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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畢竟是賈母,輩分擺在那裡,寧府的幾個婆子都不由自主的都退了一步,一個敢站出來說話的都沒有。
周瑞家的倒是想站起來說話,隻是這會子肚子還疼得厲害,歪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微弱的呻吟“哎呦”聲。
“這,這,兒子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賈政唯唯諾諾的說道。
賈母聞言氣急直跺腳,指著賈政罵道:“連問都不問你就跑過來打我寶玉,你想氣死我罷,是誰叫你過來的?”
“是……”
“老太太,是我讓他過來的!”
威嚴的聲音自後麵響起,剛剛賈母的氣勢被壓的蕩然無存。
場麵也頓時安靜了,落葉可聞。
賈家族長的氣勢,恐怖如斯。
“養不教父之過,看看寶玉都給你管成什麼樣了!要是我,這樣的直接打死!”
賈敬麵色威嚴的上前,先對著賈政訓斥了一句。
“是,是!”
賈政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十分聽話,從小賈敬就像一座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如今更甚。
王夫人更是嚇的哭都不敢哭了。
賈敬年前才把她最敬重的哥哥王子騰叫過去狠狠訓斥了一頓,他哥哥一句話不敢反駁。
她們王家的地位這幾年雖然因為王子騰的高升有些起色,不過也就是比史家強了一點,在兵部尚書賈敬麵前還隻能算是個弟弟。
賈寶玉原本見賈母來了心裡大鬆了一口氣,以為得救,這會子聽了賈敬的話直接嚇得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賈母頓時心疼的要死。
“敬哥兒,你……”
“老太太!”
賈敬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賈母,冷聲道:“家有家規,您老回內宅一歇著吧,外麵的事自然有我這個賈家族長處置,不勞您費心!”
賈家的規矩:男女各占一樣。
男人管著外麵的事,比如朝堂之事,莊子裡春秋兩季的租子,教育小爺們讀書識字等等。
女人管著裡麵的事,比如接待朝廷的誥命夫人,來訪官員的家眷,府裡姑娘小姐們的女紅讀書認字等等。
賈母這樣公然帶人跑出來,已經是帶頭違反家規了,所以賈敬的語氣有些不客氣。
賈母感覺掉了麵子,渾身不自在。
皆因在西府她是老祖宗,沒人比她大,因此無視規矩習慣了,帶人強闖賈政外書房救寶玉也不是一次兩次。
殊不知正是因為她帶頭違反族規,下麵人才有樣學樣,致使榮國府那邊的的家規幾乎如同擺設,什麼夜間吃酒賭錢的,玩忽職守偷雞摸狗的,更有因私廢公甚至監守自盜大膽偷竊主家財物的等等,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所謂家規就像個笑話。
當然,寧國府這邊也有違反家規的。
比如珍老爺。
下場就在那邊清清楚楚擺著。
有想以身試法挑戰敬太爺威嚴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敬哥兒,彆的我老婆子也不管,隻是寶玉年紀還小,遠沒有成人的地步,如今被他老子打成這樣了,老婆子把他帶回去不違反家規吧?”賈母緊緊的皺眉說道。
賈敬緩緩搖了搖頭,歎道:“既如此,老太太帶他回去吧,存周,你也回去吧,記得今後要多加管教,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你也該懂,不要給我們賈家書香門第臉上抹黑!”
“是,是,愚弟謹遵大哥的教誨。”賈政忙不迭的點頭。
王夫人如蒙大赦,趕緊搖晃寶玉:“寶玉,寶玉,快醒醒,沒事了,老祖宗帶我們回家了。”
賈寶玉這才敢睜開眼睛,撲進母親懷裡。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