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他隨著時間所增長的不止年齡,還有吻技。秋棠越來越無法拒絕他的每一個吻,接吻是最直接的傳達愛意的方式,他唇舌火熱,霸道又溫柔,森冷的冬夜都融化在這個吻裡。
秋棠狠狠掐在他結實的腹肌上,氣喘籲籲地,瞪起人來分不清是生氣還是撒嬌,她沒好氣地罵他:“看你拍成什麼樣子!”
秦易錚唔了一聲,左右滑著相冊屏幕,低聲笑著說:“男帥女靚,這不是拍的挺好。”
“臉都沒了!”
照片裡就剩一隻睜大失焦的懵逼眼和一個短發硬茬的後腦勺,不知道他哪裡看出來帥和靚的。
“好吧,那重新拍過一張。”秦易錚把相冊調回相機,他跟秋棠保證:“這次我不亂動了。”
“哎等一下,用我的拍。”秋棠打開美顏相機,把自拍杆上的手機換成她的,“你有沒有玩過最近很火的crush濾鏡?”
不等秦易錚回答,她就很肯定地說:“當然沒有。哦,你有沒有玩過那個很可愛的雪花濾鏡?”
說完她又自問自答道:“當然也沒有。你有沒有......”
“沒有。”不等她問,秦易錚已經回答了,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臉。
“那今天就讓你試試。”秋棠抬頭衝他笑了笑,選了一個看起來挺紅火的濾鏡。
新濾鏡正在加載中,她把手機抬高舉到秦易錚麵前,自己卻偏頭躲開了。
濾鏡加載完成,屏幕裡秦易錚的臉突然唰一下變了形,眼睛像銅鈴一樣大,頭上冒出來兩個紅啾啾,還有個輪|子在周圍四處轉啊轉。整個人就變得很滑稽。
他愣住:“......這是什麼?!”
“你是哪吒啊!”秋棠在一旁笑得不行,趁他懵住的時候眼疾手快地按下快門。
快門三連拍後,她得到了三張畫風清奇的哪吒。
秋棠笑得渾身發抖,舉著手機給秦易錚看:“誒,你有沒有看過有部動畫片叫十萬個冷笑話?裡麵那個金剛芭比一樣的哪吒,就特彆像你哈哈哈......”
“......”秦易錚麵無表情地說:“哦,是麼,沒看過,這家公司好像快涼了吧。”
“乾嘛啊,我在誇你可愛。”
“嗯,謝謝。”他無奈看著她:“笑夠了沒?”
“你先亂來的。”她聳聳肩,晃了晃手機,“你說我要是發朋友圈,能得多少讚?”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斤斤計較,可愛又可惡,秦易錚被她一番惡趣味報複,心口像是被貓爪撓過,劃過酥酥癢癢的一道爪痕。
他妥協:“這次不玩了,我們好好拍一張好不好?”
秋棠挑挑眉,說:“好吧。”
他們認認真真拍了九宮格,拍到最後一張合照時,秦易錚說要把秋棠抱起來。畢竟大庭廣眾,秋棠有些不好意思,軟軟地推拒,說:“你抱不動我。”
被她這一否認,秦易錚就來勁了,一定要證明給她看。
他一手拿著自拍杆,單手輕鬆將秋棠抱起,與她頰麵相貼,對著鏡頭勾起微笑。
按下快門的那一刻,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八十歲也這樣抱你。”
照片裡秋棠臉頰如蜜,桃一樣的粉,她有些害羞地笑著,洋溢著初戀少女般純稚。
這張照片最後被放在九宮格的正中間,貼在家裡名為《26》的相冊扉頁。
秋棠的二十六歲,是由一場絢麗的煙火,歡笑聲,與愛人的親吻開啟的。
旁邊圍觀的幾個小姑娘目睹了秀恩愛全場,被戀愛的蜜桃味熏得也臉紅起來,捂著臉蛋嘴巴湊在一起偷笑。
仙女棒燒得漂亮也燒得飛快,帶了整整三大盒出來,沒一會兒就點完了。秦易錚去後備箱裡又裝了一袋,仙女棒隻剩一盒了,他裝了些更大更長的煙花筒,但也沒有很大,買的時候店主說可以拿在手裡,點上火就會砰砰往外飛花,什麼形狀都有,聽起來還挺不錯,他買了一大箱,今天兩個人肯定放不完,到了除夕給那幫小朋友玩。
秋棠蹲下來,在地上蹲成小小圓圓的一個,從袋子裡翻出兩個二踢腳,給了秦易錚一個:“你的雙響炮。”
秦易錚看著說明書研究了一下,拿出打火機就要點,秋棠卻攔住他:“慢點!我們得換個地方,這兒人有點多。”
他們去了人煙稀少的湖邊,湖麵上已經結了冰,白皚皚的一眼看不到邊際,蔚然壯觀,但沒有人試著敢上去走,因為雪花才剛稀稀疏疏地飄了一天一夜,冰麵隻有薄薄一層,哪個不懂行情的南飛大雁要是往這兒落了腳,怕是瞬間就得翻車。
秋棠和秦易錚一人一個二踢腳,秋棠競爭比試的勁兒又上來了,她跟秦易錚商量:“我們來比一比,點著了不扔,看誰拿在手裡時間長,來嗎?”
“不來,”秦易錚當即搖頭,“太危險,你受傷了怎麼辦?”
“不會啊,我小時候看他們就是這麼玩的,從來沒有人出過事。”秋棠說。
“那是運氣好,生命安全掛鉤的事兒能僥幸麼?”
“嘖,你不懂!”秋棠跟他解釋,“你知道為什麼這個叫二踢腳嗎?引信著了在手裡炸一聲,扔出去又炸一聲,所以它叫二踢腳,後麵那一聲才是真的爆炸。”
“行,你懂,你來給我念念,說明書上這一排黑體加粗的字怎麼讀?”秦易錚把背麵包裝亮給她看。
—【警告:十四周歲以下兒童不得使用本產品,未成年人需在家長陪同下試玩。】
“你說的他們,成年了嗎?”秦易錚輕飄飄地問道。
“不說他們,我現在成年了啊。”秋棠說。
“那就該用成年人的玩法,你說的拿手裡......”秦易錚冷冷搖頭,“最好彆讓我知道是哪個熊孩子帶頭的。”
“那二踢腳還有什麼意思啊,還不如搖仙女棒呢。”秋棠歎了口氣,“我買這個就是小時候沒玩上,光看他們玩了。”
說著說著又有點不服:“過年當然要搞刺激一點的啊,你知不知道煙花爆竹一開始是從哪兒來的?是□□改良了拿來驅邪的,後來邪也不驅了,人類也懶得動手點火了,都像你一樣往陽台上一坐,喝著香檳看煙花,打仗用的□□全當飯後下酒菜了,所以說你們城裡人真的不會玩。”
秦易錚說不過她,但仍堅持認為這個不安全,他妥協說:“好吧,我來扔,你負責計時怎麼樣?”
“我也想扔。”秋棠看著他。
但是她的眼神不管用了,秦易錚歎了口氣,過去抱住她,沉聲說:“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一點意外,我該怎麼辦?”
“不......”秋棠想說不會,怎麼可能出意外,你還信不過我嗎?但是她說不出來,在今晚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戶外世界裡,她變得有些嬌縱放肆,但放肆終歸得有一個理智的限度。
秦易錚在很認真地與她溝通,秋棠覺得所謂的想玩其實也沒有那麼想玩,不過是小時候沒湊上熱鬨,不服氣罷了。她在一邊長椅上坐下,點點頭:“嗯,行。”
秦易錚翻出引線,用打火機把二踢腳的線點著了,引線嘩啦一下擦出了小火花,蛇信子一樣往藥筒裡麵鑽了進去。
秋棠夢回山城,抬手捂住耳朵,肩膀後仰,咬緊了牙關,緊張地盯著秦易錚的手,雙腿不自覺上抬,縮成一隻四歲的小阿朝。
秦易錚這個以身試險的看起來倒是蠻淡定,眼神平靜,手上穩穩當當。
湖邊萬籟俱靜,火花鑽進藥筒裡微妙的滋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秋棠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頂點了,直到二踢腳發出第一聲“砰”響,她趕緊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發出什麼聲音影響到秦易錚。
她緩了口氣,大聲提醒他:“快扔!”
幾乎就在同時,秦易錚揚手一甩,二踢腳扔了出去,在空中梭出一條弧度流暢的拋物線,沿途帶出一道輕煙,即將到達湖麵時發出第二聲炸響,那一層負隅頑抗的冰麵一哄而散,湖麵登時裂開好大一個口子。
“人家辛辛苦苦憋了一天一夜結出來的的冰,被你一下炸沒了。”秋棠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笑著走過去,“四秒,厲害啊。”
秦易錚勾了勾嘴角,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握在手裡,問她:“還想看嗎?”
想。
秋棠搖搖頭:“太危險了,玩一次算了,熊孩子才搞這個。”
“好,”秦易錚把二踢腳給她,“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