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吱呀”一聲。
門推開,王子騰親自來了。
寶釵忙站起來行禮。
“舅舅。”
“嗯。”
王子騰淡淡點了點頭,笑道:“我看著外麵鳳丫頭也來了,你們姊妹去熱鬨熱鬨。”
寶釵又福了一禮,這才乖乖退下。
這時候,王夫人已經站起來,笑道:“哥哥你來了,我正跟妹妹說那件事呢。”
薛姨媽此時還有些懵,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居然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王子騰走上前,先是歎了口氣,又道:“你們都是我王家的女兒!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家!”
王夫人聽了,臉上有了驕傲神色。
薛姨媽聽了,不自覺流下淚來。
“我們薛家……”
“我的好妹妹,哪裡還有你們薛家啊!”王子騰語重心長的說道:“蟠兒判了死罪,薛家就已經不是你的了,剛剛寧府的帖子下過來,待會兒寧府大公子賈蓉就跟你們薛家二房的薛蝌過來,商量接受皇商事宜。”
“皇商都沒了,你說薛家可還有伱們母女的容身之處嗎?怕是被人生吃活剝了去!”
“啊?他們怎麼能,如此!”
薛姨媽一口氣沒喘上來,眼前一黑,差點暈了。
王子騰還嫌不夠,又補充道:“偏偏他們這麼做還是朝廷法度允許的,因為蟠兒犯了事,在戶部內帑掛的名都已經除了,二房不去補上也會被彆家占去。”
“是哥哥沒用,擋不住他們。”
薛姨媽頓時肝腸寸斷,淚如雨下。
人也沒了,錢也沒了,往後可怎麼活啊!薛姨媽精神一下子就垮了,兩眼呆呆無神起來。
王夫人擔憂的看著薛姨媽:“妹妹她……”
王子騰搖頭道:“放心吧,她終究是我們王家的女兒,會明白的。”
“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將來依靠誰?”
……
且說賈蓉,薛蝌二人來了王家之後,根本沒見到薛家母女,直接被請到了王子騰書房。
王子騰高居上座,神色淡淡的吃著茶,也不說話。
薛蝌坐在下麵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賈蓉也穩穩的坐著,拿著扇子輕輕搖晃,似乎很悠閒愜意的樣子。
半晌。
王子騰見自己的威勢沒有震懾到兩人,這才笑道:“你們的來意我知道,隻是家妹最近憂慮成疾,怕是不便相見,內帑錢糧交接的事情恐怕得過些天才行。”
說著端起茶盞,竟是直接送客的意思。
賈蓉當即起了身,笑道:“既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王大人了。”
王子騰放下茶盞,笑道:“來人,替我送賈大公子,薛二公子。”
待二人出去以後。
一人從書房後麵轉了出來,
躬身行了一禮。
“大人。”
“嗯!”
王子騰淡淡點了點頭,道:“文芳先生,剛剛你都聽到了?”
文芳笑道:“自然聽到了。”
王子騰道:“可有什麼說法?”
文芳道:“大人以退為進,實在高明,那薛家二房想要內帑錢糧的差事不拿出誠意是萬萬不能的,哪怕道理上也說不過去,畢竟薛家孤兒寡母,這一點即便賈大人來了也挑不出毛病。”
王子騰笑了笑。
“我這可不是為了自己。”
“她們母女大不易啊,薛蟠保不住,我為她們爭取一些好處也是分內之事。”
文芳躬身道:“大人高義也!”
……
出了王家,二人坐上馬車。
薛蝌歎了口氣,道:“蓉大哥怎麼辦?我們連人都見不上。”
賈蓉想了想道:“先去戶部掛了名,領個虛職再說吧,內帑那邊其實不重要,也就有個皇商的名還聽些。”
最重要一點,賈蓉不指著賺宮裡采買那點子錢,他看上的是薛家二房人脈底蘊。
有寧府做靠山,將來跟西洋人做買賣才賺錢呢。
“對了,薛家大房這幾年做著宮裡的什麼買賣?”賈蓉問道。
薛蝌笑道:“香料還有木材之類的,一年除去各種事項人情打點,真剩不下多少了,也真如蓉大哥所言,就是皇商名好聽些。”
賈蓉笑道:“那就更不急了,王子騰願意拖就叫他拖著,有他好看的時候。”
“去皇城,戶部衙門。”
賈蓉對著駕車的小柱吩咐一句。
皇城南區大廣場。
東為皇城左門,西為皇城右門,中間亦有一門,曰“大夏門”。
自宮門至大夏門之間,是用石板鋪成的供皇帝出入的中心禦道,沿中心禦道兩側建有連簷通脊長七百步的‘千步廊’,東接長安左門,西接長安右門,東西朝房各百餘間,又折而北向各幾十間。
千步廊之外環築高達六米多的朱紅色宮牆,牆外兩側集中了大夏朝廷的中央衙門。
東宮牆外邊是禮部、吏部、戶部、工部、宗人府、欽天監等,西宮牆外為兵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
此刻,戶部衙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