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豁免!”
幾乎是下意識的,陶潛似是想到什麼,壓製了自己異樣魂靈要清除身上那一絲孽絲的動作。
同時,意念翻湧飛快將此間狀況捋了個清楚。
“也就是說,剛剛發生的血案劫掠,根本就是九皇子朱啟一手安排的。”
“那數十個殘暴士兵,是他用魔宗秘法弄出來假扮太平軍的。”
“繼而是有著重量級身份的練玉樓,由他出手,當眾擄走羅刹女。”
“加上凶案發生之地,乃是九皇子麾下忠心耿耿的金家,又有諸多大人物和一眾修士作證,這屎盆子可說是毋庸置疑的,結結實實的扣在了那蕭沉舟身上,根本無法摘下來。”
“之後九皇子將以此為借口,直接滅了西京軍。”
“不過之後還有誌述卻是問號,顯然這裡麵還藏著更多隱秘,覆滅蕭沉舟也不是九皇子的真正目標?”
一念及此,陶潛莫名想起他從長春會頭領何森身上窺見的那些誌述。
毫無疑問!
方士組織聖子之一的黃崇,應該也是九皇子盟友之一。
再加上那張百歲之父,大軍閥張九燈。
還有,便是羅刹國大軍!
以及最根本的,太上魔宗。
這麼多勢力加起來,必定不可能隻是為了一支西京軍,一個蕭沉舟。
正當陶潛越想越不對勁,越覺得自己正要觸及災劫陰謀之根本時。
忽然,諸多哭嚎聲四起。
其中一道,最是響亮。
陶潛睜眼一看,隻見滿是殘屍斷臂,鮮血淋漓的金府廢墟內。
那金家家主金天養,竟是僥幸活了下來。
隻是此時的他極為狼狽,完全沒了之前那種隱忍梟雄的風采,隻見他步履瞞珊,跌跌撞撞而來,一邊哭嚎著廢墟中一個個金家人的屍體,一邊狀若瘋狂的朝著客廳區域而來。
當他發覺自己獨女金秀珠沒有出事時,麵色猛地一鬆。
那瘋魔之態,稍稍緩解。
可在陶潛注視下,金天養鬆懈下來瞬息,渾身凝聚的氣機頓時四散。
他那道基是強行拔苗助長上來的,本就孱弱不堪。
練玉樓動手後,那數十殘暴士兵為了逼真些,刻意將金天養打上重傷卻又不殺。
金天養本該在見得自己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之時,直接當場暴死。
隻因牽掛金秀珠生死,這才強挺著趕來。
一見獨女無恙,金天養心神一鬆,道基立刻崩潰,已無多少時辰可活了。
那一瞬,金天養自己也有所感知。
或許是生死大恐怖就在眼前,這位擅鑽營的金家家主立刻恢複本來智慧,他奔過來後,先確認金秀珠無恙,而後開始瘋狂向客廳內諸多幸存修士打聽剛剛發生的一切。
很快的,當他聽完全部過程,並聽到九皇子的王妃被擄走之後,整個人都怔住了。
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了什麼,一雙眼眸眯起,內裡閃爍著駭人的幽光。
隨後他猛地扭轉頭顱,目光中殘存著一絲希望,朝陶潛與雲容二人看過來。
完全顧不得還有其餘修士在場,好似有什麼恐怖之物在追著他一般,這金天養竟是拖拽著金秀珠,快速來到陶潛和雲容麵前。
也不管兩人反應,金天養語速極快,卻又是秘密傳音過來道:
“雲容仙子,金鱗道友。”
“我知曉我金家對二位毫無恩惠,反倒是二位願屈尊在此處落腳,已是我金家之幸。”
“此番我金家遭此大劫,已到滅族關頭。”
“覆巢之下無完卵,我金天養活了這麼多年無甚遺憾,死便死了,可秀珠還年輕,她還不能死啊。”
“金天養厚顏,願以多年積蓄相酬,請求二位幫我一個忙。”
“將秀珠送去其未婚夫張百歲處,若張府願收留秀珠,履行婚約,兩位恩人可隨時離去。”
“若張百歲毀約,隻求兩位恩人將秀珠帶離魔都,選一處安寧之地,讓秀珠隱姓埋名,度了餘生就好。”
說完這幾句,金天養噗通一聲跪下。
那頭顱嘭嘭嘭撞地,竟是以家主身份,對兩位供奉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