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回到沛縣,雍齒向他報告了近期的事。周市勸降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告知劉邦,自己實在是管不了劉盈,希望換人。
劉邦鼓勵道:“你不是管得很好嗎?盈兒居然這麼乖!”
聽到劉盈居然將想要做的壞事都隻停留在嘴上,老父親太欣慰了。
雍齒被劉邦氣得要和劉邦打一架。
對打架,劉邦一向來者不拒。雍齒連曹參都打不過,居然還想挑戰自己?
雍齒趴在地上,氣得捶地。
劉盈蹲在雍齒麵前,再次苦口婆心勸說雍齒帶著他投奔項梁。
這麼可惡的領導,我們丟掉他!
雍齒從地上爬起來,又去追劉邦:“劉季!自己的兒子自己管!”
剛揍完下屬,正邁著八字步悠閒離開的劉邦聽到雍齒的聲音,拔腿就跑。
“你是我下屬,我命令你做什麼你就該做什麼!”
雍齒咬牙切齒,跟在劉邦身後追。
“滾你祖宗的!給乃公站住!”
劉盈覺得有趣,也跟在雍齒身後追逐。
“哈哈哈哈,雍叔父是阿父的阿父,我要不要叫雍叔父大父。”
於是這三人一個追一個,在官府裡繞來繞去,引起多人圍觀。
正焦頭爛額算錢糧的蕭何忍無可忍,拔劍出門。
劉邦正遛著雍齒繞圈子,就見到劍光朝著自己飛來。
他嚇得毛發倒豎:“蕭何!你乾什麼!想殺了我嗎!”
蕭何提劍追逐:“你自己不做事還乾擾我做事!我要殺了你!”
同樣被打擾的韓信出門圍觀,抱著手臂頻頻點頭。
劉肥在韓信身後小聲道:“阿兄,不要這樣。蕭伯父可以罵阿父,你不可以,你這樣做是不孝。”
韓信充耳未聞。
劉邦被蕭何追殺,不僅沒發怒,還哈哈大笑拔劍要和蕭何決一死戰。
劉盈眼珠子一轉,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灑向劉邦:“蕭伯父!我來助你!雍叔父,還愣著乾什麼?報仇就在今日!隨我衝鋒!”
衝什麼衝,我的小祖宗啊!
雍齒見劉邦扔掉劍,取下劍鞘朝著劉盈奔來,忙把劉盈撈到懷裡,扭頭就逃。
蕭何收劍,黑沉著臉回書房繼續乾活
。
韓信和劉肥提前堵在院子門口。
劉邦罵道:“你們兩個豎子要乾什麼!”
韓信和劉肥讓開一條路,但雍齒已經成功抱著劉盈逃走。
劉邦都氣笑了:“盈兒越來越頑皮,全是被你們慣的!”
劉肥辯解道:“阿父,盈兒不頑皮。”
韓信冷漠道:“義父,你回來不僅不肯做事,還提劍追逐做事的蕭伯父。盈兒為蕭伯父打抱不平,怎麼能叫頑皮?”
劉邦:“……”
他把劍鞘彆在腰帶上,上下打量睜眼說瞎話的韓信。
韓信毫不畏懼地和劉邦對視。
劉肥鼓起勇氣:“阿兄說得對!”
劉邦都氣笑了。
對,對你個頭啊!為了劉盈,你們兩人都要顛倒黑白了!
“好啦,這不還是因為你回家就懶惰的錯?”曹參在劉邦和雍齒打架的時候,就在陰影中觀賞。他一路尾隨,觀賞完結局,這才出來打圓場,“趕緊去做事,蕭何再生氣一次,就要撂挑子不乾了。”
曹參這話嚇到了劉邦,劉邦暫時中止尋找劉盈,乖乖回去乾活。
曹參對韓信和劉肥眨了眨眼睛,跟在劉邦身後去乾活。
顯然,他也是逃班的。
韓信評價:“蕭伯父脾氣太好了。換作是我,早就不在義父麾下乾了。”
劉肥好奇:“阿兄,你不在義父麾下乾活,會去哪裡?”
韓信道:“盈兒不是想去看項梁嗎?能被盈兒提起的人,應該不會太差。如果義父再氣我,我就帶盈兒去掂量掂量那項梁有什麼本事。”
劉肥頭疼:“這不太好吧……”
韓信看著劉肥道:“盈兒想做的事,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現在隻是暫時蟄伏,一定會找機會去尋項梁。”
劉肥懂了:“那不如我們倆帶他去。以阿父的名義去拜訪項梁,應該不會有危險。”
韓信頷首。劉肥以前的魯鈍果然是裝出來的。
韓信和劉肥雖然私下達成秘密約定,但現在劉盈還沒動靜,他們也沒必要“背叛”劉邦。
何況現在韓信很忙。
他得把自家的兵練出點模樣才能離開。不然等他回來,義父打了一連串的敗仗,那他的工作不知道會有多
沉重。
現在兵就是自家的,韓信很有主人翁意識。
不過劉邦的學習能力很強,吸收知識的速度很快。韓信估摸著再過不到半年,他就能放心撂挑子不乾了。
為了避免劉盈私自出逃,韓信悄悄對劉盈透露,等他忙完就帶劉盈出門玩。
劉盈雙手高舉,給韓信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韓信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嘴角上彎。
劉肥不開心。他也想讓弟弟給自己比個心。
可他能做出什麼比阿兄更讓弟弟開心的事呢?劉肥暗暗琢磨。
劉邦不知道自家三個崽子都要搞事。
他終於殺掉了泗水郡和碭郡的郡守,雖地盤還未全部攻下,但也算在這兩個郡站穩腳跟,可以琢磨建製的事了。
劉邦原本的打算,是進入沛縣後就祭天祭祖,正式登上秦末爭霸舞台。
劉盈奪豐邑,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悶著頭攻城略地,拓寬了自己的領地,終於能把起兵的儀式補上了。
劉邦正式起兵反秦的儀式流程和原本曆史中差不多。隻是多了三個熟悉禮製的大儒(張蒼暫時又混入大儒中),儀式多了許多細節。
劉邦平時不在意什麼禮儀,自己登上逐鹿戰場的儀式,還是要好好搞一搞排場。
韓信看到繁瑣的排場,心裡略感欣慰。
他真擔心義父會隨便搭個台子,放幾個敵人的腦袋,就算起事了。
劉邦本想在起兵儀式上把劉盈定為正式的繼承人,但老兄弟們都不同意。
曹參從軍事角度出發:“暴秦實力尚存,碭郡和泗水郡雖是中原沃土,卻也是四戰之地,我們將來不一定守得住。盈兒年幼,在外名聲不顯,就算有名聲,彆人也不會相信是一個垂髫小孩能做的事。你實力不夠強的時候,應該把他隱藏起來。”
蕭何對回沛縣後多次翹班的劉邦還有氣,說話很簡略:“等你稱王再說。”
王陵問韓信道:“你如何想?”
他已經看出韓信在軍事上的恐怖天賦,隻要韓信開口支持劉盈,劉盈現在繼承人的身份是否被廣而告之,都不會影響劉盈以後的地位。
韓信聽得昏昏欲睡,聞言打了個哈欠道:“我們的商量有用嗎?義父不定盈兒為繼承人,
盈兒可以自己宣稱自己是繼承人。”
雍齒想起劉盈試圖給秦將寫信的事額頭又冒出冷汗:“他都要寫戰書幫劉季給全天下宣戰了這事他絕對做得出來。”
眾人:“……”
劉邦按著額頭讓人把上課的劉盈找來。
劉盈背著一籮筐竹簡到來在場的長輩包括一直板著臉的蕭何都不由神態柔和。
“不重嗎?”劉邦把劉盈背上的小籮筐摘下來“我是不是該給你找個書童?”
劉肥舉手:“阿父阿父我可以一直陪著盈兒!”
劉邦略微思索同意了劉肥從軍中離開給劉盈當侍衛頭子。
雖然他看出了劉肥在軍事上的才乾但正因為他看出來了讓劉肥從軍中離開或許對劉盈和劉肥更好。
劉盈道:“我隻是在負重跑步鍛煉身體。阿父找我做什麼?”
劉邦將他們今日討論的問題告訴劉盈:“你如何想?”
劉盈毫不猶豫道:“你還沒當王宣布我成為繼承人有屁用啊?一個反賊頭子的繼承人有什麼好宣布?”
眾人扶額的扶額扭頭的扭頭歎氣的歎氣。
劉邦沉思了一會兒反問道:“我現在已經擁有碭郡和泗水郡早已經可以稱王。盈兒為何你斷定我現在不會稱王?”
劉盈四處沒找到憑依便爬到劉邦身旁靠著兩腿一伸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阿父有多喜歡排場我還不清楚嗎?既然阿父現在都還沒稱王那就是認為現在不該稱王。”劉盈道“總不可能是阿父忙忘記了?”
劉邦笑著拍了拍劉盈的頭頂:“那你說我為何現在不稱王?”
劉盈抬起下巴冷哼:“又考我?我不想說。”
劉邦道:“如果你回答合我心意我就準許你自己挑選護衛。”
劉盈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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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咳了幾聲搖頭晃腦道:“因為阿父是個陰險狡詐的人知道弓箭先射出頭鳥。秦軍還很強大一定會率先攻擊出頭的人。不如先藏在彆人的羽翼中積攢實力等秦滅後再分利益。”
陰險狡詐……
眾人看向劉邦。劉邦神色未動。
劉盈扳手指:“阿父曾經說過九
字真訣。”
劉邦眉頭微微挑動。
劉盈一字一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眾人拍案:“好!”
劉邦:“……我沒說過。”
眾人激動的神色褪去無語地再次看向劉邦。
劉盈堅持:“是阿父說的!”
劉邦堅持:“我沒說過。你彆老把亂七八糟的話都塞給我。”
蕭何反對:“這九字真言十分有智慧怎麼能叫亂七八糟?”
曹參讚同:“蕭何說得對!”
其餘人也紛紛讚同。這次連盧綰都不站在劉邦這邊。
劉盈的下巴越抬越高:“是的就是阿父說的!阿父還說過許多有智慧的話。比如阿父去鹹陽的時候見到秦始皇的車駕……”
眾人雖然已經聽劉邦到處吹噓過他見到秦始皇的車駕不但渾然不懼還發出“大丈夫當如此也”的感慨。但劉盈從他的角度描述眾人還想再聽一遍便都身體微微前傾好奇劉盈如何描述。
劉盈從席上跳起來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
眾人倒吸一口氣。
劉邦一巴掌把站起來的劉盈按下去無力道:“我沒說過。”
他僵硬地結束是否宣稱劉盈為自己繼承人的話題開啟下一個話題。
劉盈不滿嘟嘴趴在劉邦腿上打滾。
劉邦神色自若巋然不動。
劉盈繞到劉邦身後攀爬。
劉邦中止會議把劉盈提出門扔掉才轉身回來繼續開會。
劉盈拍了拍屁股對跟出來的劉肥道:“劉肥好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