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帝刀破長河,位列第九,江麵伏殺(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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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流人物

還看今朝!

江潮濺起,一人古冠羽衣,一葦渡江,一人勁裝方正,扁舟飄搖

浪花四濺間,水幕揚天,兩人的手掌終於緩緩握住刀柄,也不見有絲毫動作,但在岸邊所有人的眼中,那本來氣質出塵的兩人,登時身上就透發出來一股淩厲的鋒芒之氣。

屬於刀道的鋒芒!

“要開始了嗎?人榜第十二的五方帝刀,對決人榜第九的刀氣長河!”江水岸邊,眾多江湖豪客激動不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著這一戰的開啟

他們相信,人榜兩大高手,前十五唯二用刀的存在,皆九竅齊開,在此相遇,必然是一場大戰!

噠、噠

嚴衝以行動作出回答,提著長刀,緩緩起身,披著的大氅留在了扁舟內,露出黑色勁裝,慢慢走到邊緣,每一步都如同經過丈量,絲毫不差,接著一腳踏在了江潮上。

嘩,他竟然沒有直接下墜,而像踩著台階,乘著波浪,兩腳交錯間腳步不停,越來越快,到了十丈開外,忽然抽出了長刀,遠遠斬向王騰

刺啦!

刀勢洶湧,刀氣強橫,長刀似化作了巨浪,十丈的距離瞬息而過,已到了王騰身前。

噌!

千鈞一發間,一縷寒光沿著歲月的脈絡漾起,快到了極致,衝破一切阻礙,揮斬十方,刀吟聲悠長,似乎可以照見萬古長夜。

鐺!

江潮夜半起,明月照大江!

雙刀彙,風波烈!

吟!

兩股鋒芒糾纏而起,兩口長刀顫鳴聲愈發悠長,數息後,兩股刀鳴聲攀升至極顛,江水邊,無數的礁石水草倒卷,緩緩懸浮而起。

兩人依舊沒有動,似乎兩尊石像矗立,任由兩口長刀一橫一豎烙印長空

而無形的刀道鋒芒卻在百丈江麵交織,那懸浮起來的事物瞬息就被生生絞碎,散落如煙,被真氣環繞盤旋,兩人如置身於渺渺霧氣中,身形隱沒。

轟!

下一刻,一葦橫江,扁舟乘波,雙刀猛然齊齊下壓!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如箭,在長江水麵上驟然碰撞,方圓數十丈的江水一下炸開,有驚濤拍岸,巨浪擊天,水光漫虛空,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怎有如此神威,莫不是堪比半步外景,都看不清了!哪那麼大的聲勢,太快了!”

“就是,水花趕緊散開,那空氣怎麼也扭曲了,這怎麼看,這算哪門子的比武,勝負鬼知道!”

“彆抱怨了,人家高手過招,哪裡理會得了我們,氣機交鋒自相遇的那一刻便已然展開,一舉一動都是糾纏。”

岸邊豪客們一陣抓耳撓腮,難耐的緊,正在要緊時,怎就水幕扭曲,什麼也窺不見了!

此間兩位刀法大家比鬥,卻不能一睹風采,簡直跟貓兒在心頭亂舔,刺撓的緊,癢到了根處

嘩啦!數息之後,水幕驟散,顯露出內裡的波光浪影

兩口長刀,兩道身影,早已舍棄了蘆葦與扁舟,皆臨水踏波,於這江麵上對決,步伐交錯間層層波濤蕩起,凶險之間卻是華美如畫

看的岸邊眾人如癡如醉,天水一線,日輝斑駁而落,浩蕩江麵上兩道身影交錯不定,影子在水麵上拉的很長,卻在層層波濤中扭曲,交融到了一起

鏗鏘!

金鐵之音四起,時而刀光如煌煌如九天大日,熾烈堂皇,時而刀光如明月夜江,清冷激蕩。

刹那間,似乎九天之上的日月光輝都黯淡了。

鐺!鐺!鐺!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恢宏如古老戰鼓擂響,一條條蒼白的裂痕密布長空,無形鋒芒之氣將百丈江麵上都犁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可怖刀痕。

王騰肆意揮灑,歲月劃過莫名的軌跡,那是一道如水波般的刀光,鋒芒裂空,波光一般透明的真氣似乎可以容納天地萬物,他一刀斬落,江水濺起,化成草木山川,江河湖海之象。

刀身恍如兩儀,錚錚作響間多了幾分恢宏的聲勢,如有驚雷滾滾,轟然炸響,仿佛天地生怒,帝君言法,銀白之色漸濃,大氣磅礴,仿佛天地意誌的目光彙聚,淩駕大千。

嘩啦啦!周遭百丈江水牽引之下倒卷而起,如龍盤環刀麵,映照萬千鋒芒如晝,晶瑩剔透,寒意凜冽,百丈內皆是一副恢弘之景

江水滔滔

嚴衝刀法入化,時而奔騰不休,時而剛猛澎湃,時而暗流洶湧,時而陰柔莫測,或攻破綻,或布殺局,或近法理,或簡或繁,信手拈來,隨心所欲,不拘泥於常識,但又彼此連為一體,演繹出一副暴風雨的景象。

兩人間刀鳴不絕,穿金裂石,振聾發聵。

轟嚓!

這一刻,天色忽然昏暗了下來,一朵朵烏雲彙聚,銀白的閃電乍露還藏。

周遭氣流變得潮濕,圍繞著嚴衝似要形成水流,若是閉上眼睛,純以精神感覺,會發現周圍有一滴滴水珠凝聚,隨著嚴衝的刀勢,化成了汪洋大海,起伏不定,波浪洶湧。

交鋒之間,暗藏殺招!

轟隆!

銀白閃過,巨雷響起,整個江麵乃至更遠的岸邊都有雨水落下,漸漸如注,一股凜冽森寒之意彌漫,隱約有寒霜冰晶結起,一瞥三尺

兩人交手附近水色凝聚,幽深近黑,諸多冰晶盤繞四方,在暴雨閃電襯托下,似乎那裡有一汪不平靜的海洋,一股腦的撞入了冰山中,連帶著江水岸邊都多上了一股股霜風寒雪。

兩人都沒有刻意引動神異,但氣機牽引之下,天象隨之改變!

“我有一刀,請道長品鑒!”嚴衝正色,眼中滿是棋逢對手的喜悅與凝重,這是一位愛刀如癡如狂的刀客。

他長刀由下往上,轉而向下,刀勢洶湧,刀意澎湃,似乎爆發出了撕天裂地的海嘯。

滔滔聲中,附近水色如有所感,化作了黑海,浮現嚴衝身後,以壯聲勢,勾連了天地之力。

“且來便是。”王騰心神泰然,冷傲內藏,隻手擎天而起,長刀浩蕩而落

這一刀沉渾如山,不是巍峨千古的名山,而是屍骨如海的血山,無儘的血色火焰灼燒長空,那是人族的不滅薪火,幾有燎原之勢,壓得空氣寸寸崩碎,一股鬥爭,不屈,充斥著永恒不滅的真意將嚴衝籠罩

嘩啦啦!黑海激蕩,長刀統禦五湖四海,狀若龍王翻身,大有傾天之勢般顛倒了下來,每一重波浪都是刀光,密密麻麻,無窮無儘

噌!

王騰眸中隱有赤色蕩起,刀身古樸沉凝,一縷縷刀光如薪火,又似閃電橫空,太快了,空氣被撕開,如一條天裂,瞬間蔓延出去十餘丈。

一刀之下,江麵赫然出現了一道長達近三十三丈,深達尺許的刀痕,如遭雷鳴電殛。

同時,這點點星火不絕,帶著無儘的鬥爭不屈之意沸騰而起,接天連地,其勢燎原

熊熊!

岸邊,所有觀戰的人們都呼吸一滯,一股熾烈的灼熱感撲麵而來,好似那片火海一股腦的朝他們蓋過來似的,嚇人的緊

唳!

焉然間,有人皺了皺眉頭,似乎聽到了凶禽之流的長啼聲?

“那··那是什麼?”“一頭火鳳!刀光化形凝物?!”“是傳說中的火皇焚乾坤不成!”

登時間,不少人驚呼出聲,愣愣出神的望著那江麵上昂揚而起的燎原火鳳,薪火如羽,殷紅如血玉,淩厲的鋒芒將江麵切割的千瘡百孔

著目望去,猶如直麵刀山火海,肌體生寒,連那百丈江麵都沸騰了,霧氣蒸騰,殷紅一片!

“不,不是火皇焚乾坤那等殺招,而是結合其精義自創而出的刀招!”

突兀的,王載身旁的王納言開口了,眼底露出一抹驚豔之色,這位玄天宗嫡傳的清餘道人,當真天資絕世!

這樣一位外景級數宗師開口,自然引得四方巨震,無數人都目瞪口呆

以精義自創刀招?這得多麼高的天分才辦得到!遑論還有這般神威,不見得真就弱了那殺招幾分!

“五方帝刀,不愧是帝刀,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綽號!”茂陵名宿獨眼開山刀,這一位臻至半步外景層次的中年人慚愧低語

相比起來,他這所謂的名宿,可比江麵上的兩位還要差些,論起刀道修為,更是無法比擬

人榜第十二,五方帝刀清餘!

人榜第九,刀氣長河嚴衝!

唳!

長啼再起,聲如金鐵鏗鏘,那長刀演繹燎原星火,真氣外放交織成栩栩如生的火鳳,每一根薪火翎羽都是一束刀光,肆虐百丈江河,伴隨刀勢而舞,力劈而下,撲殺嚴衝

“來的好!”嚴衝一聲大喝,目中隱見狂熱之色,刀光如海激蕩連綿,幾有翻天覆地之勢,不負刀氣長河之名

登時間便勾勒出一汪刀光大河,滔滔而起,直奔火鳳而去

轟隆!

霎時間

波光瀲灩,刀氣衝霄,星星之火燎原,層層波濤橫天,兩者若接天蓮葉,並蒂雙蓮,透發著一股驚人的威勢

除了王載等少數人,眾人看到的,就是這一幅亦幻亦真的畫卷,而江麵上波瀾湧動,數百丈的江水若瀑布倒懸,聲勢驚天。

隻十餘息後,波光斂去,長空開始愈合,江麵上的兩道身影又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此刀,何名?”嚴衝緊握長刀,衣袖處不知何時已然化作飛灰,血肉間出現一片焦黑之色。

王騰如舊,羽衣環風繞雲,手中長刀紫中透發紅玉般的光澤,他輕語道“此刀源自薪火,化鳳燎原。”

“鳳燎原,好一個鳳燎原!此等刀招,令人歎服;但,吾還有一刀,納於胸,藏於心,日夜以不平,以怨以不屈打磨之,今朝當現。”

嚴衝閉目又睜開,忽而雙手持刀,緩緩自下而上,悠悠蕩起;一如他的人生軌跡,出自低微小門小派,日夜苦練,一步一個腳印,終於熬出了頭

所經受的磨難,所遭遇的不平,所產生的怨念,所堅持的不屈,皆是成為了這一刀的養分,納於此刀中,在此刻,遇到了值得拚儘全力的對手,自然綻放

這一刀之下,一股意境驟然傳遞而出,籠罩江麵與岸邊,另眾人沉浸

“刀氣長河嚴衝出自小門小派,一路不曾倚靠過外力,是一步步衝入人榜第九的,亦是不少普通江湖年輕人的偶像與希望。”王載正沉迷間,王納言的聲音緩緩傳來,道出了嚴衝的背景

這是一位身份低微者的崛起,是世家不曾料到的

“這一刀,脫胎自天帝踏光陰,淩萬古,斬千秋。”王騰麵對這一刀,心中絲毫不起波瀾,精氣神合一攀至無窮高處,合天帝之漠然高渺,主宰一世

他手中長刀波光漾起,勾連光陰,茫茫一片,如星河倒掛,悉數傾瀉而下,白金之色綿延百丈,堂皇浩蕩,一切都仿佛凝固一般,瞬息打破了嚴衝刀意

一股光陰如水,逝者如斯夫,千秋不在的意境升騰而起,不待眾人驚醒直接又將他們拽了進去,沉淪其中,連呼嘯的狂風都染上了三分蕭瑟與淒涼

轟嚓一聲真氣撕裂長空,炸響如悶雷,所有人心神都是一滯,恍若被重錘敲了一記似的,迷蒙中得見一縷斬破萬古,橫掃千秋的無匹刀光

擊碎所有,任你胸懷紅塵滄桑,感慨萬千,也隻能在歲月下淡去,被毫無痕跡的抹去

嘩啦!

隻見那水天一色的江麵上,水幕散落,斑駁日輝散作千百塊,粼粼於波濤間,兩道身影交錯而過,隱有血色映斜陽

分出勝負了?是誰勝了?

岸邊,無數人聚精會神,有些愕然的望著這邊,以他們的眼力勁還真不好看出,接連墜入兩股刀意中,他們現在還有些緩不過來

不少人眼角都是掛著淚,眼中一副蕭瑟的模樣

“歲月如刀斬千秋···是我不如,差了一籌。”嚴衝微微一怔,眉心發熱,一點血跡緩緩淌下

方才的最後一刻,連他也陷入了那股斬千秋的意境中,所有的不屈,不忿,怨念,都在歲月之下消弭,了卻無痕,被斬的乾乾淨淨

“你不差,胸納一口氣,心養一口刀,輕易不出鋒,開鞘必驚人;但卻走岔了些,七情六欲一股腦的往裡塞,雜而不純

刀者,要的就是一往無前,至剛唯一,太多的雜念與怨氣,不好。”

王騰收刀歸鞘,心血來潮指點了一句,這嚴衝自然是個大才,僅靠自己便闖蕩出一片天地,這份心氣,也是不錯的。

他羽衣飄渺,自始至終都不曾變化,得見真實。

“雜而不純,雜而不純···是了,刀本為我之手,若是雜亂斑駁自然不妥,當以戰意,以不屈孕養,打磨屬於我嚴衝的心氣之刀。”嚴衝神色恍惚了一瞬,旋即堅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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