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臨死前瘋狂寫下的一本日記冊子，被一個年輕人撿去，因此入道修行，最後竟一步步進入靈寶宗修行，成為真傳，還能拜得【多寶真君】為師，還立下那般多不可思議的功業，如今已是極樂圓滿大真人？”</p>
“縱是做夢，也頗瘋了些，莫不是我終究沒堅持住，已徹底墮魔了？”</p>
幸好陶潛靈寶妙術效用極好，吳明很快醒轉過來。</p>
意識到，這一切皆是真的。</p>
也終於明悟：他苦等多年的機緣際遇，終究來了。</p>
夙願得成，吳明倒陷入彷徨，一時不知該作何選擇，隻得拱手回禮，激動哆嗦道：“小老兒……小老兒見識不多，不曉得該如何選？”</p>
見他這般，陶潛連忙攙住，並打算做些什麼。</p>
可也就是此時，許久無有動靜的袁公忽而飛出，顯化身影，不曾客氣，直接就瞪了陶潛一眼，旋即沒好氣道：</p>
“好小子！”</p>
“道行大進這才幾個呼吸，竟先用在了為師身上，你當我不曉得你在那陣中煉會了《靈寶智慧觀身妙術》？”</p>
“有這妙術，你打眼一瞧就可知曉這小老頭天賦根底如何？又適合修什麼法？拜入哪一支法脈？”</p>
“故意不明說，還非要大肆誇讚這小老頭，想是你瞧出他最適合我秘魔宗，用這直鉤釣為師出來說，好令他得更多好處。”</p>
“哼哼，不愧是多寶教出來的。”</p>
說罷，袁公轉而看向吳明。</p>
眸中紅光一閃，旋即麵上浮現一抹驚愕，也不掩飾喜色，徑直對吳明道：</p>
“小老頭你一生際遇在我眼中算不得多玄，倒是你能在李萬壽的魚塘裡撐這麼多年，的確是有一顆匪夷所思的堅韌道心。”</p>
“你之所以修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法決始終不曾入門，乃是因為你走錯了路。”</p>
“天賦尋常，道心甚堅……道佛旁門妖等法脈皆不適合你，你隻適宜入我魔道，且非得我秘魔宗不可。”</p>
說話間，袁公竟是根本不問吳明如何選擇。</p>
驀地一張口，頌念出一篇特殊經文來。</p>
那經出自《諸天秘魔經》，人字冊，求道篇。</p>
內裡無有強橫神通，玄妙法術，隻是一些與求道、超脫相關的深奧字眼。</p>
入得陶潛之耳，隻覺繁雜囉嗦，昏昏欲睡。</p>
可入吳明之耳，卻如同醍醐灌頂般，人生大悟。</p>
他那渾濁雙眸，轉瞬變得清明澄澈不說，更仿佛多出一種看透一切的氣息。</p>
滿是老年斑的麵上，在此時露出燦爛笑容。</p>
站在寶舟上，即刻就對袁公拱手施禮，卻又不是拜師禮，隻聽這老者道：</p>
“前輩所說不錯，小老兒雖然沒有陶真人福緣好，但涉及道佛魔妖旁門左道等等法脈的法門都煉過，不得要領，始終無法入門。”</p>
“如今聞得這一篇《諸天秘魔求道經》，方知自己該修何種法。”</p>
“小老兒，惟願入秘魔。”</p>
“不過前輩一身劍意幾要將這天都斬破了去，想來不會收小老兒為弟子。”</p>
“能修行秘魔法已足夠，小老兒聽憑前輩安排。”</p>
這話說罷。</p>
袁公也跟著神秘一笑，旋即點點頭道：</p>
“小老頭真個明白事，比這小子機靈太多，你的確不適宜當我弟子，不過你且放心，我已想好該讓你拜誰為師。”</p>
“我秘魔宗有一位在域外隱居的祖師，生平經曆與性情與你頗為相似，若你能拜得那祖師，非但能得無上傳承，輩分還不比我低，這便宜占大了。”</p>
按說到這裡，已可結束。</p>
但袁公卻又看著吳明，頗為認真道：“若真個能成事，你欠下我一樁人情，日後我若有所求，或是我這弟子有所求時，你拒絕不得。”</p>
吳明聞言，思量幾刹後，竟也回道：“福運機緣因陶真人而來，因前輩而成，小老兒敢不從命。”</p>
陶潛如今也是一位大神通者，道門真君，自是能聽出袁公在籌謀著什麼。</p>
還順帶著，將“吳明前輩”拉扯了進來。</p>
眉頭微微皺起，轉頭正欲相問，袁公卻不理他，隻丟下一句：“小子快些處理無關後事，然後乖乖上玉環山陪妻待產，免得太真姥姥從域外歸來後尋你麻煩。”</p>
而後，紅煙歸回雕像，無有動靜。</p>
陶潛不曉得的是，在入雕像之前，袁公好似想起什麼，麵上浮現出恍然大悟之色。</p>
半是無奈半是惱怒，心中大罵吐槽道：</p>
“好個多寶，真難為你算這般清楚，敢情在這裡等著我。”</p>
“先前說好我替你教徒弟，同時也算贈我一好弟子，待他入世度劫，立下諸多功業後，順勢再入我秘魔宗，當一回中興魔主，在此界重建秘魔山門。”</p>
“說得這般好，偏生中途插進來玉環山一脈，你當我瞧不出是你在玩‘一女嫁二郎’的把戲？”</p>
“那隻狸奴，生個孩子得足足三年，若她再去太真姥姥處撒個嬌，鬼知道還要耽擱多少年。”</p>
“哼！”</p>
“想是知道我老猿明白後會惱，又塞來一個極適合我秘魔宗二代祖師【無名魔君】的弟子。”</p>
“你這廝，不會連替那孩子擋死劫，借勢消萬寶孽債，乾乾淨淨屍解轉世……也都是算計好的？”</p>
……</p>
袁公心底所想，陶潛暫時不知。</p>
雖然聽出有些謀劃，但他頗為信任袁師。</p>
另外他先前所施靈寶妙法，也就是那“觀身術”，的確有結論：吳明前輩非常適合修煉秘魔宗法門。</p>
確切的說，他才是天生秘魔子。</p>
解決完這些，陶潛又瞧了瞧各處，其他的幸存者。</p>
眼前血肉廢墟中，如【仙魚塘】般的存在可不少。</p>
如一個飄蕩虛空的巨大瓦罐，其色赤紅，覆滿蛇紋，內裡正有至少數十萬條如蟒如龍，崢嶸威武的白蛇，互相糾纏，互相廝殺，那罐子分明無蓋，諸白蛇也有神通異力，卻不見任一條飛出來。</p>
皆被一柄懸在罐口的鋒銳寶劍所阻，那劍似是這些白蛇之天敵，隨意一道劍氣，就可斬殺數十上百條。</p>
此罐歸屬於劉沛，那些“白蛇”，原先也都是人族修士。</p>
類似之物，極多極多。</p>
不過也用不著陶潛操心，自有禁法運轉，審判過濾，處理後事。</p>
細瞧一番無有甚遺漏之後，陶潛即刻駕妙樹寶舟回轉界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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