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魏靈萱是銅臭熏天的驕縱貴女,那易澤便是道貌岸然的惡鬼少爺。
易澤,是一個比魏靈萱還危險的人。
蕊荷學宮的學製為兩年,先年修文、後年修武。而易澤作為魏靈萱上一屆的學長,後者早早便聽聞那笑麵虎的大名,卻不與其同盟。後來燭玉潮聽說,是因魏靈萱十分瞧不上易澤為人。
燭玉潮對此有些意外。得知此事的夜裡,她走入寢所,鎖好門窗,忍不住對謝流梨發問:“魏靈萱與易澤都以取笑攻擊他人為樂,為何魏靈萱卻記恨上了易澤?”
“易澤?你見他了?”謝流梨此時臥在床上念書,聽見燭玉潮提及易澤,聲音裡帶著明顯的膽怯。
燭玉潮眉頭微蹙,詢問道:“流梨,你原與易澤同屆,他是不是……”
謝流梨本該是燭玉潮的學姐。她與易澤同屆,學業尚佳。可因謝流梨天生身體嬌弱,甚至到了站久便會暈眩摔倒的地步,隻得暫時休學。
直至次年學宮招生,謝流梨成為魏靈萱的同窗。
“不是,”謝流梨搖頭,“我不認得他,但我聽說過他令人不齒的行徑。此人身份神秘,最愛借刀殺人,同窗對他十分忠誠,幾乎沒有人敢忤逆他的命令。而魏靈萱認為欺辱他人是光明磊落之事,凡事親曆親為方為舒爽。如易澤這般縮頭縮腦,實屬窩囊。”
縮頭縮腦的易澤此時正風度翩翩地站在燭玉潮麵前,男人撫上她的側臉,卻被燭玉潮輕易躲開。
燭玉潮朱唇輕啟:“師兄,京大祭酒還在此處,慎行。”
忽然被提及的京瑾年似乎有些走神,他過了一會才對燭玉潮開口:“孩子們隨意。不過,我倒聽張夫子說,你今日似乎身體抱恙?是怎麼回事?”
易澤聽了這話,語氣突然變得急切:“師妹的眼睛怎麼都哭成核桃了?難道是誰欺負了師妹?”
燭玉潮被此人偽善的嘴臉惡心地險些乾嘔,她並未開口,而是若有若無地將視線投向京瑾年的方向。
易澤安撫道:“師妹不必擔憂,你儘管說便是。京大祭酒也會站在我這邊的。”
燭玉潮原本的確打算利用雲遊在外的大祭酒對魏靈萱施壓,甚至懲處施暴者。可易澤的這段話卻讓燭玉潮再次陷入迷惘之中。夫子們虛妄,難道大祭酒便可免俗?
燭玉潮帶著最後一絲希冀看向京瑾年……
他默認了。
隻聽燭玉潮“噗”地一聲笑出聲來,嗔怪道:“隻是我今日來了月事,師兄連這事也要與大祭酒講嗎?”
這下輪到易澤發懵了,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尷尬:“是這樣嗎?師妹,那便早些回去歇息罷。”
“好,多謝師兄關懷。”
燭玉潮抬腳離開了那處。她仿佛做了一場盛大的噩夢。京瑾年打破了燭玉潮多年來的幻想,她清楚的認識到這個學宮根底的糜爛,想要報仇,她首先要離開這裡!
燭玉潮目光遊離,冷汗自鬢角滑落,不知不覺間,竟走至青鸞大殿。
夜裡的青鸞殿褪去白日光陰,徒增冷清孤寂之感。燭玉潮在此駐足,抬頭凝視著殿頂,餘光卻瞥見一鬼祟身影。
“張夫子。”燭玉潮叫道。
燭玉潮看見張夫子眼底明顯的慌亂,解釋道:“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