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2 / 2)

漂亮詐騙 燃珠 8180 字 10個月前

秋棠對助理交代完,轉頭看了秦易錚一眼,將他馬上脫口而出的不字堵了回去。

助理抖著肩膀,一溜煙跑了。

進了後台休息室,秋棠接了一壺水燒開,翻箱倒櫃找感冒靈。

秦易錚站在她身後的桌邊,欲言又止。

他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幽幽道:“你怎麼知道秦晟帶了什麼衣服,連合不合身都這麼清楚?”

因為都是品牌方送過來在她這有記錄的,秦晟在公眾場合穿的每一件衣服,細致到戴的哪副墨鏡都得過她的目,這麼長時間下來也大概知道他的身量,送的衣服合不合適,至於大了小了用眼睛不是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秦易錚靜靜地看著她,等一個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又以什麼身份立場來向她要解釋?秋棠洗乾淨杯子,拆開一包感冒靈倒進去,以前她明裡暗裡問了不下百八十次秦易錚那些破爛緋聞,他又是怎麼敷衍的?

就高高在上,不想她過問他從前,不讓她乾涉他私事。難道他以為她是那種會揪著一點不放的麻煩精嗎?恰恰相反,她最怕麻煩,所以希望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秋棠當然知道那些緋聞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假的,她和秦易錚一天到晚待在一起,秦易錚的電腦平板手機,密碼全部對她開放。但除了必要的工作,她從沒查過他手機裡其他信息。

有些事情是底線。她對自己的隱|私 敏感到極點,更不會試圖窺探他人私圈。就算真的發現了什麼,這種手段獲取的情報很難讓雙方平心靜氣地溝通協商;而如果什麼都沒發現,要麼她良心不安自此愧人一等,要麼疑心更甚之後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線,類似打開潘多拉魔盒,既期待,又害怕,很無聊,也很折磨。

其實要隱瞞一件事,方法太多了,秦易錚完全能做到在她麵前磊落深情,而對彆人又是另一種溫柔,如果他真的有,他可以毫無痕跡。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究竟有多少麵,深情的背麵是不是薄情,專注的背麵是不是風流,永遠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把溫柔切割等分成多少份。在愛上一個人之前,秋棠可沒這麼多困惑。

秦易錚正用一種很困惑的,曾經深埋秋棠心底,如今浮現他眼中的神情望著她。

秋棠和秦晟?怎麼可能,他篤定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荒謬,但仍需要秋棠百分之一的點頭,她很重要。

而她背對著秦易錚,熱水緩緩倒進杯子,聲音不疾不徐:“你穿什麼合身我更清楚,又怎麼了嗎?”

身後半晌無言,秋棠挑起一邊唇角,嘗到了捉弄報複的快感。

她早看清了,秦易錚這人絕不能順著,他得寸進尺慣了,讓他一分好臉色,下一秒他就能厚著臉皮貼上來,強行貼出個真愛無悔破鏡重圓來。

誰知道他的卑微委屈是不是裝,誰管他愛不愛,骨子裡還是壞。

用勺子將藥粒攪勻,她轉身把廉價粗糙的搪瓷杯給秦易錚:“條件有限,隻有這個。”

秦易錚接過,沒怎麼糾結注意杯子,小抿一口,他說:“你簽他是為了氣我嗎?”

“你有被氣到嗎?”

他聲音沉下去,咬著牙:“你說呢?”快氣吐了。

秋棠笑了:“我說挺好的。”

秦易錚:“......”

助理腳下生風,從秦晟那薅來外套褲子,在秦易錚車上取了裡衣和鞋子,一溜煙跑回來,這一趟稱得上神速,但等他推門進來,醋味已經快把秦易錚的衣服蒸乾了。

他從換衣間出來,休息室卻空無一人,秋棠又走了。

桌上擺著一份夜宵,還放了一把房間的鑰匙。

秦易錚一米八五的身高,不知道他這麼長期以來在車裡怎麼睡的,前麵坐著?後麵縮著?那把老腰還能不能要了?彆下次真換成他落了水,還要她費勁把他扒拉上來吧。那可真令人窒息。

秋棠把還回來的大衣放到一邊,問那小龍套剛才是怎麼掉下去的。

“衣服口袋被橋上的護欄勾住了,然後我沒站穩,就不小心摔下去了。”

小龍□□濕了秋棠的衣服,連連道歉,又敬又畏。

秋總雖然話不多,但人是很溫柔的,這經過了劇組上下的一致認定,連群演都知道大老板人美心善。

直到她剛剛看見這位溫柔美人把冷麵大魔王的腦袋當麵團揉。

揉完還翻白眼罵人。

就很像上一秒還在迪士尼電影裡跳舞的公主突然袖子一擼身一轉,咚咚咚在狗頭上狠捶好幾下,就很驚悚,又莫名帶感。

秋棠沒說什麼,給了她一包感冒藥,讓她早點休息。鄉下的木橋比較簡陋,護欄很低,白天還好,到了晚上的確容易出事,秋棠覺得是該加高一下或者乾脆弄個牌子讓人彆上去。

意外落水事件稍微耽誤了一些時間,淩晨一點終於結束今天的拍攝,秋棠打著哈欠回去休息。

劇組住兩排翻新的樓房,她給秦易錚的鑰匙屬於另一棟樓,與她的空間距離拉到最遠。

夜已經很深,今晚不用出夜場的其他人都睡下了。樓梯入口黢黑安靜,秋棠的腳步也靜悄悄的,沒有驚動聲控燈,她打著手電筒,輕手輕腳上了二樓。

頭頂懸著的橫杆上晾曬有衣裳,白衫草袖浮在搖晃的夜風裡。她穿過散發著洗衣粉清香的走廊,離房間近了,洗衣粉的香氣逐漸被另一種花香遮蓋替代。

手電筒的光照過去,秋棠一眼看見她房間的窗台上站著一盆花,也一眼辨認出,那是她曾經種下的茉莉。

三束一盆,一束分叉出兩至三枝側芽不等,她種植時有意修剪過。都說茉莉好養,偏偏她這盆多災多難,種下不到一個月就得了白絹病,險些殃及旁邊的鐵線蓮。

隔離殺蟲,補鉀換土,她當時在院子裡拿著花鏟折騰好半天才搞完,換完土順便給茉莉換了個盆。

秋棠記得她換的花盆不長眼前這樣。

她觸上蓬勃鮮綠的葉片,來回輕撫,鼻尖湊近那嫩白花苞聞了聞,香氣湧上來,她眼前浮現起很多個瞬間。

轉頭視線越過飄飛的衣擺,對麵樓裡那間房還亮著燈。

指尖在苞芽上點了點,秋棠打開房門進去了。一番洗漱整理,淩晨兩點,她鑽進被窩沉沉入睡。

夜色酣釅,星疏月淡,二樓房間的燈熄滅,與之相對的另一棟樓,僅剩的一格燈光也隨之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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