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容與會幫任何人治傷,唯獨不會幫他,隻會讓他傷的更重。
他不想在師兄麵前露出對師尊太多的敵意,於是目光瞥到了時容與的手上。
方才他被時容與一掌從修煉狀態打出來,鮮血噴濺在了對方的手上,連帶著那件衣袖上都染上了他的鮮血,猶如點點梅花在時容與的雲袖上綻放。
再看那隻手,梁鬱隻覺得心跳快了一拍,也不知是不是山洞中的記憶在作祟,時容與的手上沾了他大部分的鮮血,此刻又浸在一旁的水盆裡撚著指節清洗著。
像極了……像極了當時在水中清洗他的汙濁。
梁鬱忍不住抬眸去看時容與的表情,卻見那人神色散漫,漫不經心的清洗著手上的鮮血,並不覺得手上沾染了什麼臟東西。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這才是真的神。
許是梁鬱的目光盯了太久,時容與偏過頭問了句:“怎麼了?”
他什麼也沒乾,不能就暴露了吧?
梁鬱迅速收回了目光:“沒什麼。”
時容與想了想,沒多問,這大概是青春期小男孩自己有的秘密吧。
“你方才差點走火入魔,打坐修煉怎麼不靜心凝神,在想什麼?”
梁鬱低著頭,此刻的模樣略顯乖巧:“在想師兄的傷好了沒有。”
時容與唇角微掀:“小師弟真懂事,那師兄我幫你治傷吧。”
他說這,抬起長腿就跨上了梁鬱的床,誰知那小崽子往旁邊躲了躲:“不用了,師兄才剛好,應該多休息。”
時容與掰著梁鬱不讓人躲開,正色道:“你的傷勢更重要。”
梁鬱愣了愣,從來沒人跟他說這樣的話,說他更重要……
師兄對他是真好。
梁鬱還是不肯:“我自己可以的,師兄沒必要為了我浪費靈力。”
時容與挑眉,他不是很喜歡彆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於是按住了梁鬱的肩膀,聲音微沉:“給你治傷不叫浪費,你再拒絕我,我就要生氣了。”
梁鬱聞言,果然沒再躲避時容與的靠近。
靈力在他的體內運轉,幫他修複著欲魔那一掌拍斷的經脈。
良久,時容與才收回靈力緩緩睜眼,剛要下床,想起來還有一事,站在梁鬱身前:“衣擺掀開,褲腿撩起來。”
梁鬱動作一頓,抬頭對上時容與淡漠的目光,愣愣的聽著時容與的話將褲腿撩起。
少年筆直的腿一點點隨著褲腿的上拉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隻見腿上還是蒼白泛紫被凍僵的模樣,兩個膝蓋通紅,還有淤青與血絲,似乎還破了皮。
難為他剛剛還在一瞬間警惕的利落翻身。
時容與掌心貼在了梁鬱的小腿上,靈力輸送著緩解腿上的冰冷與僵意。
他另一隻手揮了揮,將一旁的火爐燒了起來,屋子裡頓時暖和不少。
梁鬱看了一眼跳躍的火光,不由得問:“金丹…就可以讓自己不那麼冷了嗎?”
時容與頭也沒抬:“是啊,所以你要好好修煉。”
梁鬱隻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腿上的那隻手,那一旁升騰的火焰,似乎並不如這雙手貼在他小腿上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