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賽直接下播了,他無法接受這滿屏的小醜彈幕。
何為小醜?
費儘心思的“演出”,自認為正確,全力以赴去證明,最後卻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這個看似十分常見的互聯網稱謂,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連他小群裡的同好們,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因為這確實太離譜了。
這就好比人家小兩口玩情趣遊戲呢,一個外人突然衝上去要“聲張正義”,還把事情鬨大,和各路看清真相的樂子人撕逼。
屬於是光聽到就能在鞋底摳出三層小彆墅的程度了。
『這...就當是黑紅吧...黑流量也是流量...』
『這不算黑紅吧...我不太懂,但感覺不像...』
『其實沒多少人直接攻擊...都是在...笑?』
『小賽避避風頭吧,找工會請幾天假吧。』
大家在群裡如此討論著。
......
“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問題已經解決了,誤會誤會~”
程雪瞳呼籲著大家。
『《誤會》』
『但是人家下播了。』
“我還有點事,先退麥了,今天就拜托其他房管了哦~
啟啟好好播,不許早退哈。
大家晚安。”
程雪瞳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凱旋感,用最平和的語氣說出了最勝利的意境。
沒等林啟和她打招呼,她就已經退了語音。
『瞳子:今天的事,明天再說,我有點累了...』
『林啟:嗯啊,晚安瞳醬。』
『瞳子:安。』
程雪瞳摘下貓耳耳機,臉上的輕鬆和笑意在一秒內消失,嘴巴抿緊,直直地看著桌子上的鍵盤。
她在不工作的時候是很少戴耳機的,但今天她戴了。
這一切從接那個電話開始就偏離軌道了。
是的,她原本就不該接那個電話,無論心裡有多想接,都不該接。
自己明明都已經改了微信簽名來警示自己,卻半點用都沒有。
程雪瞳此刻有點不敢抬頭,不敢看向右邊,看向那個她最喜歡,最親密,也是最愧疚的人。
程雪瞳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回來的時候,她像往常那樣走過來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問自己今天乾嘛去了,好像也沒有那麼多課吧,她一個人在宿舍裡好無聊。
但是自己明白,這看似是在提問,但實質上並不是。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來說不重要,她隻是想抒發一下自己無聊了一天的小情緒。
問句中的那句“好像也沒有那麼多課吧”也不是她查了課表之後的發言。
她從來不會為了這種事去專門查些什麼。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
就算自己說出了一個無比離奇的回答,離奇到是個人聽到一半都會直接放棄扭頭走的回答,她也會很認真地聽完,然後再很認真地思考一分鐘,眨眨眼,傻傻地說一句:“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因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很想聽,就算是被捉弄了,她也會當成是一種“訓練”——下次不上同樣的當就算成功!
她在自己麵前是個傻姑娘,或者說是個純淨的姑娘,但也隻有在自己麵前是這樣。
因為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
但是今天這個最信任的人乾了一件...
所以程雪瞳當時沒有說任何理由,隻是將手覆蓋在她揉自己頭發的那隻手上。
似乎隻是想看一看,自己這種人是否有資格和她擁有同樣的體溫。
“是不是去外麵找靈感了,我就說你也不是沒有瓶頸嘛。”
她如是說道,語氣中攜帶者一絲得意。
這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小發現。
“婚紗醬那邊都吵成一鍋粥了,是不是該你下場勸架了!”
她的語氣中有著不少期待。
因為自己的手段是無限的,像大雄的那隻沒長耳朵的機械貓一樣,至少在她心裡是這樣的。
但小叮當是不會背刺大雄的...
以前的程雪瞳也不會。
程雪瞳想起來她青春期中二病最嚴重的那陣子,把一句話記在了筆記本上。
『我不要月亮奔我而來,我要它永遠清冷皎潔,永遠都在天穹高懸,我要變得足夠好,直到能觸碰它。』
月亮,月亮...
月亮是誰呢...
月亮就是她。
即使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在一些俗人眼裡更符合月亮這個設定。
因為月亮在俗人眼裡是一直懸掛於天空的,看上去不遠,好像一伸手就能夠到,但實際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則更像是個一顆常駐於積雲背後的小星星,出現的次數寥寥無幾,光芒也比月亮弱得多,隻是出現的時候才讓俗人想起來:
“哦,那顆星星一直在啊,挺漂亮的,就是沒啥用。”
當然,這裡的俗人指的並不是身邊的同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