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好!”林溫又命令。
周禮撐起身,老實坐好。
林溫先用毛巾給他擦乾淨血跡,再用醫藥箱裡的藥品簡單給他處理了一下腰後的傷。
周禮坐在床沿,看著她不苟言笑的側臉,明明窗戶緊閉,卻又好像有溫柔的自然風環繞在這間小小閣樓。
他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傷口處理完,林溫拉起他,帶著人直奔醫院。
周禮自己開車,林溫怕磕到他的腰,特意從家裡拿來一個小軟枕,讓周禮墊著腰。
周禮嫌不舒服,把軟枕扔到了後座。
林溫說:“那你坐得時候跟椅背保持點距離。”
“哪用這麼麻煩。”周禮扯過她手腕,將她的小手墊到他後腰,道,“這不就行了。”
林溫:“……”
林溫遷就病人,忍耐著維持這個古古怪怪的姿勢。周禮好笑,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他又把她的小手扯了出來,五指相扣,放嘴邊親了親。
隔了一個車道的位置,同樣停著一輛奔馳,覃茳尤坐在後座,旁邊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方形臉,穿休閒裝,照舊脖子戴玉,腕上戴名表和手串。
兩個人說著話。
紅燈轉綠,誰都沒看到誰,兩車同時發動,向著各自的目的地去。
到了醫院,林溫給周禮呆著,她去掛了一個急診,等了沒一會兒,兩人進了診室。
醫生仔細看過周禮的傷口,說道:“你啊,這傷口再大一點就要縫針了。”
林溫慶幸。
醫生給周禮打了一針破傷風,開了一點藥,又叮囑了一堆注意事項,重中之重自然是讓他這段時間彆劇烈運動,以免牽扯到後腰,小傷變大傷。
從醫院回來,已經過了十二點,林溫不忍心再讓周禮睡閣樓,她給周禮接了一杯水,走出廚房說:“你睡主臥吧。”
周禮接過水杯,吃了一粒藥,混水喝下,他眼睛瞥向她,卻什麼都沒說。
林溫逐漸臉紅。
周禮笑笑,給她一個晚安吻:“快去睡,明天還要上班。”
“嗯……”林溫遲疑,“那我再給你搬抬電扇?”
周禮深呼吸,將她推進主臥,還替她關緊臥室門。
第二天起床,林溫洗漱好後去廚房做早餐,周禮比她晚起十分鐘,揉捏著脖子進來,經過她背後,低頭親了下她頭頂。
“你起這麼早?”林溫看了他一眼。
周禮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水說:“待會兒送你上班。”
“哦。”
周禮喝著水,看了眼蒸鍋道:“我早上吃得不多。”
“我知道。”林溫說。
周禮笑笑,又親她一下,然後才去浴室衝澡。
衝完澡出來,早餐已經端上桌,這次的碳水是小米粥和香菇青菜包,配菜是蒸排骨和清炒刀豆。
分量正合適,清爽又有肉。
林溫掰出一粒藥給他:“你先吃藥。”
周禮看了眼送到他手邊的藥,他握住林溫的手腕,抬起來,直接從她手裡吃了。
手指頭上沒口水,但林溫還是把手指頭往周禮臉上擦了擦,指腹擦到了他臉上的小胡渣。
周禮還沒剃胡子,他將林溫扯到腿上,把胡渣往她臉上蹭。
林溫笑著躲避,手按住他的臉,這下手心觸感更明顯。周禮捉住她的手,又親了好幾口。
兩人抱了一會兒才開始吃早飯,早飯吃完,周禮先送林溫去公司,再回電視台。
林溫從小數學就不好,她對數字並不敏感,但她現在莫名開始記數字。
比如這是周二,是屬於他們的第七天,是他們成為“合住室友”的第一天。
“第一天”結束,時間又往上疊。
林溫要加班一小時,家裡菜沒了,她讓周禮先去買菜。
周禮唯二的兩次買菜經曆都是跟林溫一起,他覺得自己不適合去菜場,明智地選擇了超市,花了十幾分鐘,他隨便拿了幾盒蔬菜肉類。
買完菜正好接到林溫,林溫翻了翻購物袋。
周禮問:“怎麼樣?”
“很好!”林溫沒挑三揀四,她給予了周禮肯定的誇獎。
用周禮買的菜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飯後周禮抱著林溫,坐在沙發上繼續追看那部年代劇。
“上次看到第幾集了?”林溫問。
周禮想了想:“應該是第六集。”
林溫轉到第六集,說:“總共四十三集,好長。”
周禮道:“不著急,每天看一點。”
“嗯。”林溫窩在他懷裡。
到了周四,是屬於他們的第九天,是他們成為“合住室友”的第三天。
今天有一場重要的峰會,林溫作為承辦公司的小員工,穿著打扮必須得體。
出門前她翻出從前買來隻穿過一次的細高跟,上腳試了試,走路依舊不太適應。
周禮頭一回見她如此“隆重”,站後麵看了她半天。
林溫拎著包準備就緒:“好了,走吧。”
周禮說:“等會兒。”
“嗯?”
周禮上前,掐著林溫的腰,一把將她抱坐到鞋櫃上。
林溫扶著周禮的肩,緊張他的傷口:“你怎麼又來……”
周禮偏頭,順勢親了一下林溫的胳膊,然後握住林溫腳腕,脫下了她的高跟鞋,翻過麵,撕下了鞋底貼著的標簽。
既然是重要場合,走路露出鞋底的標簽,自然會失禮。
三層鞋櫃高一米一,林溫坐在上麵也不慌,因為周禮就在她跟前。
今天又是一個陰雨天,但玄關處的燈光像帶著太陽的溫度,柔和中又隱含著熾烈。
林溫居高臨下,看著周禮彎著身,替她撕掉標簽,又替她穿好高跟鞋。
她晃了晃腿,在周禮直起身的時候,她摟了上去,用力拉下周禮的脖子,吻住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