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中坑穀內,一頭巨物身影猛地翻騰而出。
先前,陶潛與鐘紫陽已見過玉魔真君高湛的本體,那蛆蟲爛肉之大,如山嶽般。
可此刻與眼前巨物相比,竟是相差甚遠。
這屍,比山嶽更高更大。
灰白為主色,夾雜著紫黑、猩紅等雜色。
其腐爛之軀上,長滿了一根根好似長戟般,達數丈的骨刺,每一根骨刺都有著天生的,好似某種文字,或是符號的花紋。
其軀體末端,有三個類泄殖腔的器官。
一孔往外噴湧著灰白色的液體,觸及空氣立時蒸發為雲霧飄蕩上去。
二孔往外噴湧慘綠色的鮮血,須臾滲透入山中,非但沒有對長留山造成損害,更反過來增添此山底蘊,使得其源氣愈加充足。
三孔卻是精彩了,其往外排泄諸多雜物,有屍塊、膿血、未知皮囊、詭異死胎……甚至於有各種被腐蝕的靈氣大失的法寶。
而在最前端,赫然是一張充滿痛苦的,鬆垮的,扭曲的,脹大的臉。
額上,是一顆顆已失去色澤,但仍能看出怨恨、不甘的慘綠眼珠。
這屍骸!
這邪神!
像極一條過於肥胖,或是死後被徹底泡發的,長滿骨刺的巨大怪蛇。
哪怕隔著這般遙遠的距離,陶潛與鐘紫陽,都隱隱感受到了某種邪惡源氣的汙染。
陶潛腦海,直接迸發誌述:【正在遭受邪虺源氣的侵蝕……由於邪虺已死,可豁免。】
【誌述:邪虺。】
【誌類:域外神靈。】
【誌述:此屍為域外神也,嗜好吞噬萬物,一旦被其體內源氣所汙,將化作不死奴仆,聽從其意誌。】
【注一:數月前邪虺參與域外戰爭,遭圍殺,殞命,恰巧沿天壁縫隙墜入此地……???】
……
“嗯?域外戰爭?”
陶潛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也沒想到,隨意迸發的誌述中會蘊著這秘辛。
不過這秘辛也是相對的,在陶潛這裡,也算不得大秘。
自從知曉“絕爭”一事後,陶潛便隱隱猜測:
此界道化境以上的強者,恐怕或是主動,或是被動,都要去域外與那些邪神廝殺。
如烏巢、三星、金蠶等已被稱為絕仙的長輩們,所謂的一線生機,恐怕就要從邪神處奪來。
當然,猜測歸猜測。
一具貨真價實的邪神屍骸,卻是首見。
也就是這已死去不知多久的邪神屍骸,此刻翻滾著,搖晃著,發出的嘶吼,讓整座長留山都震顫起來。
隨後,鼓聲轟鳴。
“嘭”
“嘭嘭嘭”
戰鼓響徹中,隻見得山中那些宮閣城寨,幽穀森林中,大量修士、妖魔的身影激射而出。
本該混戰的不同種族,不同門派的妖魔修士,此刻竟是通力合作。
好似冥冥中有一道意誌在指引著他們,諸多神通、或是法寶,齊齊轟在那邪虺屍骸身上。
可二人仔細瞧去,立刻便發覺。
這些妖魔修士並不是在攻擊域外神邪虺的屍體,而是正試圖,將邪虺屍骸內的一些“異物”清除毀滅。
陶潛與鐘紫陽二人都是小心謹慎的,儘管都有所依仗,卻仍舊選擇繞遠一些過山,同時也是為了避開可能闖入山中,繼續追殺過來的玉魔真君高湛。
繞歸繞,也不妨礙他們看個清楚明白。
這一瞧!
兩人麵色都是凝重了些。
他們都是瞧出,邪神屍骸傷痕累累,明顯是被圍殺至死,而那些傷痕、瘡口、坑洞來源極複雜,除了其他域外神的氣機,更明顯有著此界修士的氣息。
鐘紫陽,驀地傳音過來道:
“林道友,此間或有禍事了。”
“這尊域外邪神雖死,但其屍骸中仍有真靈意誌,以屍氣將這長留山變成禁域死地,打算替自己療傷,轉修成神屍一類的存在。”
“那些死物遺留傷勢好處理,但有些傷勢卻是‘活’的,它隻好再汙染異化這山中所有妖魔修士,儘數變成奴仆,借用他們的力量,清除那些持續給它造成損傷的域外活物。”
其實都不必鐘紫陽提醒,陶潛目光,早早鎖定那些活物。
邪虺屍體上,巨大如同山洞、地窟般的瘡口,達數百處之多。
其中有數十處,內裡有著活物存在。
或是一條條長著人頭,生著利爪的長蟲,或是一隻隻生著螺旋臉的詭異小人,又或者是一條條不斷分泌著腐蝕膿液的蛞蝓……陶潛一一看著,最後忽而心有所感,猛地看向那屍骸一處瘡口。
那裡已是徹底化膿,灰白色的膿水堆積著,已形成湖泊。
那湖泊內,一隻隻大如牛犢,腐爛不堪,外在如蟾蜍般的怪物,正應付那些已成奴仆的妖魔修士攻擊,同時發出讓陶潛感覺很是熟悉的“呱呱呱”叫聲。
“嗯?”
立刻的,陶潛身上一物猛地顫動起來。
九蟾珠!
這件極珍貴的,來自九蟾宗的異寶,在魔都事變中,被陶潛拿來衝撞太上元魔真君淩媧隔空丟來的神斧,由此造成損傷,在一段時日都將是不可用的狀態。
不過細究起來,那一撞,也的確無比關鍵,絲毫不虧。
此寶一動,再結合那些蟾蜍散發出的氣機。
一道不可思議的猜測,不由在陶潛腦海生出:
“圍殺這邪虺的域外神中,有那蟾神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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