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道世界,會被誅殺,然後剝皮拆骨,將有用的部位拿來煉法煉寶。
而在妖魔邪修這裡更慘,除了會被誅殺外,還會被烤了吃掉,有用的部位同樣會被拿去煉法煉寶,可說是一丁點浪費也不會有。
一念及此,嬰妖也立刻有了動作。
那些汙穢巨手不再捶打坊市,而是掙紮著違背魔性,不管不顧的刺穿己身軀體,從臃腫血肉內硬生生挖出各種蟲豸、肉瘤、血腸之類的“異化魔物”和“詭異病灶”來,隨後嘭嘭嘭丟出來,肆意汙染著周遭區域。
這動作有些效果,但仍不夠。
是以嬰妖又控製著一條汙穢手掌伸入繈褓中開始奮力掏摸,很快,竟是掏出了一個形製像極棺材的猩紅劍匣。
嬰妖動念施法,將那厚重“棺材蓋”似的匣門掀開。
下一刻,一股股讓暗處正準備著什麼的陶潛也心驚不已的恐怖劍意衝霄而起,隨後便見一柄接著一柄猩紅巨劍從那棺材內飛出,在“嗤嗤嗤”的聲響中,所有巨劍都刺入了巨魔嬰妖體內。
乘黃山也被這嬰妖所累,被那些巨劍捅成個刺蝟。
方圓百裡,每個角落都響徹嬰妖那痛苦之極的嚎叫。
不過讓人驚異的是,哀嚎中,它身上那些異化墮落跡象竟真的開始消減。
可就在此時,變故再生。
伴隨著一道呼哨聲,整座乘黃山內,倏然湧出無窮儘的玄陰無形劍氣,好磅礴大雨般朝著正被自己法寶穿刺在山上的嬰妖斬去。
旁人見此,都是暗道:那劍修果然狠辣,竟想以煉氣境修為襲殺一尊蛻凡大妖?不過這劍陣也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恐怖,那嬰妖軀體龐大,真要是挨實在了,也不知能切出多少斤的臊子來?
見得玄陰無形劍陣的恐怖威勢,坊市內修士都欲避開。
可誰料那好不容易恢複清醒的嬰妖卻突兀大笑起來,完全不避,一條條汙穢巨手驀地捶打虛空,隻聽“哢嚓”一聲,所謂的劍陣竟好似幻影般破碎,一頭如煙似霧,遍體生眼的魔頭被嬰妖硬生生抓了出來。
“哈哈哈,幻象魔?你這魔崽子終於黔驢技窮,手段用儘了。”
“竟敢激我神魂,致我墮化,待會將你刨出來,必要嚼碎了你。”
怒吼中,嬰妖又將那魔羅旃檀懾神香爐喚出,一口氣吹了上去。
刹那又是佛音梵唱,旃檀香雲延綿環繞,很快就從破碎乘黃山內抓出了一個人族修士,以及兩頭怪模怪樣的小小山精來。
那修士身量普通,長相平凡,隻一雙眼眸銳利如鷹隼,體內更溢出恐怖劍意。
不知為何,見得這修士,包括嬰妖在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生出一道念頭來:“抓到了,這般模樣,該是正主。”
由此,嬰妖最是得意。
風聲呼嘯中,卻見它探出一條巨型手臂,竟是半途便將那劍修連同兩個可愛小山精都接了過去,緊緊捏著而後往它那血盆大口中一扔,就好像是啃噬三顆糖豆般,獠牙合攏大肆咀嚼起來。
可這一咬,便隻聽“嘭”的一聲,魔霧縈繞中,一頭滿臉無辜的替身魔顯現出來,卡在嬰妖的齒縫間,欲哭無淚的看著自己那亂七八糟的魔軀。
不等嬰妖再度發怒,這次,真正的驚變發生了。
一道淡淡聲音,毫無征兆響徹破碎且混亂的乘黃坊市。
“時辰到了!”
“原本我打算就此離去便罷,畢竟我這小小身板還真奈何不得一頭能施放詭異嬰魔遁法的蛻凡境大妖。”
“可你這醜嬰竟主動躺上砧板,束縛己身,還用這法劍將自己穿刺了個徹底,我若不趁機賞你一劍,哪裡對得起你這一番辛苦折騰?”
在這數句話響起來之前。
巨魔嬰妖脖頸處,忽然一道模糊身影從“虛空”中探出,在由虛轉實的刹那,一顆百煉劍丸驀地躍出。
在陶潛體內已達足足“三百六十道”靈寶仙靈氣的驅使下,這顆劍丸猛地延伸出一道即便相隔百裡也可清晰見到的粗壯劍芒,仿佛要將整個大地都斬開般,在轟隆隆巨響中,在誰也無法反應過來的刹那中,斬過了那巨魔嬰妖的脖頸。
遠遠看去,赫然是一幅極端詭異的畫麵:一頭山嶽似的臃腫嬰魔渾身插滿了血劍,躺在乘黃山上,隨後就見通天徹地般的劍芒氣柱劃過脖頸,伴隨著洪水般的鮮血奔湧,那極醜極醜的一顆頭顱直接被切了下來。
乘黃山坊市,以及周遭,正奮力逃遁的眾多修士妖魔。
此時此刻,俱都愣住了。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從嬰妖體內噴湧出的血河,衝刷裹卷著一顆巨型醜嬰頭顱,往乘黃山下洶湧而去。
這駭人景象中,一道笑聲響徹。
“自香肉集而起,於歡喜坊而終。”
“斬遍群魔,梟首嬰妖。”
“痛快,真個是太痛快了,哈哈哈……。”
聽著這暢快笑聲,眾人又見那身影模糊的劍修隨手掏出個葫蘆,抖出一個青衣童子般的魔頭來。
儘管那魔頭滿臉的不情願,但仍舊化作星光碎屑裹了那人族劍修的身子。
轟!
此時明明是白日,可眾人都知曉眼前並不是錯覺。
周天星辰好似都微微一顫,肉眼可見的璀璨星光倏忽爆起,劃過大地,竟是瞬間遁往不知何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