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敷衍:“不小心撞了一下。”
“你也太不小心了。”覃茳尤對老太太和鄭老先生道,“看他,跟沒長大似的。”
“我看你也還像小孩。”老太太調侃。
“我當您在誇我了。”覃茳尤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您二老有空也來家裡坐坐。”說完告辭,走過幾人身邊時,覃茳尤視線從林溫臉上劃過,朝她和善一笑。
林溫禮貌回應。
她知道覃茳尤,上回在煥樂穀舉辦相親大會,同事向她科普過,覃茳尤是覃氏集團董事長覃勝天的孫女。
林溫抬頭看周禮,周禮瞥她一眼,簡單介紹:“我表姐。”
“周禮跟覃老先生是……”走到樓下,台長問起覃茳尤。
覃茳尤說:“他是我表弟,我親姑姑的兒子。”
台長笑著說:“周禮怎麼從來沒提起過,上回他還去采訪覃老先生,竟然也沒說。”
“他就這性子,向來喜歡低調。”覃茳尤淡淡道。
飯後林溫坐老太太的商務車回去,下車時周禮也跟了下來,提起林溫的行李箱說:“我幫你拎上去。”
“不用了,自己來。”林溫伸手。
“讓他跑跑腿。”老太太在車裡道,“女孩子應該多享受。”
行李箱重量不輕。
林溫這趟出差十天,時間長,帶的東西自然多,她自己拎箱子費力,對周禮來說這點重量輕而易舉,即使他現在還帶著病。
送人到六樓,周禮沒打算多待,樓下車還等著,他下午也要回台裡工作。
“明天下班我直接去你公司接你,你把要帶的東西帶上,省得來回一趟。”
汪臣瀟和袁雪的訂婚宴安排在後天,地點位於汪臣瀟父母所在村子的大禮堂。
汪臣瀟的彆墅離鎮上遠,那個村子看起來不比彆墅近,加上訂婚宴是上午開席,如果當天早上才出發,不一定趕得上。
汪臣瀟和袁雪明天上午就走。林溫和周禮都要工作,肖邦又恨不得半步不離店,他們三人隻能安排在明天下班後出發。
林溫就算再想跟周禮劃分界限,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去,她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而且那地方太遠太偏。
林溫覺得可以考慮買輛便宜的代步車,她的駕照總不能一直當擺設,以後再遇到這類事情,她也可以獨立。
洗了個澡後林溫把旅行包收拾出來,第二天她拎著旅行包去上班。
一直忙到快五點,周禮電話打來。林溫看到手機屏幕顯示出“周禮”兩個字時,心頭莫名劃過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她慢半拍地接起電話:“喂?”
“我這邊還要半個小時才能結束,大概六點到你公司,你先去吃點東西,到了打你電話。”周禮趕時間,簡明扼要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溫放下手機,坐了一會兒,她才繼續忙手頭上的事。
五點多工作完成,辦公室裡隻剩兩個同事。林溫不是太餓,但想到路上時間長,她還是拎上單肩包下了樓。
隨便吃了點快餐,林溫想了想,又去附近便利店買了點礦泉水和飯團。
拎著一袋東西回到公司,林溫才發現公司大門被鎖了。
林溫愣了愣,使勁推幾下大門,又打電話給同事。
“啊,我不知道你還要回來,所以就把門鎖了。現在怎麼辦,我已經上地鐵了。”同事抱歉道。
“沒關係,那你回去吧。”林溫無奈,旅行包還在公司裡麵。
林溫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四十七分,周禮應該快到了,她不好現在回家,隻能下樓等著人。
但這一等卻等到了六點十五分,大廈一樓小廳沒有座位,林溫從站姿變成蹲姿。
周禮到時,隔著大廈玻璃,一眼就看到林溫蹲在亮堂堂的廳裡。
這棟大廈很老舊,外觀看起來十分複古,像是林溫現在住的房子,給人感覺仿佛時光停留在幾十年前。
室外夜色朦朧,室內暖光融融,蹲著的人顯得小小一團,這幅畫麵莫名有幾分酸軟。
周禮出神地看了一會兒,等見到林溫挪了挪腳,似乎蹲得腿酸,他才回過身。
周禮降下車窗,又摁了下喇叭:“林溫!”
熟悉的聲音一入耳,林溫立刻站起來。起得太快,她腿還彎了一下。
出了大廈,林溫走向車子後座,她剛要拉車門,周禮扒著車窗對她說:“前麵來。”
林溫一頓。
“肖邦要睡覺。”周禮提醒。
林溫這才想起肖邦的習性,這樣的話她坐前麵更合適,林溫隻好坐到副駕。
“怎麼在這兒等?不是說了,到了會給你打電話。”周禮等她上車後開口。
“我下樓吃飯的時候同事把公司門鎖了,我進不去。”林溫沒提旅行包的事,反正就一個晚上,她可以借用袁雪的。
“……你等了多久?”
林溫看了眼車上顯示屏的時間,算了一下說:“半個小時。”
“……一直在樓下等?”
“嗯。”
周禮沉默,後來一路也沒再說什麼。
二十多分鐘後車子停到肖邦店門口,周禮給肖邦打了一通電話。
等了兩分鐘,店門拉開。
肖邦拎著一個塑料袋出來,袋子裡裝著他的換洗衣物。
他徑直走向副駕,剛碰到門把,副駕窗戶就降了下來,露出林溫的臉。
“肖邦。”林溫打招呼。
“……”
肖邦以為林溫坐後麵。他看了眼林溫,又瞥進駕駛座,周禮轉頭和他對望。
“上車。”周禮撇了下頭。
賊心不死……
肖邦扶了扶眼鏡,涼涼地扯了下嘴角。
周禮瞧著他,沒再說話。等了幾秒,肖邦昂首抱臂,穩如泰山。
“嗬。”周禮收回視線,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肖邦懵了懵,轉過頭,立刻拎著他的塑料袋拔足狂奔:“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