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家,書房。
“啪啦!”
一個價值不菲的官窯大花瓶被王子騰狠狠摔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文芳被嚇了一哆嗦,幾個瓷器碎片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
“哼,肯定是賈敬乾的!”王子騰咬牙恨恨道:“竟然把我趕出京都,去巡勞什子九邊!”
沒有他在京都,他的兩個妹妹怎麼辦?還不得被賈家人欺負死了?
“大人,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依’,事到如今去九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文芳仔細考慮了說道。
“怎麼說?”王子騰皺眉問道。
文芳笑道:“皇上固然求賢若渴,隻是大人京營節度使的身份太過敏感,就算皇上有心收留也因顧忌太多而不敢了,九邊將領就沒那麼多忌諱,大人現在前去效忠有七成把握。”
“屆時在九邊稍微立下功勳,待皇上親政之時,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王子騰眼睛一亮。
“先生說的不錯!”
“我現在馬上去麵聖!”
文芳:“預祝大人旗開得勝!”
王子騰:“吾得先生,如魚之得水也!”
正在王子騰將要動身之際,薛姨媽忽然從後院走出,直接找到前麵書房裡來了。
“哥哥,蟠兒的事究竟如何了?大審已經沒有幾天了,還有沒有辦法?”薛姨媽滿臉焦急的問道。
王子騰自信一笑:“妹妹放心,今兒我準備進宮麵聖,到時候若有機會,我會提一句蟠兒的事。”
“多謝哥哥。”薛姨媽抹著淚哭道:“蟠兒能不能活著,就看哥哥的了。”
“妹妹放心!”
“且回去等我消息。”
安頓好了薛姨媽,王子騰立刻換了朝服,準備進宮。
……
大明宮養心殿。
新皇繼位之後就搬到了這裡住著,不過每日的事情不多。
甚至很閒。
內閣,司禮監,都是太上皇一把抓,能到他這裡的一般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今天就有一個本子。
一個在戶部掛名行商的商人縱奴行凶打死人後又逃跑,判了個絞監候等著大審,本子就到了他這裡。
隨手就批了,放在一邊。
“今兒可還有彆的事情?”
太監夏守忠忙道:“回皇上,已經沒事情了。”
皇帝:“……”
朕想進步就這麼難?
這時,忽然有一個小太監進門。
“皇上,新任九省統製王子騰在殿外求見。”
“哦?”
安平帝眉頭微皺:“王子騰,就是原京營節度使那個?”
夏守忠忙笑道:“是呢,才升了九省統製。”
明著是升了。
實則一個是京都天子腳下的京官美差。
一個江湖之遠的巡邊苦哈哈。
典型的明升暗降,除非能在邊疆作出一些政績來,否則……
“他來做什麼?”
安平皇帝淡淡的吃了口茶。
夏守忠笑道:“大概是仰慕皇上您的風采?”
安平皇帝給逗笑了。
“叫他進來吧。”
一時,王子騰匆匆入內。
“臣叩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吧,不知愛卿前來有何要事?”
王子騰早已經想好,忙又跪下:“臣此去九邊,必殫心竭慮,為皇上分憂。”
“好,好!”
安平皇帝拍手笑道:“王愛卿不愧是國家棟梁,朕甚是欣慰!”
“把前兒希羅國進貢的茶葉拿來,給王愛卿兩斤。”
王子騰立刻受寵若驚,忙又跪在地上叩首道:“臣謝皇上厚愛,願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好!”安平皇帝輕輕擺手:“去吧,在九邊好好為國效力。”
“朕,等著你!”
說完,安平皇帝端起了茶盞。
“皇上,臣……”
“怎麼?”
安平皇帝放下茶,眉頭一皺。
“王愛卿還有事?”
王子騰忙道:“沒有沒有,臣告退。”
出了養心殿,王子騰滿心疑慮。
這就算投效皇上了?
怎麼感覺沒有那種君臣一心,同舟共濟的意思?
……
“哥哥,怎麼樣了?”
薛姨媽,寶釵都怔怔的看著王子騰。
“哎!”
王子騰痛苦的搖了搖頭歎道:“哥哥儘力了!”
薛姨媽搖晃了兩下,幾乎忍不住暈倒:“我的蟠兒他,嗚嗚……”
“媽……”
寶釵忙扶著薛姨媽,眼淚也是止不住留下來。
王子騰無奈道:“妹妹,事到如今還是節哀順變吧,隻能怪那畜牲不當人子,闖下彌天大禍,不但自己性命不保,還連累家族蒙羞。”
“蟠兒啊,我的蟠兒啊!”
刑部大牢,單間。
薛蟠蓬頭垢麵,再也沒有當年金陵小霸王的威風了。
“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不該縱奴行凶,我……”
“彆你了!”
旁邊的獄卒不難煩的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今見了棺材才開始落淚,晚了些。”
這樣的,他見多了。
“不,不,我們家有很多錢,我不信我會死!”薛蟠搖著大腦袋,瞪著大眼睛,雙手死死的抓著木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