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熄燈號之後,二樓的排房中,所有偵察連二排的戰士都沒有睡覺,不是他們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了,所有人把自己全部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襯衣襯褲,常服,迷彩服,甚至是冬天才穿的絨衣絨褲也套了上去,最外麵是大衣然後以自己的被子,在這一切都穿好之後,還要把被子裹在身上,一條外腰帶束在被子外麵,人成這樣已經基本上是個圓柱體了,而就是這個圓柱體還要俯臥撐臥倒,然後腿放在高高的床頭上。
這樣的行為已經持續一個小時了,大部分的新兵早就渾身汗透,手臂也沒有了力氣,可是他們又不敢私自放下手臂隻能勉強的硬撐著,這些在家裡爹媽的心肝寶貝們很多都流下了淚水,穿著短袖短褲體能作訓服的怪獸大馬金刀的坐在排長的辦公椅上,其餘的幾個班長早就因為看不慣他的這種行為而蒙頭睡覺去了,他們並不是不想幫助自己的兵脫離苦海,而是原來的排長升遷了,新的排長到任前金耀陽代理排長之職,再加上怪獸本身就是老資格,他要怎麼帶兵哪裡是剩下幾個年輕士官能插話的。
吞咽了一大口菠蘿啤之後,怪獸抱著胳膊,慢吞吞的說道:“我也不想搞你們的啊,要怪就隻能怪劉玉和張龍,他們居然在天台聚眾毆鬥,我當兵快八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叼的兵,還反了天了,我告訴你們,這裡是偵察連,永遠都輪不到你們這些新兵跳,誰跳我就收拾誰!”
在怪獸班長的手下,雖然比彆的班都要慘一點,可是如此強度的體罰還是第一次,漸漸的受不了人越來越多,本來隻是默默流淚的一些人再也忍不住了,哭聲開始飄了出來,劉玉暗暗歎了口氣,心道:哭又能有什麼用,除了讓怪獸獲得更多的成就感以外,就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效果了,邊想著他邊用舌頭碰了碰自己的嘴角,那裡有著一大快的淤青,同樣麵積的傷痕在臉頰上還有一塊。
這兩塊傷痕是怪獸給的,在下午的時候,他單獨的把劉玉叫進了儲藏室,目的當然是給他長點記性,起初劉玉還躲閃了幾下可是後來儲藏室的地域實在是太狹窄了,再說自己在身體素質實在跟怪獸相差太多,空有一身的技巧可是根本就用不出來。所以臉上就多了這兩個禮物。而趴在隔壁不遠處的張龍他臉上則更為恐怖。
此時是成俯臥撐臥倒姿勢的,劉玉可以忍受手臂的酸痛也可以應付身上無數衣物帶來的燥熱,唯獨是臉上的這兩個傷口讓他非常難忍,不過難忍的並不是疼痛,而是恥辱,他從小到大被人這樣**裸的打還是第一次。劉玉這個人是有些奇怪的;他很難被人傷害,也就說很多事哪怕是你對不起他,他也都會覺得無所謂,但是如果你真的傷到了他,這種傷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上,他都是從不原諒的。
這個男人的字典裡沒有原諒!
而這個怪獸現在無疑就是不能原諒的人。
想到這些東西滔天的憤怒在胸中燃起,猙獰之色浮出麵容,他現在很想衝過去狠狠的打這個怪獸一頓,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且不說自己現在打不過怪獸,單單就是怪獸在排裡執行的變態連坐製度:就是說一人犯錯全排一起受罰。就得讓他好好考慮自己的行為!
自己做的事不管是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劉玉都不怕,可是自己做的事要彆人來承擔後果,這可就不是劉玉能接受的了,所以他隻有忍。
張龍此時的心中也是充滿了憤怒,自己打架,要罰就罰自己,憑什麼連著全排一起罰,這不是讓自己一下子欠了全排的情分嗎,再說下午的時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在還要罰全排的人,這……怒火讓張龍的黑臉出現了病態的潮紅,這是他憤怒之極的表現。
第二個小時即將結束的時候,終於有一個新兵受不了趴在了地上;一直像死魚一樣發呆的怪獸在這一情況發生的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活了過來,他風一樣衝到那個趴下的兵麵前,什麼也不說抬腿就是兩腳,怪獸的腿基本上和鋼筋有的一拚,被踢到的兵再也受不了卷曲起來痛哭了起來。
看著兵哭了,怪獸反倒是樂得笑了起來:“嗬嗬嗬,你個傻b,還哭了,嗬嗬廢物趕快撐起來,你是女人吧,還會掉眼淚。撐起來,不然我踢到你撐起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