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2 / 2)

此刻還不知觸了裴大人哪片逆鱗的主角,從容自若走上公堂。

對上裴大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衛明昭隻覺雞疹子瞬間攀滿整條胳膊,麻得很。

又怎麼惹到這瘋子了?

“大牛,你可識得她?”陳縣令指了指來人。

如言,大牛扭頭看了看麵前女子,仔細辨認片刻,搖了搖頭。

陳縣令側目看向師爺,師爺則是點了點頭,以示證詞可信。

而座上人的眼睛,卻不斷在衛明昭大牛身上徘徊,

“琅溪村跟琅山村,相隔不遠罷?”

“不遠不遠,兩個村子就隔著一條河哩。”大牛實誠,忙接嘴。

驚堂木一震,“既兩村相距甚近,怎有不認識這一說。”

衛明昭看出了陳縣令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把人往套上帶呢。

於是高聲回道:“回大人,兩村確實相隔不遠,但民女因投奔親戚,於上月剛遷在此,村中人皆可作證。”

“那你昨日證詞中,又從何得知錢員外涉足他村?”

衛明昭哂笑,堂堂一縣之官,兩方證言成立下還能東拉西扯避重就輕,翻來覆去抓著一句話來回推搡。

看來獄中老者所言不假,錢員外跟這陳縣令本就是一丘之貉,若沒有縣太爺在上邊罩著,哪來今日鄉紳橫行之局麵?

那錢員外能這般光明正大搶占良田,恐怕跟這位縣太爺脫不了乾係。

“錢鬆霖到——”

門口衙役高聲呼傳,錢員外躡手躡腳的走上公堂。

依序看了堂中幾人一眼後,說時遲那時快,撲通一聲跪下——

“求大人做主啊!郎中方才派人來說,我家表侄怕是廢了,下半輩子都落不了地了啊!”

“這般嚴重?”陳縣令眉頭一皺,直顫得臉上橫肉發抖。

衛明昭笑意隱隱。

看他這幅視民如子的模樣,可真能唬人,若不是那兩顆黃豆眼還在幽幽轉,連她都信了。

“是啊,我家表侄命苦,從小沒爹沒娘的,還以為成人了,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了……”

錢員外幾欲哽咽,拂著衣袖沾了沾臉頰,可光打雷不下雨,沾了半天也沒瞧見沾出半滴淚來。

衛明昭眉眼一彎,佯裝回憶,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幽幽開口:

“下不了地啊?可我怎麼記得……我捅的是他胸口,而非腿呢。”

錢員外橫了衛明昭一眼,“郎中的話你不信?”

“在下早年熟讀醫書,岐黃之術略通一二,不如在下為令侄探瞧一番如何?”

裴欲行在這時開口了,轉了轉手腕,笑得人畜無害,

“庸醫比比皆是,如若誤了令侄康複時機,假病成真疾,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假病成真疾?

衛明昭在旁聽到這幾字,噗嗤一聲沒忍住,活活笑出了聲。

還得是裴大人啊,殺人不眨眼,罵人不帶臟。

錢員外被氣得臉色發青,抖著手,指著裴欲行半天說不出話。

“好了。”陳縣令見情況不對,出言製住場麵,

“傷者情況還未知,不作定論,眼下就大牛之事來談,你可認得他?”

依言,錢員外收回心思,不再搭理二人,仔仔細細探瞧起大牛的臉來。

待瞧清後,麵色幾度轉換,卻稍縱即逝,很難讓旁人捕捉分毫。

陳縣令清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