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而莫辨的聲音在破廟中回蕩。
謝流梨扯著嗓子喊道:“蕊荷宮!她在蕊荷宮!蕊荷宮藏汙納垢,燭玉潮深受奸人所害呐!”
“救她,即便以己之身換其再生?”
“我願意,我願意!”
鮮血順著謝流梨的下巴滑落,在蒲團上洇開一灘赤紅。
再睜眼之時,她回到了藏書閣大火的前夕。
謝流梨看著床榻上熟睡的燭玉潮,無聲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熱淚。
神像的聲音再次在她耳畔響起:“燭玉潮記得前世之事,你可隨意向她提及,吾不乾涉。隻有一點,若燭玉潮平安度過藏書閣之劫,你需在一年內兌現承諾。”
“多謝。”謝流梨說。
她並不打算在此時將自己換命之事告訴燭玉潮,所有事情都像上一世一樣平穩發生著。
不一樣的是,在謝流梨收到聞棠邀約的前一日,燭玉潮忽然告訴謝流梨,她要休學一段日子。
謝流梨比任何人都清楚燭玉潮想做什麼,攔截信件、替她赴約。
謝流梨攔不住燭玉潮。
燭玉潮裝模做樣的收拾好行李,向謝流梨告彆。
“玉潮!”
燭玉潮停下腳步,眼神複雜的望向謝流梨。
謝流梨抬眼:“如果到了窮途末路之時,你眼前仍有一線生機,你會抓住它嗎?”
“這個問題你問過我很多次了。”
“可你從來沒回答過我。”
“會,”燭玉潮笑了,“即便說了一萬次我想死,可心裡卻還是想活,至少活著,有朝一日還有報仇雪恨的可能。我不想告訴你,是我覺得我這麼說很可笑。”
謝流梨並未評價,隻是衝對方擺了擺手:“玉潮,珍重。”
“流梨,珍重。”
燭玉潮走後,謝流梨翻出了箱匣中一隻色澤最好的玉鐲,起身前往青鸞殿。
“李夫子,魏靈萱讓我在明夜整理藏書閣的書籍,但我放心不下玉潮,想在散學以後出宮見她一麵。夫子,你能替我整理嗎?”
李夫子看向謝流梨手中的玉鐲:“流梨,你一向節儉,這是你的物件嗎?”
“正因我節儉,才有了這隻玉鐲。”
李夫子為難道:“流梨,你也知道靈萱她……”
“我已提前打探過,魏府明日有夜宴,魏靈萱絕不會出現在學宮,”謝流梨看向李夫子,“夫子,拿錢辦事,做得到嗎?”
李夫子猶豫再三,終於緩緩點了頭。
付潯說得對,“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