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業隻覺得大腦“轟”的一聲,被炸了個空白,怎麼會這樣?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領導,一定是搞錯了吧,他是要升職,就任京市某特小隊隊長的,怎麼可能會被貶到東北去。
嘴唇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半晌才擠出:“楊政委,這,這是不是不合適?”
楊政委沒有回他,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看手裡的文件。
宋建業慌亂地翻開文件,當看清那一行醒目的任職時,他頓覺一股寒意由腳底滲入,直逼全身。
為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升職呢?他的特小隊隊長呢?
楊政委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回去準備下,交接完手頭的事,就去東北,那裡,如今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宋建業接受不了這個晴天霹靂的噩耗:“楊政委,我……”
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楊政委擺手打斷了:“小宋,服從上級安排。”
話落,繼續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宋建業雙手死死攥著手裡的文件,即便心有千不甘,萬不願,此時也隻能先強忍著了。
他從咬著的雙齒之間擠出了句:“是,政委。”
說完,帶著滿腔憤恨不甘轉身離去。
楊政委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能力是有幾分,可為人太過於狂妄自大,又好專營。
唉,可惜了。
宋建業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後再也忍不住了,怒火中燒的他發瘋似的一拳砸在牆上。
仍覺得無法宣泄此時心中滔天翻滾的情緒,又連踹一旁的辦公桌,直至精疲力儘,整個人才頹廢地滑落在了地上。
他雙手死死揪著自己那短不可言的頭發,臉色黑沉中帶著幾絲陰狠與絕望。
宋健業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之前已經得到暗示,那個位置非他莫屬,怎麼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反而被發配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一想到心心念念的位置落入他人囊中,他就恨不得毀了那人。
此時的宋建業還哪有平日裡在外人麵前表現出的謙和與文質彬彬,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眸中帶著暴虐的狠厲,整個人如同嗜血的野獸般讓人心生寒意。
許久他閉上眼收斂著眼底的情緒,農場那種地方,他去了估計一輩子再無回來的希望。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輩子就這樣毀了,所以那種地方,說什麼也不能去。
宋建業握著拳頭用力捶頭,強迫自己先鎮定下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著任命的事。
然後,他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的鬼,捅他刀子。
他絕不會相信這些會無緣無故發生!
深吸幾口氣,宋建業平複好情緒,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對眼下有些摸不清的局麵,他決定還是同父親好好協商下,再做行動。
一路急匆匆地趕回家,恰好父母都在家。
林芳紅正在廚房洗完,見兒子進門後臉色難看,連忙出來詢問道:“兒呀,你這是咋了?”
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不然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兒子也不會這樣。
思及,林芳紅有些慌了,連忙朝書房喊道:“誌成,你快出來。”
宋誌成正在書房處理事,被她這一嗓子喊得煩躁地甩下手裡的事,走了出來:“怎麼了?大中午的,聒噪什麼呢。”
看到客廳的兒子,他愣了下,臉色好了點:“建業怎麼回來了?隊裡休假?”
宋建業鐵青著臉搖了搖頭,將派他去西北農場的事同父親說了遍。
很快,宋誌成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了,薑還是老的辣,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背後的情況。
恨鐵不成鋼地痛斥兒子:“我讓你彆同王家退親,彆同王家退親,你偏不聽,現在倒好了,升職沒希望,現有地保不住,還要去農場種地。”
越說越來氣,宋誌成直接一腳踹向兒子:“現在知道回來找老子了,老子有什麼辦法。”
王家是他們能得罪起的,當初王家退親後,他就知道兒子要完蛋了。
果然是沒逃過他的預料。
宋誌成怒瞪著兒子,真想送句“活該”。
宋建業被他父親這一腳踢得直皺眉頭,不過痛意遠不抵心底的疑惑:“爸,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王安然……王家搞的鬼?”
他難以置信,王安然那個總是纏著他的女人,怎麼可能舍得將他送到離京市那麼遠的地方去。
宋誌成氣得雙手叉腰:“不然你以為誰還能有這麼大的權利?”
他氣得顫抖的手指著兒子破口大罵:“用你那豬腦子想想,你得罪過什麼人?就算有一兩個,他們能有那權利?除了王家,還能有誰?”
他這兒子平時處事圓滑著呢,很少得罪人,這些年,恐怕也就隻有王家了吧。
宋建業聽了父親的話,頓時牙齒咬得咯嘣響,竟然是王安然那死女人。
得不到他就想毀了他,好樣的!
他用力捏緊拳頭,才能勉強克製住心底又冒出怒氣。
“我找她算賬去!”
話落,唰的一下子轉身向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