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轉過頭,看到了這個令他感到窒息聲音的主人。
比他高大半個頭,身材也比他結實得多,那隻寬大的手正捏著他的肩膀,雖然沒用力氣,但還是讓他感到極其難受。
五官長得並不恐怖甚至還有點帥,但就是臉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他毛骨悚然。
沒有什麼理由,硬要說個理由,那就是像極了小說裡低位格遇上了高位格。
熟悉的恐懼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剛到筒子樓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再害怕這個人了。
畢竟他大概率是一個比自己混得還差的人。
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普通底層人民感到恐懼?
此時,他終於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說話,沒長嘴?”
林啟語氣一寒。
“我我我...”
小張被林啟那十分不善的語氣弄得語無倫次。
小張覺得自己對林啟的感覺很不正常,林啟則覺得自己更不正常。
他都不知道為什麼,隻要一看到小張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他的語氣和想法都會變得非常極端和暴戾。
上一次在後勤辦公室就有點這個苗頭,今天更是比上次要過分得多。
要不是自己在腦海深處極力與這種意誌對抗,他的那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早就用儘全力捏下去了。
林啟甚至有種感覺,這一捏下去,他的肩胛骨應該會變得粉碎。
在他眼裡,這個小張就像一個自己十分討厭的奴隸,隨時都想把他虐殺至死。
甚至以上用到的“奴隸”“虐殺”這些詞都不是他自己思考總結出來的。
而是憑空出現,似乎早就根植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林啟此時能確定,自己身上出現了一些問題。
有什麼東西對他的思維造成了影響。
這種影響不像是在奪取大腦指揮權,反而是在極力地與他的意識融合,為了進化出一種更加高級的新意識。
這也是林啟現在依然掌握著身體主動權的原因,因為他的對抗對象,就是他自己。
他還是他,隻不過他開始變得“複雜”了。
林啟使勁甩了甩頭,甩頭的途中望到了一旁的小芊。
盯著小芊看了一眼,腦海中意外地沒有出現剛才的暴戾思維,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那種思維在瞬間就消失不見,宛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小芊衝著林啟眨眨眼,林啟也衝著她眨了下眼。
一大一小默契依舊,溫馨如常。
這又是為什麼?
林啟又把目光轉向小張,果不其然,剛才的一幕重現,自己仍然需要費心壓製住多種攻擊欲望。
這是...對人不對事?
林啟姑且算是找到了一絲規律。
但此刻一兩分鐘內林啟的動作卻讓小林差點嚇破了膽。
因為他近距離清楚地看到了這個人的瞳孔顏色和普通人不一樣,帶著一種詭異的森綠色。
但他轉過去看小丫頭的時候,瞳孔顏色又瞬間恢複正常的黑色。
最令他感到恐懼的地方來了,當這個年輕人的目光重新對準他時,瞳孔中的森綠色再一次詭異地回來了。
宛如一隻野獸正在觀察他的獵物,冷酷又無情。
小張的大腦停止了思考。
“上樓。”
林啟指了指樓梯,仿佛呼喝著自家養的牲畜。
小張本能的奔向樓梯,由他走在前麵。
後麵的林啟看著他那有些佝僂的後背,眼裡的凶光一閃而過。
他非常不容易地忍住了自己想要對著他的腿彎處“狠踹一腳”的衝動。
甚至後續那些想把他腿打斷扔下去的“進階想法”。
林啟索性不看他了。
轉頭給小芊比了一個“ok”的手勢,同時也製止了她上樓看熱鬨的衝動。
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之前,還是彆讓她靠得太近了。
到了四樓,一巴掌抽在他後背上,製止了他還要往上爬的舉動。
“這裡。”
小張被抽得一哆嗦,背後火辣辣的疼。
他要是知道這已經是林啟能控製的最小力度,估計會嚇懵掉。
林啟在後麵趕著他進門。
“脫鞋。”
林啟本來想說的是“脫鞋,但沒有多餘鞋給你。”
但另一部分意識想說的是“脫鞋,然後跪著進來!”
兩邊的相互攻伐之下,林啟最終隻說出了前半句。
真是有點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