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逐漸模糊不清,隻能感覺到被一片冰涼擁住。
炙熱遇到涼意,就像是在沙漠行走的旅人見到綠洲,恨不能把自己整個貼上去,顧言就是這種情況。
可他潛意識卻保留著一份清明,他努力睜開眼,想去看是誰在抱著他,可他實在是太困倦了,身上也熱的不行,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隻能不停的去尋找讓他舒服的水源。
而抱著他的博念,就是一片水。
博念在顧言試圖睜開的眼皮上,輕輕吻了下,語調輕柔:“彆怕,我來了。”
眼皮上傳來的涼意,讓顧言有一種的莫名的感覺,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衝動,他終於睜開了眼,幾秒的模糊後,他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一個俊美的吸血鬼。
一雙血色的眼眸,五官有些是西方人特有的硬朗跟立體,眉骨有些高,襯得眼睛越發深邃迷人,那薄薄的唇瓣,說話間會露出尖利的獠牙,可以輕易刺破脆弱的皮膚。
顧言眨了眨眼睛,試圖保持著這份清醒:“你是誰?”
博念把手指撫到顧言眼睛上,聲音帶著一股誘惑人的力量:“你男人,寶寶,睡吧,睡著了就不難受了。”
顧言聞言果然不動了,隻是依舊有些難受,眼皮半睜不睜的,看著麵前的男人,看的越來越模糊,他想說些什麼,可嗓子有些乾澀,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來了。
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中了某種不太舒服的藥,這些手段他以為隻在現實世界中常見,沒想到在一個虛無的遊戲世界中,居然也會中了。
顧言迷迷糊糊地想,等他找到那人,一定要加倍還回去!
外麵的敲門聲越來越大,好像要把門敲破了似的。
博念眼眸閃過一抹光,門外的等候的幾個蝙蝠,聽從他的命令,開始對門外的兩人使用催眠。
吸血鬼會蠱惑人心,可以在朦朧間,瞬間將人殺死。
門外動靜果然停了,博念專心應付眼下的情況,顧言在那什麼兩番後,終於停止了哼唧,眼皮疲倦的睜不開,就睡過去了。
博念推開門,去浴室衝洗手上的東西,他在浴室待了很久,他低估了顧言對他的影響。
每一個吸血鬼都是冷血的,他也不例外,但是見到心上人那副樣子,柔軟又可憐,實在是太考驗他的忍耐力了。
過了許久,博念從浴室出來。
門外的蝙蝠從窗戶口進來,飛到博念麵前,煽動著翅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片刻後,博念揮了揮手,示意蝙蝠離開,蝙蝠聽從命令,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房間裡隻剩下博念跟熟睡中的顧言,博念慢條斯理地走過去,坐在床邊,神色極為柔和,眼裡泛著淡淡笑意,他伸手點了點顧言的鼻尖。
似是覺得這樣看不方便,他側躺在床上,支起腦袋,細細看著顧言。
他的手滑過顧言的額頭,眉眼,臉頰鼻尖,最終停留在那顏色好看的唇瓣上,指腹微微摩挲幾下,便收回了。
一陣紅光閃過,博念消失,一隻蝙蝠出現在床上。
蝙蝠飛到顧言枕頭邊,用小腦袋蹭了下顧言的頭發,也跟著睡了。
窗外的輕風,緩緩吹拂過緊閉的窗簾,被吹開一角的窗簾,有幾縷月光趁機投在房間裡。
從那被吹開的一角,可以看到古堡外的情況。
此刻,正是夜深人靜。
古堡裡隻有巡邏小隊和幾個值班傭人,其他人都睡了。
白天沉睡的東西,開始狂歡了。
院子裡的樹,開始搖擺著自己的身體,從樹上延伸出的細小藤蔓,開始順著牆壁,往裡麵去。
樹上的那些花,開始散發著濃鬱的花香,花香裡有能使人昏睡的香味,凡是聞到的人,都會在片刻內昏睡不醒,但也有特例。比如,樹不想讓那個人昏睡時,就算聞到花香也不會睡著。
巡邏小隊跟值班傭人,聞到被風吹來的香氣,都下意識地深深吸了一口,讚美的話還沒到嘴邊,就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哈欠,然後就沉沉睡去。
他們睡著後,這座古堡的狂歡,正式開始。
藤蔓順利進到裡麵。
順著氣味,它們去尋找今天白天住進來的客人,緊閉的房門困不住它們,它們分裂成細小的一根,順利的zuan進鎖眼裡,微微動作一番,鎖就被它們弄來了。
而房間裡的人,此時正在睡夢中,根本察覺不到危險。
藤蔓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開始撲向熟睡中的人。
藤蔓進到了一口客房,二樓有令它們害怕的東西在,它們不敢上去。
而它們選擇的對象,則是隨機。
顧雪跟井震被蝙蝠蠱惑住,愣愣的回房睡覺,連鞋都沒脫,就躺在床上,睡得跟豬一樣沉。
藤蔓慢慢地貼到兩人身上,見兩人沒得反應,就放心大膽的全部去貼上去,慢慢抽取他們身上精氣。
被抽取精氣的對象,會感覺到一陣細微的疼痛,不算疼,身體會有些難受。
井震就被藤蔓的動作弄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忙伸手去拿卡牌。
“焚燒”:可燃燒一切可燃燒物體或生物,限製:請小心用火,24小時僅限使用一次,時間:十分鐘。
井震用了“焚燒”卡牌,藤蔓被火焰碰到,開始劇烈掙紮,往外跑,井震豈會讓它輕易逃掉,他不經意地收回火焰,讓藤蔓順利從房間裡跑出去。
然後他用力推醒顧雪,顧雪一睜開眼,看見房間裡一片狼藉,甚至有些地方還冒著黑煙,一股火燒過的刺鼻味道,她神色一變:“怎麼了?”
井震往外跑:“有敵人。”
顧雪也跟著往外跑。
另一間房的兩人。
藤蔓剛進屋,還沒開始抽取精氣,就被屋裡的兩人發現。
李倩有一張比較特殊的卡牌,相當於一個警報裝置,在有東西進到他們房間或者卡牌規定的安全範圍時,會給持牌人警報。
那聲音簡直是震耳欲聾,一聲就可以兩人喊醒。
藤蔓受到了兩人的攻擊。
倉惶從房間裡逃走,李倩跟於飛對視一眼,衝出去追。
在院子裡遇到了一同追出來的顧雪跟井震,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院子裡正左右搖擺的樹身上。
那些被他們打出來的藤蔓,正耀武揚威地在空中漂浮著,看它們這樣子,四人莫名想到了一個成語。
——狗仗人勢。
藤蔓是樹分裂出來的東西,樹就相當於它的主人。
在主人身邊,當然是要囂張些。
顧雪冷笑一聲:“就你這樣的,我分分鐘將你們全都殺死,連身體都不留。”
井震拿著卡牌:“彆跟它們這些東西廢話,浪費時間。”
顧雪也掏出卡牌:“行吧,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
她拿出“雷擊”卡牌。
“雷擊”:可以招來一道雷,限製:24小時內可連續使用三次,時間:一分鐘。
卡牌在顧雪手上消失,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雷,自天外而來,伴隨著轟隆聲。
“轟隆隆——”
雷落在張牙舞爪的藤蔓上,連同樹,都被雷劈死。
這雷聲實在是太過響亮,直接把還在睡夢中的顧言給炸醒了,他猛地睜開眼,就看到枕頭上趴著一個小蝙蝠。
蝙蝠小小的身子,身體灰灰的。
顧言輕輕戳了一下,力度沒收住,一下就把蝙蝠戳的滾動幾圈,然後博念就被弄醒了,他睜開眼睛,跟顧言對視。
顧言訕訕收回手,神色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他伸手將蝙蝠捧在手裡,不停地撫摸著蝙蝠的小身體,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摸摸,還疼嗎?”
博念本來有些生氣,可被顧言這麼一摸,什麼氣都沒了,不禁沒了,還有點開心。
他想變回人形跟顧言說話,可又一聲雷聲傳來,顧言徹底坐不住了,他把博念放進口袋裡,穿上鞋就往樓下跑,邊跑邊說:“你就乖乖待在口袋裡不許亂動,等回來了給你獎勵。”
“給你獎勵”這個四個字,徹底打消了博念要變成人形的念頭,他不禁有些期許,寶寶要給他什麼獎勵呢。
是一個親親,一個擁抱,還是……
越想越不淡定的博念,悄悄紅了臉,不過他現在是原形,倒也看不出來。
院子裡一片肅殺。
顧雪的累擊並沒有把樹殺死,那藤蔓也是隻消失了幾分鐘,又從樹上冒出來,不死心的顧雪又招來一道雷。
雷散去,樹依然挺立在哪裡,頗有幾分高傲的姿態。
井震麵色冷凝:“夠了,雷殺不死這樹,我試試看火能不能殺死。”
說完,他使用“焚燒”卡牌。
火焰從天而落,落在樹梢樹根上,火焰範圍很大,連旁邊地上的草都燒著了。
李倩說:“這不行啊,樹沒被燒死等下這裡就要燒起來了。”
井震看了眼挺立的樹,又看了眼周圍正在燃燒的草地,不甘心地收回卡牌,口氣不善道:“你行你來啊。”
李倩沒說話,從手環中拿出一張卡牌,於飛瞥了井震一眼,意味警告,井震連理都沒理他,自顧自地想著應對方法。
李倩使用“飛刃”卡牌。
“飛刃”:可變出十把飛刀,由持牌人控製,限製:24小時內可使用兩次,時間:五分鐘。
“飛刃”變成十把飛刀,由李倩控製著,不停地攻擊著樹,樹被削掉了大半的枝葉,樹乾也被從中間砍斷,可詭異的是,樹被削掉砍斷的部分,正在緩慢地恢複原樣。
比如,枝葉從新長出來,樹乾斷裂處,正緩緩往上伸展,沒過幾秒,又是一顆完整的樹。
而且,樹恢複完好後,比剛才還難以對付。
李倩意識到這一點,急忙聽了下來。
飛刀破壞了十幾顆樹,新長出來的那十幾顆樹,都比旁邊的樹,要結實cu壯一些。
李倩臉色發白:“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
於飛輕輕擁住她,安慰地說:“這不怪你,是這樹太過詭異了,咱們不攻擊了,等下要是這樹不攻擊咱們,咱們就先回去想應對方法。”
李倩蒼白著臉,點了點頭。
顧雪跟井震不認同於飛的話。
畢竟李倩跟於飛沒有被藤蔓攻擊,她跟井震可是被纏了好一會兒,誰知道這藤蔓有沒有毒或者會不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傷害。
不過他們卻認同的於飛的一點。
這樹實在太過詭異了,他們根本沒有應對的方法,如果這樹不主動他們,那今晚也隻能認虧,等想到辦法再來收拾這些樹。
顧雪跟井震如是想到。
又過了一會兒,樹依舊沒有主動攻擊他們,而身後也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人回頭一看,來人是顧言。
顧言一路跑下來,臉色因為奔跑有些紅潤,額上也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他著cu氣問:“發生了什麼事?”
白皙的臉上是一片緋紅,眼尾處有一些紅暈,眼睛水潤的不行,眉眼間的清冷感,因為臉上的緋紅被衝淡了一些,看著倒像是一個俊秀公子。
顧雪跟井震看到這幅樣子的顧言,心裡癢的不行,又想到他們莫名其妙的的回到房間,他們下的藥,必須要疏jie一番才能將藥效發揮出來。
顧言一個人在屋子裡,他們隻要一想到麵色緋紅,一副you人品嘗樣子的顧言,就心裡一陣心癢難耐,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氣憤跟不甘。
他們下的藥,憑什麼要便宜彆人!
顧言無視了顧雪跟井震的奇怪眼神,眼神詢問李倩。
李倩正處於悲憤中,根本沒有聽到顧言的問題,而於飛也忙著哄李倩,根本沒有空去搭理顧言。
所以四個人,各懷心思,根本沒人出聲告訴顧言發生了什麼。
係統空間裡,001有些生氣。
怎麼這樣對它爸比啊,它生氣了!
001說:“爸比,我告訴你!”
顧言輕輕嗯了聲。
視線掃過四人,等呼吸平複下來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手指摸著口袋裡的小蝙蝠,聽001說。
“爸比,剛才從那些樹枝上分裂出一些藤蔓,那些藤蔓會吸食人的精氣,那四個人被藤蔓襲擊,然後追著藤蔓來到了院子裡,剛才吵醒爸比的那一聲雷聲,就是他們在攻擊這些樹跟藤蔓,可是很奇怪,這些樹跟藤蔓根本殺不死,殺死了還會長出來,而且重新長出來後,比被殺之前還要強壯,”001說:“那個被摟著的女孩,用飛刀砍死了樹,然後樹重新長出來,比被砍前還要結實,她可能有些內疚?然後那個男人就開始哄她。”
001:“爸比,就這麼多。”
顧言誇道:“講的很棒。”
“謝謝爸比的誇獎,001會繼續努力的!”
博念待在顧言的口袋裡,很是乖巧。
顧言麵上恢複了清冷,涼風將他身上帶著熱氣吹散,他站在哪裡,側顏精致,身姿挺拔,就連背影都有幾分撩人。
他站在哪裡,像是一副精美絕倫的畫,不用說話,就能吸引人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
幾人站在院子裡,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聲鐘聲。
“叮鈴——”
顧言鼻尖嗅到一股濃鬱的香味,跟白日裡聞到的味道,有些差彆。
他問001:“這樹叫什麼名字?”
001搖頭說不知。
002說:“玩家這樹名為‘知秋’,它的花香可以迷惑人心,也能使人昏睡不醒,是一種古怪的樹,不過這裡的知秋樹,跟我資料裡的有些不一樣,我資料裡的知秋樹,開的是粉色的花,不是開在樹葉上,而是開在樹梢。”
顧言聞言,眼睛在知秋樹上掃了幾眼,知秋樹不高,樣子跟桂花樹有些像,卻又不太像。
桂花樹的話是開在細小枝乾上,而知秋樹的話,是從樹葉中間冒出一小朵黃色的花,每一片樹葉上都有一朵黃色的花,桂花樹是從中間開始分叉,而知秋樹卻不是分叉而是像西藍花那樣,有形狀的分叉開,從遠處看,就像一個棒棒糖。
顧言眼睛微微眯起,仔細盯著知秋樹,知秋樹的樹葉,正在緩緩發生著變化,透過院子裡的燈光,能清晰地看到樹葉的變化。
樹葉上的黃色花開始逐漸合隆,從中間那個縫隙中收回去,而樹葉也越來越尖銳,葉子邊緣也變成了鋸齒一樣的形狀,樹葉跟樹連接處,正慢慢開始斷裂。
這一切,都沒有逃過顧言的眼睛。
他拿出卡牌,變成手鏈,在指尖摩挲著,而站在一旁的幾人,也巧妙的發現了這個變化,默不作聲地掏出卡牌。
知秋樹樹葉正在全部慢慢脫離枝乾,樹葉不是一下子全部脫離,而是慢慢的,一片一片的脫離下來。
顧言敏銳地看見,脫離後的枝乾上,正在緩緩冒出新的樹葉,他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樹葉脫離枝乾的一瞬間,知秋樹開始有目標地,將脫離的樹葉對準幾人,然後,樹葉就如飛刃一般,向著五人攻過來。
顧言看到樹葉要攻過來的那一秒,就將閃電凝成保護罩,牢牢護在周圍,他口袋裡的博念也感知到危險,正要冒出頭來看看,被顧言輕輕按下去。
他小聲說:“不可以出來,外麵太危險了。”
博念試圖掙紮出來,被顧言一句“出來沒有獎勵”被打回來,他乖乖地舌忝了顧言的指腹一下,然後就待在顧言口袋裡不動了。
顧言感受到從指腹傳來的shi潤,麵不改色地將手指拿出來,然後全神貫注地注視前麵的知秋樹。
相對於顧言,旁邊的四人就顯得有些狼狽,好在井震有一張類似防護罩的卡牌,他使用“格擋”卡牌。”
“格擋”:可隔絕敵人的攻擊,限製:24小時內可使用三次,時間:十分鐘。
卡牌將兩人緊緊護住。
但時間隻有十分鐘,或許是三十分鐘,可井震不會白白浪費卡牌,他要在這十分鐘內,找出破綻。
顧言有閃電防護罩,井震跟顧雪有卡牌,李倩跟於飛就有些狼狽了,他們的卡牌中沒有防護一類的,唯一一張類似的,也是隻有警報作用,完全不能抵擋攻擊。
在樹葉攻擊過來的那一刻,於飛就拉著李倩往後跑,然後使用攻擊卡牌,將樹葉全部儘數毀掉。
於飛使用“侵蝕”卡牌,李倩使用“飛刃”。
“侵蝕”:黑霧能將對麵的攻擊全部腐蝕掉,限製:24小時可使用兩次,時間:三分鐘。
力量越強的卡牌,限製越大。
黑霧跟飛刀,將飛過來的尖銳樹葉全部消滅掉。
知秋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專門往沒有保護罩的李倩跟於飛兩人攻去。
三分鐘就快要到了,於飛麵色很難看,他又使用了一次“侵蝕”,而李倩控製著飛刀,黑霧跟飛刀不能完全將樹葉全部擋下,兩人身上已經有了力道被樹葉劃傷的口子。
井震跟顧雪不會提出要他們過來,在遊戲世界,沒有幫忙這一說,除非組成一隊或者交情很好。
交情也是由利益組合到一起,可以說,在遊戲,要是沒有利益,百分之九十八的玩家,對於這種情況,都是選擇袖手旁觀。
而顧言,在第二個世界,就因為玩家的原因,被管家一刀殺死,而且,他跟李倩於飛隻見過幾麵,還處於陌生人的狀態,他不會提出幫忙的意思。
於飛跟李倩應付樹葉的攻擊,應付的很艱難,可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要求幫助,遊戲裡人情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