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綺定定地看著這把槍。
她把保險栓拉好,用帶著黑手套的手仔細撫摸過整把左輪,指尖傳來了奇異的,微微粘膩的觸感。
手湊到油燈前看,雖然因為手套顏色的問題看不清顏色,但能看出手指濕了一大片,粗糙的蕾絲布料緊緊吸在了肌膚上。
槍上的液體,大概率是血。
這麼多血,看來樂瑤,或者說前幾周目的薑綺,用這把槍殺過人。
死者是誰?
薑綺放下槍,低著頭,皺著眉去看錄音筆和相機。
錄音筆和相機都還剩一絲電,能打開,但都顯示內存卡不在裡麵,無法使用。
她估計是前幾周目的自己乾的。錄音筆和相機明顯是重要線索,就算自己失憶了也知道要去找,把兩片內存卡放在重要線索的旁邊,就能給之後的自己很好的提示。
但這個推斷的前提是……
薑綺清楚自己會失憶。
“嗒。”
她正在思索之際,突然感覺麵上一涼。
她怔怔地伸手去摸,指尖傳來了熟悉的粘膩觸感,和剛剛槍口那種感覺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嗒。”
又一滴液體滴下,再次精確地落到她眉心,順著鼻梁流淌下來,留下一道蜿蜒的濕痕,於是薑綺鼻尖縈繞起一股濃鬱的鐵鏽味,腥的,甜的。
是血。
她怔怔抬頭,看到滿天花板的血。
燈光昏暗,薑綺隻能看清那些血跡以她所在地方為中心,呈現噴濺型,宛若一張巨大的蛛網,死死扒在她頭頂,中間的部分紅得發黑,像盤踞著的黑寡婦,蓄不住滴下來的血就是它伸出的長長的爪子尖。
哪裡來的這麼多血,哪裡來的能一次性創造出這麼大出血量的傷口?
薑綺抬頭眯著眼睛努力去看,又有一滴血滴下來,穩穩地落在她的額頭上。
額頭?
為什麼是這個位置?
她突然停下動作,保持著剛剛查看錄音筆和相機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要驗證一個猜想。
薑綺屏氣凝神,整個廁所頓時安靜得隻剩下她的心跳聲。
“嗒。”
第四滴血滴下來,宛若一枚子彈,再次正中她的眉心。
對了。
天花板上有東西。
天花板上必然存在一個能正巧把血滴中她眉心的東西,一個凸起,才能讓一天花板的血順著它精準地滴下來,不會順著牆縫流到其他地方去。
但這個東西是什麼?
薑綺在身上翻了翻,沒找到可以用的工具。她也嘗試用相機調焦的功能放大天花板上那塊血汙,但因為光線過於昏暗,也可能是那個東西太小,或者也裹滿了血的原因,根本就看不真切。
她拿小木箱墊腳也於事無補,該看不見就是看不見,該拍不下來的還是拍不下來。
有什麼更高的地方,能給她提供更好的視野嗎?
薑綺環顧四周,想爬上洗手台。但洗手台下方是鏤空設計,就算薑綺現在的身份樂瑤是個身材纖細的大小姐,也有把洗手台壓塌、壯烈負傷的可能。
她不敢賭。
在原地躊躇片刻,薑綺先一把撞開了最裡麵那個隔間,也就是清潔工擺放工具的那個隔間,從裡麵找出一把拖把,把上麵的抹布絲一抽,得到了一根長長的、光裸的木棍。
薑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