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招工啟事,聯係電話上的那個人姓顧,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那一定是顧姐姐吧!
可是聲音好像二媽的調子,對一定是阿姨吧!
“顧阿姨,您好,我是阮香禪,來自湖西,今年20歲,大學專業國際貿易。”她靠在牆上,自導自演的自我介紹都先演練上了。
“顧阿姨,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
“顧阿姨,工資多少都無所謂,隻要有吃有住的。”
……
阮香禪不斷演練著,她對這份工作看上去投入了全部的努力和準備。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表,那還是前繼母走的時候給買的。
繼母說,人在外不能沒有手表,看個時間也方便一些,在繼母的要求下,她收下了。
12:30分!
已經晌午了!
難怪肚子叫,頭暈。
時間過的真快,一晃一天又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做成。
阮香禪坐在地上,遠離了鐵閘門,選了一個角落的地方,望著全是工廠的對麵和遠方,一臉犯愁。
她每隔5分鐘就會看一下手表。
然後抬頭看向遠方,在觀望馬路的儘頭,渴望看見一個人,是來麵試自己的。
可是等了很久,有人從身邊走過,又離開,又有人來了。
就是沒有一個人問過她。
這讓她愈發焦慮和無助。
要是沒有人麵試,還得去繼續找。
阮香禪的內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走了害怕找不到,不走更害怕沒工作。
保安室一直是空的,鐵閘門的地方沒有人進出。
馬路上偶爾有人騎著三輪車擦肩而過,人稀少。
工廠的煙囪都在冒煙,裡麵燈火通明,人在生產線上,看不見。
她坐不住了,站在門口不停地張望,打量著。
可是除了那幾棟樓房,什麼也看不清楚。
就像這個世界瞬間又變得那麼冷漠,不給她一點回音,讓她的心,越發冰冷。
該怎麼辦?她在反問自己。
又坐回了那個小小的暗角落,人顯得更渺小,不會被人發現。
再一次看了時間,15:59分。
太陽開始轉向西邊,還是很毒熱,就連深城的天和湖西也一樣,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似的。
她的衣服曬乾了,不過散發濃濃的黴味,細聞,惡心。
鞋子底部也開裂了,明明都是平緩的大馬路,怎麼穿的裂開了縫隙?
難道是深城的馬路上有刀痕?
阮香禪那明亮的黑眼睛盯著馬路看,似乎想發現蛛絲馬跡,很快,她失望了。
順手脫掉了左腳上的鞋子,但沒有扔出去。
她有意識地又看了時間,16:02分,太慢了。
才3分鐘。
她希望快點過去,顧阿姨好早點回來麵試,這樣就能上班找到工作了。
隨著太陽西下,人群出現在馬路兩側,工廠的大門也在陸續敞開。
空曠的廠區很快人聲鼎沸,就像換了一個地方,一個世界。
可是,
她在工廠之外,彆人在工廠之內。
她和這些人之間,靠的那麼近,似乎隔的又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