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謝朗一把推開圍住成玉的其他人,把人打橫抱起飛快跑向了校醫室。
其他人又驚又訝,反應過來後,也跟了上去。
校醫室裡除了一名女醫生就沒人了,謝朗把人放在病床上,飛快跑回去關緊了門。
成玉本來下麵就有問題,現在還被砸出血,哪裡能讓彆人看到,聽到。
女醫生也被搞得有點緊張,“怎麼了?”
“他下麵出血了,你給他看看。”
這事就嚴重了,醫生當即要脫成玉的褲子,成玉都疼懵了,還死死拽住,謝朗俯身摸摸他的臉:“成玉,是我。我是朗朗。”
成玉緊蹙的眉頭鬆了鬆,他趁機握住成玉的手,校醫立刻把他褲子垮下來。然後就傻眼了。
“醫生,醫生怎麼樣了。”成玉感覺□□一涼,開始掙紮,謝朗正在製住他。
“她是女生啊。”
謝朗:啥?
“醫生,你彆開玩笑了,成玉”
“她來月經了。”醫生麵無表情道。
謝朗一瞬間猶如遭到雷劈,整個人都僵硬了。外焦裡嫩。
“行了,你彆杵在這兒了,到簾子後麵去。”女醫生趕他。
謝朗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動的,後麵醫生問一句,他答一句。
“她經期被砸到肚子也挺嚴重,你最好帶她去外麵大醫院看看。”
“……好,我知道了。”
他們離開時,謝朗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道:“醫生,能不能請你幫他……她保守這個秘密。”
“她有她的苦衷,拜托你了。”
女醫生:“你們班主任知道嗎?”
“這事我會跟她說的,拜托你保密好嗎。”
醫生不語,算是默認了。
謝朗抱著完全昏迷的成玉往外走,同學遲疑:“謝朗,成玉這麼嚴重啊。”
謝朗冷著臉沒說話。
班主任得到消息趕了來,他們在校門口坐上謝家的車,去了大醫院。
“謝朗,成玉他……”她都聽說了,成玉若是下麵真的被砸出問題,她一輩子也難安。
“老師等一下,我給成玉媽媽打個電話。”
成夢正在跟人談合作,接到謝朗的電話有些意外,一分鐘後,她丟下了客戶匆匆離開。
病房內,成玉正在輸液,班主任的表情有些裂開。他們看到成夢時,心情都很複雜。
“朗朗,成玉怎麼樣?”
謝朗:“醫生說沒問題了。”
頓了頓,他又道:“成玉做了腹部b超。”
成夢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有片刻的慌亂,可是對上謝朗和老師的目光,她知道,他們都知道了。
班主任揉了揉眉心,“成玉媽媽,我需要您的一個解釋,可以嗎。”
“……喔呃……好。”成夢聽見自己發飄的聲音。
三個人排排坐,有點滑稽。
謝朗捏著自己的手,到現在為止,他的心跳都還在劇烈跳動。
天快黑了的時候,成玉終於醒來,班主任淩亂的也離開了。
成夢和成玉的故事說起來非常俗套,成夢年輕時候主意就正,性格也是風風火火,她沒有聽從家裡的安排,而是選擇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雖然那個男人沒錢,但是對方答應她,隻要結了婚,肯定就會努力奮鬥。
戀愛有著特彆的魔力,它可以讓一個聰明的女人變得愚蠢。成夢自然信了。
可是好景不長,他們隻過了短短三個月的蜜月期,那個男人就暴露了真麵目,不但好吃懶做,稍不如意就動手,經常喝酒喝到大半夜。
成夢的公公婆婆管不了兒子,就拿兒媳婦出氣。他們的思想還在上一代,認為成夢嫁進了他們家,就隨他們磋磨了。就算死了,都是他們家的。
成夢那時偏又懷了孕,隻能找娘家求助,可等來的是刻薄的辱罵和無情的驅趕。
她沒有辦法,隻好回了婆家,忍著氣把孩子生下來,可是她公公婆婆看到她生的是個女兒,臉拉得老長,天天指著她鼻子罵,月子裡也是拿稀飯鹹菜對付她。雞蛋,糖水?那是想都不能想的。
她知道這種日子不能過下去了,既然娘家婆家都靠不住,她就靠自己。
於是在一次婆家人出去走親戚時,她拿了丈夫的一百塊錢,背著還在繈褓中的女兒跑了。
那時候一百塊錢的確值錢,可是出門也經不住花,成夢幾乎是半乞討著走了大半個華國,最後在謝朗他們那個小鎮落腳。
戶口問題也不難,那個年代管得不嚴,又是小地方,通訊不發達,而且很講人情,成夢懂得做人,也知道利用自己的弱勢,很快把事情落實。
把成玉當成男孩養,一來是少受欺負。二來,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成夢還是防著婆家人找來,儘管這幾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後來成玉大了些,他們到了市裡,那個時候成夢本來想讓成玉恢複女兒身,可是她的生意剛起步,有個兒子和有個女兒,外人聽起來不一樣,就耽擱了下來。
到後麵所有的隱患都沒了,成玉還是男孩身份,就單純是因為她自己不願意了。
為什麼不願意?
成夢側目瞧著身邊的少年,還能因為什麼。
成夢是理解成玉,換了誰都會跟成玉一樣。
從小一起長大,受欺負了有人立刻護著你,有好東西一定跟你分享,還帶著你到處去玩。成玉不淪陷才怪。
成夢和謝朗上前,謝朗柔聲問:“肚子還痛嗎?”
成玉搖頭,“沒那麼疼了。”
謝朗摸摸她的頭,“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謝朗匆匆出了病房,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