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能感知出來,那一股股霸道無比的太陰源力。
入得他軀體,立時就開始驅逐本就被他壓製著的女兒泉水。
偏生他那可豁免代價的異樣魂靈,隻可放,不可收。
也就是說,就算陶潛想配合女兒泉水抵禦太陰源力,此刻都是做不到的。
不過,可也就是這一刻。
令他完全沒想到的變故,毫無征兆的發生了。
隻見他雙眸猛地緊閉,心神竟是強行挪移到了他處。
在陰素素看來,是這小道士受不住太陰源力入侵,不得不入定忍受。
可實際上,陶潛的心神,竟是轉移到了一處熟悉之地。
菩薩腹中!
血肉冥河!
沒錯,正是這裡。
陶潛原以為自己那傀儡身,必定已經被渾濁毒水腐蝕徹底,連個骨頭茬子都剩不下來。
可此刻他卻發覺傀儡身完好無損,正被一團佛光籠罩著,漂浮在冥河上空,身側甚至還有那山九,同樣被佛光裹卷漂浮著,隻是不知何故這貨正酣睡,不時還嘟囔著翻個身。
陶潛眉頭皺起,正欲環顧周遭。
忽然,一道佛號傳來。
“阿彌陀佛!”
“施主,貧僧在此。”
話音落下,陶潛麵前立刻出現一熟悉無比的老僧。
儘管此刻的他純粹是一道虛影,但那百衲僧衣,那佝僂身軀,那蒼老麵目,以及此刻所在之地。
“百禽子!”
陶潛根本無法掩飾麵上驚訝。
不論他如何幻想,也想不出會出現這樣的轉折。
他這傀儡身非但沒有被毒水腐蝕,還被莫名出現的百禽子救起,且這老僧不知用了什麼法門,竟然強行將他本體心神召了過來。
而且他這般做了,同為洞玄境的妖神公主陰素素,竟是毫無察覺?
還有這老僧明明已坐化,隻遺留一顆舍利子,怎麼還突兀出現,又在這無數屍體中選了我?
百禽子,或是大自在寺,想要做什麼?
大量問題,此刻根本無法遏製的,一個接一個浮現在陶潛腦海。
儘管陶潛還沒開口詢問,可那百禽老僧卻好似一眼便都看了出來。
他也沒有賣關子,直接便為陶潛解惑道:
“施主不必擔憂本體會被那妖女識破,此是小轉輪無相召神妙法,算是轉輪寺的不傳之秘,隻是當年轉輪寺一位高僧與我論道時,不慎將此法輸給了我,貧僧煉得雖不好,但要騙過陰素素這小姑娘,卻也容易。”
“施主也不必驚疑貧僧目的,此我非彼我,亦非是真我,隻是貧僧留在舍利中的一道佛光幻影,隻是為了方便行事,免得施主這位有緣人,不得不與一顆舍利囉嗦。”
“施主也不必去懷疑大自在寺,此間諸事皆與本寺無關,隻是貧僧為了贖罪,特意從師兄手中奪了‘度化豔屍’這一差事。”
接連三個解答,陶潛腦海中的疑惑,不減反增。
他也知道麵前這老僧,必定和之前遇上的那位“寶音菩薩”一樣,煉了他心通之類的法門。
所以也沒費勁開口,直接在腦海中就又丟出一大堆問題來。
有緣人是什麼意思?
既然要度化豔屍,為什麼不當初就動手殺了她?
非要坐化成舍利子,進入豔屍腹中?
強召他前來又為了什麼,他一個區區煉氣境小道士能做什麼?
果然,儘管他沒開口。
但百禽子這佛光幻影,仍舊洞悉了他的心念。
隻是這次百禽老僧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示意陶潛去聽此刻從豔屍肚皮之外傳來的,那一道道極其慘烈的廝殺聲響。
包括豔屍本尊,也不斷發出嘶吼,一身磅礴法力都被抽取去施放諸多神通對敵。
能讓她如此對待,是因為此刻她的對手乃是南粵修行界第一大派,萬嬰宗宗主,李善童。
陶潛聽得片刻,忽然想起什麼,立刻驚道:“不好,湯顯宗有陰謀……”
陶潛剛想起自己獲得的這情報,想要做點什麼傳遞出去時。
忽然,百禽子那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笑意,而後竟是對著陶潛施了一個很是鄭重的佛禮。
“貧僧果然沒找錯人,施主正是我百禽子的有緣人,亦是此次南粵諸災的解劫之人。”
“施主不用著急,湯顯宗與太平軍的勾連,李道友早已知悉,自有他去料理。”
“貧僧也知施主心中必有諸多疑惑,貧僧也正好對施主有諸多好奇。”
“貧僧的推演神通煉得不好,但尚可一觀,決意贖罪時便對施主進行了推演,可古怪的是,除了知曉可在此時,借用施主這傀儡身與你交流外,其餘一應根腳來曆,竟完全推算不出。”
“正好如今還不到解災之時,不若你我互相解惑可好?”
ps:求月票,胖魚拜謝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