:“但是……”

劉盈不耐煩地打斷:“但是什麼?你不會因為我沒有放假,就認為自己不該放假吧?曹伯父很嚴格,他說你可以放假,你就放心放假。難道你擔心曹伯父隻認真教我,不認真教你?”

曹參失笑:“他是擔心你進度超過他,稱呼你為老大。”

劉盈把擦汗的帕子丟到曹窋身上,指著曹窋罵

道:“你居然是這種居心!你等著,我肯定贏你!”

曹窋接住帕子,把劉盈拉到身邊,幫劉盈擦汗:“我沒這麼想。”

他隻是看到劉盈太過勤奮,有點慚愧。

韓信抱著今日謄抄的兵書走出門,看出了曹窋臉上的慚愧。

雖然曹窋天賦不好,但知道羞愧,還算有救。

韓信都沒想到,劉盈能一日不落地堅持到現在。

無論是讀書還是習武,隻要張蒼和曹參不給劉盈放假,劉盈就每日準時來。如果有重要的事,劉盈才會請假。

聽課學習的時候,劉盈也認認真真,雖然偶爾活動一下胳膊和腿,不是很坐得住,但課程都能好好學完,連最枯燥的經書也一樣。

張蒼因材施教,見劉盈坐不住,便不讓劉盈規規矩矩跪坐著聽課。

劉盈在張蒼身邊或躺或倚靠,隻要能聽得進張蒼講課,張蒼不在意劉盈用什麼姿勢聽。

哪怕劉盈倒立著聽課都行。

比起張蒼,曹參就嚴格許多。

習武不按照規矩來很容易受傷。劉盈現在還是個幼童,若落下傷勢,一定會影響將來身體成長。

曹參時時觀察著劉盈的身體狀況,給劉盈安排最適合他的訓練。

如劉盈所說,亂世將臨。

以劉盈現在的年齡,他想上戰場,曹參都會把他抱下去。曹參教導劉盈的本事大多是防禦和射箭,這也是劉盈最想學的本事。

“讀書習武皆枯燥,不知道你怎麼能堅持下來。”曹窋慚愧道,“我比你年長這麼多,都覺得枯燥無味,難以堅持。”

劉盈道:“因為有獎勵啊。”

曹窋問道:“劉叔父會給你獎勵?”

劉盈搖頭:“是我自己給自己獎勵。而且讀書習武都很有意思,一點都不枯燥。能讀書習武,本身就是獎勵。”

這個時代沒有電視電腦,讀書習武但不會考試,不是玩是什麼?

蹦蹦跳跳也是玩,習武也是蹦蹦跳跳;聽人講故事是玩,張蒼講故事當然也是玩。

劉盈精力充沛,過目不忘,還沒有考試壓力,完全把讀書習武當做娛樂玩耍。

聽了劉盈的話,曹窋感到很不可思議。

他問韓信:“你日日來借閱書籍,也是玩耍

?”

韓信回答:“不是玩耍。”

曹窋心裡稍安,看來隻是盈兒比較奇怪。

“我曾想讀更多書而不能,現在能讀書,怎麼能說是玩耍?”韓信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神情溫柔得都像是看著心愛的美人。

韓信家學孫武,但不代表他不喜歡其他兵法,隻是沒機會讀而已。

即使他就算不讀兵法,也堅信帶兵能力不比寫兵法的人差,但能看到喜愛的書籍,怎會不開心?

曹窋剛安下的心又躁動不安了。

曹窋一直認為,自己在同齡人中定是最有才華的人之一。能和自己相提並論的自然是蕭祿和呂台,他們不堪伯仲。

這也確實是事實。

在沛縣這群年輕人中,曹窋、呂台、蕭祿三人能力一騎絕塵,超出他人遠矣。

蕭何等人評價,這三人已經具有成為士大夫的本事。

在他們這個階層,“士大夫”是很高的評價了。

“盈兒,該回家了。”劉肥換好衣服回來,見劉盈居然沒換衣服,大驚失色,趕緊抱劉盈進屋換掉汗濕的衣服。

曹窋愕然:“劉肥也在……”他也堅持了這麼久。

韓信、劉肥和劉盈離開,曹窋坐在屋內,沉默許久。

曹參推門而入:“怎麼不高興?”

曹窋搖頭:“不是不高興。”

他繼續沉默。

曹參坐在了曹窋對麵,等曹窋開口。

待曹妻已經催了一次用飯,曹窋才開口:“阿父,你曾說我已經有士大夫之能,是真的嗎?”

曹參道:“我騙你做什麼?”

曹窋問道:“那韓信和劉肥呢?”

曹參道:“劉肥能守好一個諸侯國,而韓信能打下很多諸侯國。”

曹窋瞪大眼睛。

曹參眼睛裡含著溫和的笑意。

曹窋看得出來,阿父沒有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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