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詢問係統:“什麼意思?”
係統沒有回答,冷漠的機械音開始倒數:“六,五……”
得不到回答,顧言咬了下下唇。
目光放到一旁正興味看著,下麵剛開場的一出好戲。
似乎是顧言的目光太過直白。
蘇木扭頭,挑眉輕聲問:“怎麼了,無聊了?”
顧言默默搖頭,麵上淡然。
但心裡卻如翻滾的浪花一樣。
“三,二……”
數字即將到“一”。
顧言一咬牙。
低頭吻上蘇木薄唇。
幾乎是在他貼上的一瞬間,蘇木表情有一瞬的怔愣,隨即反被為主,扣住顧言的後腦,肆意妄為的親吻……
眾人隻看到兩人湊的很近。
下一刻,一陣黑氣裹住兩人的身影,黑氣濃重,眾人隻看到那一團黑色霧氣,至於被包裹住的兩人,卻是分毫都看不見。
一聲淒厲的聲音,將眾人目光拉回。
隻見林婉兒捂著臉,她跟林之身上的藤蔓早已退到一邊。
林婉兒捂著臉,血從指縫中落下,滴在地上,染出一朵朵鮮豔的梅花,她臉上很疼,她放下手,眾人看到她臉上的傷,均是大吃一驚。
——原本白皙的臉,此刻早已遍布傷痕,且傷痕不深,隻有最長的一道,皮肉翻滾,其他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口子。
一道一道口子,像是被人故意刻上去的。
蘇雅擺弄著她的黑色長指甲:“林婉兒,疼嗎?”
不待林婉兒回答,她徑直冷笑道:“這是你欠我的,當初我那麼信任你,喝下你特意準備的茶,我在婚房疼的死去活來,你跟林之在一旁卿卿我我,可有半分在意過我?!”
林婉兒哭的淒慘:“不是我,不是我殺了你……”
“——是他!”
“是林之把茶遞給我的,是他要殺了你!”
“我不過是受他迷惑,一時鬼迷心竅,蘇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吧……”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林婉兒跟林之正是應了這句話。
林之見林婉兒把錯都推到自己身上,他急忙說:“不管我的事,都是這個賤人,她想殺了你,我是愛你的,怎麼會忍心讓你死呢!”
這話說的誅心,聽的林婉兒心口一疼,她費力睜開眼,想去看看林之,可卻看到了一臉怒容,麵龐扭曲的惡魔。
她趴在地上,癡癡傻傻,突然大笑起來:“林之,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在林之驚恐的眼神中,林婉兒勾唇一笑,在林之眼裡,比厲鬼還要醜上幾分。
她說:“蘇如海當年聽信一道士的話,把主意打到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他本打算讓那孩子一出去就死,好練了做陣眼,可老天有眼,讓那孩子活下來了。”
蘇林臉色大變,心中隱隱有預感,林婉兒接下來說的話,跟蘇府眾人的死亡有關。
林之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妙。
他立馬走到林婉兒身邊,抬起一腳踹了過去,速度之快,下腳之狠,令人發指:“她腦子有些不對,說的都是胡話,不可信,不可信……”
可這話,說的就連他自己都信不過。
五分鐘已到。
推開念念不舍的蘇木,顧言麵色緋紅一片。
蘇木摸著下巴,似在回味。
見顧言臉上的紅暈下去了些,才散開黑霧,就聽見這麼令人窒息的解釋。
“這可不一定是假話。”
“跟在蘇如海身邊這麼多年,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蘇林認同的點了點頭。
一把扯住林之的衣領,將他反手壓在地上,一旁的藤蔓接到蘇木的指示,麻溜的兩人捆起來。
蘇雅雖然極不待見林婉兒,可此時,林婉兒對他們有用。
她上前扶起林婉兒,給她輸了一股鬼氣,讓她穩定下來。
蘇家眾人的死,是梗在蘇雅蘇林心頭的,一根陳年舊刺。
過了片刻。
林婉兒穩住呼吸,繼續說:“蘇如海本想殺了那孩子,道士卻說,有一個辦法,能夠更大的借勢。就這樣,蘇如海命人根據道士指定的地點,建造了一處院落,將那孩子關在屋子裡,一關就是十幾年。”
對上眾人偷來的視線,林婉兒說:“沒錯,那孩子就是蘇家大少爺,蘇木。”
顧言聽的心裡一抽一抽的疼。
蘇木反手握住顧言緊縮著的小手,側頭安撫的親了親他的耳垂:“彆氣,我早就不在乎了。”
顧言看他,眼裡明晃晃的兩個字。
——騙人。
要是不在乎了,剛才就不會臉色大變。
蘇木低低一笑。
原來這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嗎。
對上顧言的眼睛,他一怔,隨即笑了。
似乎,還不錯。
“我是真的不在乎了,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我早就,忘了。”
齊如果看蘇木。
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
大佬真是頑強,換做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待在不見人的地方,還一待就是十幾年,恐怕不用幾年,幾個月他就受不了瘋了。
他也跟著眾人一起,把眼神放到林婉兒身上,他有種預感,遊戲快要結束了,而真相——
——就快要浮出水麵了。
果不其然,林婉兒接下來說出口的話,讓眾人心頭泛起涼意。
就連蘇林也沒想到。
真相居然會是這樣。
顧言緊緊握著蘇木的手。
不時側頭去看蘇木的神態。
一切如常,他才放心的去看戲。
原來當初的事情。
全都是死去的林老爺,跟林家長輩。
——一手策劃的。
蘇如海起初遇到的道士,林老爺也遇到過,不過林老爺十分大義凜然的拒絕了,還讓人把道士趕出去,被趕出來狼狽的道士,遇到外出有事的蘇如海。
倆人一見如故,而且蘇如海為了財,十分能狠下心來,輕易答應了道士提出的事情,並把道士邀去家中,好禮相待。
兩人合謀,要將蘇夫人肚中那個胎兒打落,可費了幾番功夫,不僅胎兒沒落,道士反倒吃了幾次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