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延世你若不願聽這些,我陳文卿就此退出救國會便是,我就不信這片大地已到這般變局,還能讓所謂的皇帝皇子繼續趴在平民身上作威作福。”
救國會幾人,顯然早就聽過這番言論,是以毫無訝色。
倒是陶潛,聞言後不由挑了挑眉。
前世的記憶以及原身誌士的記憶,一時竟讓陶潛有些分不清了。
他忽然有種衝動,坐到那幾人身側,參與進討論的衝動。
不過他壓製住了,隻側著身繼續聽。
被同伴怒噴,那餘延世卻也沒惱,隻是麵色一肅,冷靜回道:
“沒記錯的話文卿兄你加入的是天符宗,而不是修暴躁雷法的神霄派。”
“南方正在努力的誌常兄倒是真從神霄派出來的,可人家脾氣也沒你這般火爆急躁啊。”
“我餘延世何時說過要與朱啟合作了,隻不過借他趙王府的便利,照顧好如今魔都周遭的數十萬災民罷了,這你也有異議?你這是道德潔癖,得改,哪怕為了災民你也得改。”
“還有便是你說的這些,是,這是我們救國會的目標之一。”
“但也隻是之一罷了,若沒有那驚天變故,那祖神禁法,長生結界沒碎,這自然是最高目標。”
“如今你已入天符宗,知曉修行界之廣袤,也見過妖魔入世,當知曉現下那六十七個大省局勢有多複雜,多糜爛,數十億平民又麵臨何等困局,隻單單一個皇權問題麼?”
餘延世說完,陶潛剛從中聽到個熟悉的名字,來不及思量。
便聽見救國會中,另一人跟著接上。
出乎意料,這是位女子。
第一眼讓人隻覺容貌清秀,可很快瞧得她一雙劍眉斜揚,當真是英武無雙,不讓須眉。
她的聲音不急不緩,但莫名有種強大說服力。
“文卿兄莫急,餘大哥所說確有道理。”
“若這世上無修士、無仙人、無妖魔,那我等的對手,便隻那腐朽的皇權。”
“可惜,修行界就在眼前,不說我們,就說這金府不也招攬了一隻狸奴妖,一頭駮龍來做供奉麼?那金天養不過是區區一富商,九皇子門下走狗罷了。”
“我們若想著救國救世,要考慮的太多了,推翻長生天朝之後,我們能給數十億人民一個怎樣的新國?新的皇帝?新的製度?還是把西洋諸國的國體照搬進來?”
“我們的對手也太多太多,道門十二大派,佛門諸寺,幾大魔宗,妖族異類,張家修家姒家這些深不可測的大家族,還有數不清的旁門左道……”
“這世界真相極是殘酷,諸般偉力歸於一身,我們若無抗衡之力,就算明天就推翻長生天朝,立個新朝,也一樣要失敗。”
“這些勢力,隨意來一尊劫仙之類,就可摧毀我們一生的心血。”
喚作陳文卿的男子聽得這些,與其他幾人一樣,不由也是陷入沉默。
之後,才悶悶道:
“老生常談罷了,這些我們每一人都知曉。”
“嗬,能與修士、劫仙抗衡的力量?無非就是加入他們,我們也修成劫仙去?”
“真要成了仙,哪裡還會有人性?哪裡還會正眼瞧一瞧這人間煉獄掙紮著的數十億螻蟻?”
“至多也就是感歎一句滄海桑田,眾生皆苦。”
“不要想太多想太遠,隻要能推翻這壓迫萬民的腐朽王朝,殺絕那幫胡作非為的王公貴族,還有那一個個荒唐軍閥,我陳文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吐出最後一句時,這明明隻有煉氣境的男子,體內卻是爆發出了一股讓陶潛也不由側目的氣勢。
也便是此時,那餘延世似也被其觸動。
忽而一笑,一手拍在陳文卿肩上,隨後神秘道:
“莫要氣餒,誰說的要抗衡他們,就一定加入他們?”
“所謂解鈴還需係鈴人,你們莫要忘了,在那祖神禁法碎裂之前,我們麵臨的對手,還真就隻有腐朽王朝一個。”
“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再將那……”
餘延世說到此處,忽然麵色大變,好似感覺到什麼,猛地住口,同時扭轉頭顱看向客廳中央。
而在他之前,陶潛更是先一步生出感知。
體內度劫法毫無征兆,自動運轉。
“有麻煩來了!”
陶潛循著感知,目光猛地鎖定那羅刹女,趙王妃。
隨後又移動一下,落在那看起來極為嬌媚柔弱的戲子女子身上。
原先在陶潛感知中,這分明是個凡人。
可此時,陶潛竟是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濃烈的危機預兆。
源頭並不是他本身的感知,而是謝靈機師姐贈予的那一道“先天靈機感應”正在釋出警告。
“謝家人?”
“或是孽宗之人?”
陶潛立刻眉頭緊鎖,心念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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