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在昏君的賽道上比不過明英宗,劉盈便拋開係統給的提示,走自己更擅長的路。
比如,當個好大喜功的暴君。
劉盈對韓信道:“阿兄,你還是幫我想想,怎麼儘可能地在極短的時間整理好軍備,讓我在夢中多打幾場勝仗。我帶著二十萬明軍去草原上迷路全軍覆沒。”
韓信原本很嫌棄劉盈夢中的朝堂,不到一旬時間禦駕親征能搞出個什麼玩意兒?這仗給他,他都打不贏。
但陪著劉盈完整刷了一次副本並通關後,韓信突然發現當救火隊員也比當個傻逼好。
“沒問題。”韓信覺得這個難度不大了。
雖然是隔著時空帶兵,兵仙也得到了能力升華。
後世研究韓信的帶兵能力是怎麼突飛猛進,他起飛的起點是劉盈奪豐邑,還是劉盈奪滎陽。
如果韓信轉世後有記憶,他的答案一定和所有人都不同。
秦末漢初的戰場算什麼?陪著弟弟寫作業,那才叫一個刺激。
劉邦已經來到了三秦要塞——武關之下。酈食其、陳平二人帶著重金去賄賂大秦的守關將領時,劉邦再次召開了心腹會議,說的卻不是入關後的事,而是再一次給劉盈出謀劃策。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秦二世如此硬氣,居然沒有讓王離、章邯回援,其餘大秦將領都廢拉不堪,劉邦暫時沒必要為打秦國召開會議。小祖宗的作業才是正事。
神仙老師還在天上瞧著呢!
蕭何聽了劉盈複述他上次通關的具體情況,對全程跟完的韓信十分敬佩。
連他這脾氣,都有點忍不下去,韓信居然靠著喝黃連水撐住了。果然,韓信此人國士無雙啊。
“我覺得可行。”蕭何道,“儘力往好的地方努力,哪怕最後被俘也不失英豪之氣,恐怕才是仙人真正想要教導盈兒的內容。”
劉盈搖頭:“彆為那個狗屁神仙辯解了,他就是純粹折騰我。”
蕭何露出淡然自若的微笑。不愧是盈兒,哪怕是神仙都罵。
聽劉盈對神仙老師罵罵咧咧,在場眾人對神仙的敬畏都沒了。
什麼神仙,聽上去和我等都差不多,不都挨盈兒的罵?特彆是劉邦,已經把劉盈夢裡的神仙和自己畫等號。
漢初智囊團再次
發力。
武關的守將拿了劉邦的錢陳平和酈食其再次功成回營。
越臨近鹹陽劉邦受到的壓力越小。連王陵、呂澤等人也跟著來湊熱鬨幫劉盈寫作業。
雍齒也試圖來出主意。
聽完劉盈的作業內容後雍齒放棄:“除非你能把我弄進你夢裡讓我代替將領幫你打仗否則我想不出辦法。”
王陵歎氣:“那英國公聽上去還是不錯的就是年紀太大了。”
劉盈拍大腿:“年紀大就能摸魚了嗎?七十歲正好老當益壯跟著我戰死草原總比戰死土木堡好!”
劉邦支持兒子。
就隻有一個七十老將能用那可不得使勁用?
“他若不肯努力你就問他是不是想當呂不韋。”劉邦給兒子支招“你可以尊稱他一聲亞父。”
眾臣子倒吸一口氣。
雍齒結結巴巴道:“喂喂劉季沛公你現在就會帝王心術了?”
劉邦疑惑:“不過是激將這也能算帝王心術?”
這還真算。張良有點想笑。
亂世後他見到了許多諸侯都沒遇到一個像他心目中帝王的人。現在他第一次見識到帝王心術居然是從出身最低的劉邦身上。
不過劉邦和劉盈都不認為這是什麼帝王心術不過激將法爾。
劉盈便去夢裡問摸魚的七十歲英國公他是想當呂不韋還是想當司馬懿不然楊堅如何?隻要英國公點個頭他立刻去娶英國公的女兒給英國公當女婿。
英國公張輔沉默良久對劉盈道:“我諸女中隻有一個寡居的女兒還未婚今年都五十了。她是你爺爺的妃子敬妃。”
劉盈拍著胸脯:“無所謂
我他X的在意啊!
張輔苦笑:“陛下何出此言?臣為君將定竭儘全力。”
劉盈齜牙大笑拍著張輔的肩膀:“這才對嘛。我們一起封狼居胥!燕然勒石!豈不快哉!”
張輔:“……”求你了彆說了再說下去我就要繼續摸下去了。
這一戰注定失敗誰當主將誰倒黴。他一世英名啊難道就要折損到這裡?
英國公張輔心裡苦他隻想對著明太宗沉睡的明長陵哭。
劉盈威脅了張輔後,又去找了一圈他認為還算能打的將領,一一為他們鼓勁。
然後某一日大朝會,劉盈對王振招招手,英俊的太監諂笑著湊上前。
劉盈笑意盈盈:“愛卿啊,你什麼都會為朕做,對吧?”
王振忙表忠心。
劉盈微笑點頭:“好,好,朕就知道,愛卿是朕的忠臣。”
說罷,他拔出腰間那從祖上繼承的寶刀。
據說這把寶刀是曾祖父明太宗的心頭愛刀。不過劉盈沒信。
以現在的鍛刀技術,戰場上慣用的刀早就缺口了。這把刀裝飾如此華美,刀刃仍舊鋒利,一看就是沒砍過硬東西。
聖光飆起老高,濺了劉盈半身。
他低頭看著刀鋒上的缺口,撇嘴。
他就說嘛,什麼朱棣用過的寶刀,肯定是騙人的。這才砍掉一個脖子,就缺了這麼大個口。
“隻一個腦袋,祭旗太寒酸了。”劉盈一腳把王振無頭的方塊人屍體踢開,從禦座走下。
百官噤若寒蟬。
“把人給朕帶上來。”劉盈對殿外喊道。
方塊人錦衣衛拖著幾個堵著嘴的太監進了大殿。
劉盈一腳踩在其中一個方塊人太監背上,用滴著聖光的刀尖挑出了太監嘴裡的布:“郭敬,聽說有個改了瓦剌名,叫把伯的親戚,是也先的親信?用大明的軍備換也先的馬,這生意是不是很好做?”
“奴婢冤枉,冤……啊!”鎮守大同太監郭敬話未說完,身首異處。
劉盈又提著刀,把其餘幾個與王振親厚的太監、官吏拖出來,一一宣布他們的罪狀。
“大明這才幾代?曾爺爺離世才多少年?邊屯都快爛完了。”劉盈一刀一個腦袋,聖光遍地,百官皆跪拜不起,連硬茬子於謙在內,竟然無一人頭上死諫進度條亮起。
“曾爺爺說俺大明不和親不納貢,但也先所謂的朝貢,就是他給我們少少的東西,大明給豐厚的回禮。戶部尚書王佐,你來說說,也先每次朝貢,給了大明多少錢,大明又回給他多少錢?”劉盈冷笑,“大國的臉麵,就是用錢買?這究竟是誰向誰納貢?!”
劉盈經曆了這麼多次副本失敗,早把這次禦駕親征的前因後果摸清楚了。
明英宗他爹明
宣宗執政僅九年,宣德十年便駕崩。這九年時間,他與民休息倒是功勞一件,但武備鬆弛,無論南北的戰線都全力收縮。
大明所謂的朝貢貿易,等於彆人給多少破布頭,大明還多少金銀。與其說彆人朝貢,不如說是大明用錢換邊疆安寧。
劉盈不知道明宣宗如此做法是不是一時之計,等大明緩過氣來,就給邊塞來個大的揚眉吐氣。
畢竟明宣宗執政九年就死了,他問不了死人。
這政策便一直延續到明英宗時期。大明按照朝貢團人頭數給“賞賜”,也先年年虛報朝貢人數,越報越多,給大明的財政造成極大的負擔。
剛及冠的明英宗哪受得了這個氣?他和親信王振砍了也先的賞賜,按照也先使臣團的實際人數給錢。
也先便以此為借口,大舉南下。
劉盈罵明英宗罵了很多次,但唯獨這一點,他還是支持明英宗的。
明英宗此時的硬氣是對的,隻是沒有支持他硬氣的能力。
“你們問朕為何禦駕親征?朕還要問你們呢!”劉盈把閃爍著聖光的寶刀還鞘,一腳踢翻兵部尚書鄺埜,“兵部尚書鄺埜,你來說說,邊疆兵士上書了多少次‘請還舊屯’,你們怎麼都給否了?也先入關如無人之地,這怪誰?”
劉盈說起給他上書的邊疆軍士。
不止正德朝,從明宣宗起,邊塞將士就請求恢複大同等邊塞舊屯地。
明太宗朱棣繼位後,因自己是藩王上位,所以一上位就削藩,改變了朱元璋“塞王戍邊”的政策。
這大老粗心裡想,塞王的政策不行,俺也暫時想不出新的政策,俺就去草原上把什麼瓦剌都趕走,沒有邊患不就不需要塞王戍邊了嘛。
至於草原人和老鼠似的,打了一次,幾年十幾年又卷土重來。這邊塞幾年十幾年的安寧時光,兒孫應該能想出新辦法。朱棣相信後人的智慧。
但朱棣萬萬沒想到,他的胖大兒朱高熾太胖了,三高嚴重,剛登上皇位就死了。
好太孫朱瞻基的身體也不好,上位先乾叔叔,又要休養生息,邊塞的事隻能按下不提。然後還沒等到他提,也死了。
史書記載:“然仁宗不務遠略……不欲疲中土以奉遠人。宣德繼之。”
他們的心是好的,但明宣
宗的執行是壞的。明仁宗隻是把來朝貢的人趕走,明宣宗直接廢掉了邊塞巡邏,罷邊主和。朝中良將斷代,邊塞軍屯幾乎成為衛所長官的奴隸。
“你們當朕不知道?劉盈背著手,在殿中來回踱步,“真不好意思,不僅朕知道,朕的父皇也知道。哪怕朕年幼,也常聽父皇歎息,現在大明沒錢,隻是權宜之計。隻要等大明國庫充盈,邊塞立刻要重視。不要指望元韃子的良心。
“隻是啊,父皇早早駕崩了,朕隻是一介黃口小兒,什麼都做不了。劉盈滿目淚水,哽咽地看向文武百官,“但現在被曾爺爺趕走的北元都要打到北京了,你們讓朕等著?朕去哪等?去明長陵那裡跪著等,你們看行不行啊?
瓦剌和北元其實不是一夥的?管他呢,草原人都是一夥的!劉盈說瓦剌是元餘孽,瓦剌就是元餘孽!
“太
祖皇帝打跑的元朝要回來啦,曾爺爺打跑的北元都離開草原南下啦!
“朕是寧願戰死沙場,也他祖宗的不願苟且偷安!
“這禦駕親征,朕必須去。
“誰反對,去明長陵那裡說。
“不然去明孝陵也成,告訴太
祖皇帝,元人要回來了,問他老人家怎麼辦,讓他托個夢。
“現在跪在這大殿裡大部分國公郡公的祖宗,都是打過元人的。你們也可以回去祖墳磕個頭,問問你們的先祖,這時候該怎麼辦。
劉盈從文武百官中來回走過,無一人敢抬頭。
朝堂鴉雀無聲。
一個瘦弱的年輕人傻傻地站在殿堂外。
他無助地看著身前的人,如今的皇太後孫氏。
劉盈迎向皇太後孫氏。
孫氏見到滿身聖光的劉盈,竟不小心後退一步。
劉盈沒理睬後退的孫氏。反正又不是自己親媽,他才不在乎。
如果是他親媽,現在親媽已經指著在場文武百官罵了。
呂後溺愛兒子,可是會搖著傷重的劉邦,讓他趕緊死起來,為了妻子和兒子去戰場再努力一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