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回答。
後節車廂突然有人在哭喊。
乘務員急忙過去。
那名女玩家被魘魔魘住了, 渾身不住顫抖,嘴裡說著話。
“不是我做的, 真的不是我做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啊——!”
乘務員不知從哪拿出一把水木倉,水木倉噴水的口很小。
她按動按鈕,一股水流落在女玩家身上, 冰涼的水, 將她從噩夢從拉回現實。
見她醒了,乘務員說:“這位乘客, 你已經嚴重影響到車廂裡其他的乘客,請您下車。”
女玩家眼神驚慌, 站了起來。
她一把抓住乘務員的胳膊, 語氣慌亂:“救救我,我不想死, 真的不是我做的, 求求你——”
“砰——”
子彈進入身體,胸口開出一朵紅花。
女玩家倒地後,嘴裡溢出一句:“救救我……”
隨後就消失了。
乘務員掃了眼。
就抬步往前走。
繼續去找違反規則的乘客。
保安如影隨形地跟在後麵。
聲音停止後。
顧言收回自己的視線。
凝視著眼前正直勾勾盯著的人。
“你叫什麼?”他換了一個問題。
小魘魔想了下, 說:“我叫齊雪。”
他朝顧言眨了眨眼:“你叫什麼?”
顧言:“我叫顧言。”
齊雪語氣激動:“我知道你, 你是寶貝!”
寶貝。
顧言眼神微動。
多麼熟悉的稱呼。
齊雪手從紗帳中鑽出來。
探到顧言那邊, 開始去尋找顧言的手。
顧言看著不斷移動的手。
歎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放到齊雪手邊, 下一秒,齊雪就緊緊握住。
齊雪看著顧言,眼神澄澈:“寶貝, 你喜歡我嗎?”
顧言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沒想到他這麼直白。
齊雪一眨不眨地看著顧言。
他太喜歡他的寶貝了。
從第一眼看到時。
就特彆喜歡。
喜歡到看到寶貝,就傻笑。
他看著寶貝,他也想讓寶貝喜歡他。
顧言勾了勾他的手。
笑了下,說:“我也喜歡你。”
聽到回答。齊雪有些激動地說:“寶貝。”
聲音有些大,顧言急忙扯了扯他的手:“明天再說,現在睡覺。”
齊雪哦了聲:“好的,寶貝。”
001儘職儘責的放著催眠曲。
顧言迷迷糊糊地跟齊雪道了晚安,眼皮就沉重地睜不開了。
齊雪一點也不困。
身為魘魔,晚上才是他們的活動時間,而他的同族,現在還在覓食。
他看著跟寶貝握在一起的手。
渾身飄飄欲仙。
興奮的不行,根本睡不著。
一隻黑球魘魔從前麵飄過來。
直直向顧言腦袋裡鑽。
齊雪從指尖抽出一抹黑絲,將那黑球給捆住,拉到眼前。
一字一頓地說:“不許碰我的寶貝。”
黑球上下晃動。
齊雪將他甩到一旁,將黑絲收回。
哼,有他在,誰也彆想動他的寶貝!
狩獵還在繼續。
魘魔們食量很大。
編織一個噩夢,根本不足以填飽它們的肚子,所以那些抵抗住噩夢侵蝕的乘客,等魘魔收集完恐懼情緒,就會從他們腦袋裡出來。
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而那些抑製不住情緒而大喊大叫的乘客,則被趕下車,或者當場處決。
這兩種處置方法。
取決於乘客的反應。
當乘務員說下車時,要回答她的話,否則後麵的保安,就會一木倉打死那名乘客。
被強製送下車的乘客,普通乘客會失去這一段記憶,而玩家則是遊戲失敗。
這一個夜。
過得十分漫長。
早上六點多。
乘務員如約而至,列車裡放了一首輕快的歌。
被歌聲吵醒的顧言,坐了起來。
他手臂一動牽動了兩人緊握的手,身側正迷糊犯困的齊雪:“寶貝,你醒了啊。”
顧言嗯了聲。
乘務員說:“請各位乘客排隊有序去洗漱間洗漱,不得大聲說話,保持安靜。”
顧言揉了揉眼睛,拉著齊雪一塊站起來去排隊。
齊雪的種族就是典型夜貓子。
白天睡覺晚上活動。
因此他們白天會找一個陰涼的地方,美美睡上一覺,等到太陽落下,夜晚來襲,再出來覓食。
齊雪將腦袋擱在顧言肩膀上。
整隻魘透露著“困,想睡覺”。
顧言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隊伍走動的速度很快,顧言一步不停地跟著,齊雪緊跟著顧言。
等他們走後,座椅又變成原來的樣子,周圍的紗帳也緩緩收起,車簾拉開。
早上柔和的陽光,射進車廂裡。
秋日裡的陽光,沒有夏日裡炙熱,曬著太陽,吃著東西,是一種享受。
顧言跟著前麵的乘客。
進到昨天的那間洗漱室裡。
齊雪也跟著進去了。
洗漱室根據進來的乘客人數,玻璃台上出現了兩支牙刷和牙刷杯以及毛巾。
齊雪根本不懂這些怎麼弄。
顧言看他一臉茫然,就知道他男朋友這次肯定又不是人。
字麵意義上的。
“咱們先洗臉,對,用手捧起一些水,低下頭,不然會把衣服弄濕。把臉打濕後,擠一點這個,在手心摩擦,然後抬手去仔細地揉搓你的臉,輕輕地,不要用力,等一下,把臉上的泡沫衝洗掉,再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珠,洗臉就完成了。”
齊雪認真地洗完臉,然後看著顧言。
那張嫩臉,看的顧言手有些癢,他輕咳一聲,把牙膏給齊雪擠好,遞到他手上。
“把牙刷放進嘴裡,輕輕地刷動,不要太用力,然後移到左邊,再刷幾下,再移到右邊,刷幾下,重複幾遍,然後用這個小一些的去刷舌頭,注意要輕輕的,不要往裡麵放太深,容易惡心。”
顧言一點一點的教齊雪刷牙。
齊雪做的很仔細,完全按照他的步驟來。
等他做完這些,顧言飛快地收拾自己。
然後,他看著鏡子,摸了摸下巴,沒有胡茬,他又看了眼齊雪,抬手示意齊雪過來。
齊雪乖乖地走過來,低下頭。
顧言伸手摸了下他下巴,也沒有胡茬,然後把東西歸置好,就推門出去。
前麵的乘客還沒有出來。
顧言跟齊雪站在那等著。
洗過臉後,齊雪精神了一些。
他依舊趴在顧言肩膀上,湊在顧言耳邊,小聲說著話。
顧言偶爾會輕聲回答他的問題。
前麵的乘客很快就出來了,顧言拉了拉齊雪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齊雪性子太過純粹。
可能因為是新生魘魔,對周圍的一切都太過新奇。
齊雪剛從誕生魘魔的魔樹上出生,就被同族帶出來覓食,遇見了他的寶貝,就跟狼看到羊,走不動路了。
非要賴在顧言身邊。
同族的魘魔一個一個回去了,根本沒發現少了一個黑團子。
回到座位後。
齊雪自然地拉過顧言的手,放在他的大手裡把玩。
顧言對於這種,向來都是隨他男朋友高興。
等人都到齊了。
乘務員推著餐車過來。
發放到齊雪時,乘務員眼神動了動,從裡麵拿出一分特意準備飯盒。
顧言接過飯盒,說了聲謝謝。
乘務員含笑往後走。
懂禮貌走好看的人,不多見了。
顧言打開飯盒。
一共有三層。
第一層是蔬菜粥和雞湯。
第二層是一些榨菜。
第三層是一杯熱牛奶跟一些堅果。
而身邊齊雪的飯盒。
一共兩層。
第一層是一杯水跟幾片麵包。
第二層是一些堅果跟水果乾。
顧言看了眼,隨即皺起眉頭:“怎麼你的飯跟我的不一樣?”
齊雪看著顧言的飯:“寶貝,我想吃你的飯。”
顧言想起規則。
不可以浪費糧食。
他把兩人的飯,擺開放在桌麵上。
好在飯盒裡的筷子勺子叉子足夠。
齊雪不太會用筷子。
顧言教了幾遍,還是沒教會他。
隻好一邊喂他,一邊教。
倆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將兩份飯解決完。
顧言將飯盒收拾歸置好。
齊雪伸出手戳了戳顧言的肩膀,很小聲地說:“寶貝,我沒吃飽。”
顧言頓了下,拿過背包,打開從裡麵拿出幾袋薯片和餅乾,以及一瓶奶。
撕開後,遞給齊雪。
末了又問:“這些東西你可以吃嗎?”
齊雪點頭,開吃。
顧言看著原身的大背包,完全可以媲美行李箱,但比行李箱裝的東西多,裡麵鼓鼓囊囊的裝滿了零食。
他看著剩下的零食,應該足夠支撐到火車到站。
齊雪捏著薯片,遞到顧言嘴邊。
“寶貝,給你吃。”
顧言張嘴咬進最近,伸手捏了捏齊雪的臉頰,說:“你吃吧,我吃飽了。”
齊雪應了聲,歡歡喜喜的繼續吃。
等齊雪把顧言給的零食都吃完了,乘務員才來收拾餐盒。
收到顧言時,顧言把兩個飯盒遞給乘務員,並衝乘務員甜甜笑著:“姐姐,我飯量大,中午可以多給我一份飯嗎?”
乘務員看了眼旁邊的齊雪,她對長得好看的人,一向有耐心。
她說:“我中午多給你加一些飯菜吧,兩份飯我怕你吃不完。”
顧言笑的超甜:“謝謝姐姐。”
乘務員笑著說:“不客氣,弟弟。”
等乘務員走了,齊雪拉著顧言的手,一臉不高興地說:“你為什麼要對她笑?”
看著滿臉寫著“不高興”的齊雪,顧言伸手揪了下他的臉頰:“乘務員可能知道你的身份,你的飯菜接下來還會是這樣的,我要是不這樣,她會同意加飯嗎?”
顧言早就知道乘務員對長得好看的人,特彆有耐心,所以他才會很乘務員提要求。
他看著齊雪:“你在其他人麵前暴露過真正身份嗎?”
齊雪搖頭:“沒有,我才出生,就被帶出來覓食,然後就遇到了寶貝,我就不想回去了。”
顧言:“……”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既然齊雪說他沒有在彆人麵前暴露過,那乘務員是怎麼知道齊雪不是人?
剛才他提出多要一份飯時,乘務員看了眼齊雪一眼,還有早上的飯,其他人都是跟他一樣,隻有齊雪的,是幾片麵包跟堅果果乾,彆說是齊雪了,換做其他男乘客,這麼點東西,都填不飽肚子。
所以,這火車上的乘務員,到底是怎麼知道齊雪的身份,並特意準備了一份與眾不同的飯。
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乘務員是怎麼知道齊雪不是人?
乘務員看齊雪的眼神,分彆有幾分忌憚跟害怕。她要不知道齊雪的身份,會什麼要害怕?
顧言可不認為一個可以隨意殺人的乘務員,會害怕人。
這個世界,有點意思。
吃完飯已經是七點多了。
乘務員收完飯盒後,有推著車進來了。
這次發放的是飯後甜點。
齊雪的依舊跟他不同。
他的一共有三層。
第一層剛出爐的小蛋糕。
第二層水果盤。
第三層是奶糖果乾零嘴。
每一層都分量十足。
反觀齊雪。
第一層是果乾。
第二層是切成塊的蘋果。
兩個飯盒怎麼看,齊雪的都簡陋單調多了。
顧言把餐盒端出來,放在桌麵上,把叉子遞給齊雪,讓他叉著吃。
齊雪胃口是真的好。
剛吃了零食,現在又是一副餓了的樣子。
顧言吃了幾塊水果,就放下叉子。
他的胃口是正常的,根本就沒法繼續吃。他支著下巴,看著齊雪吃東西。
他男朋友這次的樣貌。
實在是太嫩了些。
就跟株嫩苗苗似的。
皮膚雪白,五官端正卻稍顯稚嫩。
嘴唇薄而紅。
眉眼帶著一股稚氣未脫的幼嫩感。
身姿挺拔。
總得來說,是一顆茁壯成長的嫩苗。
顧言看過原身的樣貌。
也是嫩的可以掐出水。
車廂裡隻有咀嚼食物的聲音。
經過昨天的一係列的事件,沒有玩家敢隨意在車廂裡發出聲音,就怕被乘務員逮住,被趕下車或者直接被保安殺死。
不管是哪種,都相當於遊戲失敗。
而遊戲失敗的懲罰,沒有人知道是什麼。
吃完飯後甜點,乘務員來收飯盒。
火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廂門打開了。
車廂門口站著兩個工作人員。
而外麵,則跟昨天早上一樣,排起了隊,但人數不多,稀稀拉拉十幾個人。
顧言看到排隊的人群中,夾雜了幾個東張西望的人,也就是玩家。
他問001:“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中途停車?”
001看了眼,反問:“爸比,你看看車廂裡的空位,,不得從新找乘客嗎?”
顧言看著昨天因為違反了規則,被趕下去或者殺死的乘客空位,心裡猛地一驚。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排著隊的人,有條不紊地進入車廂,進來的人中,也包含了玩家。
顧言想了下,發現昨天被趕下去或者殺死的乘客,都是玩家。
這麼一想,他眼裡閃過一絲光。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可那絲光太快,他根本抓不住。
新上來的乘客根據車票坐下。
陸陸續續的上來一些人,隨後車廂被關上,乘務員拿著掃描器來掃車票。
顧言看著這一幕,好像跟昨天的場景重複了一遍。
乘務員掃過的車票,都是新上來的乘客,掃到一張男乘客的車票時,掃描器沒有響。
乘務員跟昨天一樣:“這位乘客,您的車票是假的,請您下車。”
這位乘客是普通乘客,聽了乘務員的話,乖乖站起來,從車廂裡離開。
但是,誰也沒有看到他是怎麼離開車廂的,等看到時,男乘客已經出了火車,拉著行李箱在外麵路上走著了。
顧言眉頭皺了下。
齊雪湊到他耳邊說:“寶貝,我知道他是怎麼從這裡離開的。”
顧言勾了勾他的手指,示意他繼續說。
齊雪是:“是傳送陣。”
“車廂門口有傳送陣,那個乘務員發動傳送陣,那個人就被傳送出去了。”
顧言回想了一下發現乘務員,剛才確實做了手勢,手勢很古怪,原來就是在啟動陣法嗎。
乘務員還在繼續驗票。
昨天那對男女的空位上,依舊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女的也是頭發有三種顏色,兩人穿著也比較個性,衣服上的裝飾品不是鉚釘就是鐵鏈,兩人臉上都化著煙熏妝
乘務員接過他們遞過來的車票,用掃描器掃了一下,掃描器沒有發出聲響,乘務員說:“兩位乘客,你們手中的是假票,請兩位立刻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