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背後,看似是真武的選擇,實則也離不開紫霄宮那位的意誌推動
“末劫之後,縱使開天辟地也不會那般容易,需有支撐之物···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幾回廝殺之後,黑子已然勢頭不再,真武便停下了落子,緩緩看向了王騰
玉帝所言,祂自然是知曉其中含義;那處地方,自從當時走出後還不曾回歸呢
“道尊的道場,並不在真實界內,而是在一處隱秘之地,亦是那一紀元的渡世寶筏,承載了眾生萬靈。”真武大帝抬手一揮
兩人間便浮現出諸天萬界的浩瀚星圖,一重重宇宙被掠過,一處處混沌被開辟,祂們的目光逐漸彙聚在了一顆水藍色星辰上,帶著一絲彆樣的氣息
“渡世寶筏,可惜於末劫已然沒有用處。”王騰念頭一動,周遭光景霎時變幻,已然自九重天最上層出現在了水藍星辰之外
這是昔年道尊的渡世寶筏,氣息格外不同,就是彼岸者進入其中也需得按照道尊布下的規矩來。
“世人曾言,靈山何處尋,佛說靈山在心中;而紫霄宮,則不在當世,不存未來,隻在那早已遠去的過去。”真武大帝忽地提及了靈山,將之與紫霄宮相對比,揭露了道尊道場的所在地
竟是不存於當世與未來,隻在既定的過去
但王騰知曉,真正超脫者唯有道尊而已,佛祖則是不完整的狀態,兩者手段自然有著差距
祂一步踏落,霎時波光粼粼,虛幻的時光長河再次充塞天地,顯化出這一方渡世寶筏在過去的道道節點
王騰與真武逆流而上,破開光陰,往著更古老的曆史裡走去,要去探索道尊的道場
時光浪潮激蕩,經曆了幾次物種大滅絕,也就是渡過了幾次紀元的終結後,隻見白雪皚皚,冰封星球,低溫酷寒,凍絕著一切,所有的生靈所有的溫暖都消失殆儘。
然而,有莫名力量自無窮高處降下,讓冰層內凍結的部分事物殘存著生機,處於蟄伏狀態,一旦紀元再開,寒冷褪去,它們又將重新活躍,迎來物種的大爆發。
這一次,那護持著渡世寶筏的力量不再無形無名,無源頭無歸處!
王騰抓住了這一刹那的契機,順著虛幻長河顯化
兩人凝視著無窮高處,看到那裡祥雲成海,霞光萬千,瑞氣成團,逐漸凸顯出一方玄妙之地的雛形
那裡仿佛有著某種力量的遮掩,難以真實看清,需得真正臨近方可揣度一二
“昔年,我便清修於此處,承蒙道尊眷顧,方才有一世輝煌。”
真武似乎有些感慨,久彆重歸,自是一番風味
王騰待祂回過神來便一步邁出,登臨了無窮高出,腦後琉璃清淨圓光浮現,璀璨如天陽,完滿無暇,蘊藏著時光與命運,交織成兩顆近乎實質化雛形的虛幻道果
真武大帝緊隨其後,腦後亦是升起一捧明淨之光,狀如滿月,內裡卻是不如王騰清晰,虛幻之感濃鬱,歲月滄桑之感稍顯單薄,足以窺出初成之態。
眼見兩人出現靠攏,祥雲之海內,忽地飛出了一道身影,穿著太古洪荒年間的服飾,臉上有著古老而蠻荒的油彩圖騰,強橫氣機幾乎等同於造化大神通者。
“來者何人?”這古老的仙神厲聲喝道,本欲斥責擅闖道尊故地
可祂話音未落,就感受到了兩股微妙氣息,皆是高高在上的彼岸者,語氣陡然放緩,拱手行禮道“不知是哪兩位大人物駕臨?”
“後世存在,不曾於過去留名,以玉帝之諱尊之即可。”王騰留下名號,便見這尊古老仙神露出了恍然之色
作為渡世寶筏的“看門人”,這位古老的仙神自然知曉彼岸的不同常理。
“是我,道尊童子真武。”真武大帝上前一步,神色感慨間放開了自己的過去氣機,登時便呈現出了昔年的童子烙印,那是道尊門下聽講的時期,亦與古老仙神有過接觸
聽聞此言,看了看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真武大帝,這洪荒時代的古老仙神霎時明白了未來種種,不再抗拒,含笑道“原來是這樣,能在後世登臨彼岸也是極好的,想必道尊知曉也會欣慰。”
說完,祂又感慨了一句“成道在‘未來’,那‘未來’應該也成當前節點了,在下目前怕是在曆史當中;真武與在下是故識,暫且不論,而以玉帝占據未來回溯過去的天意之境都不識得在下,足以表明在下未曾活到那時,長生之路終究是一場迷夢,泡影成空呐……”
類似境界的仙神可瘋可狂可冷酷可至情至性,但絕不會懵懂無知,算得上是一點就透。
真武大帝略略出言安慰了一番,到底是舊識,雖然消弭在歲月紅塵中
“既不得長生,在下之名便不辱玉帝聖聽,至於此地,乃道尊居所,三十三天外紫霄宮!”古老仙神倒是看得開,哈哈一笑便不糾結於此
此地是曾經道尊的渡世寶筏!
“吾等正是前來拜會。”王騰微微頷首,以映照萬界的曆史進程而言,地球的封神傳說相比真實情況會多一位鴻鈞祖師,多一處紫霄宮,有了不同衍變
這顯然是道尊烙印影響世間,又因為道果不可知不可論的緣故似是而非,才被凡俗牽強附會為鴻鈞。
在知曉王騰與真武到來的目的後,古老仙神回往紫霄宮中通報,聞訊道尊旨意
“道尊已然超脫,內裡烙印應當不存才是,或者被做減求空之物取代。”看著煞有其事般離去的古老仙神,真武大帝蹙起眉頭
作為超脫者的童子,祂自然是知曉諸多隱秘,對於做減求空有所了解
“也許是道果的不可知異力在影響,未必有痕跡留在曆史中。”王騰靜靜等待,就超脫程度而言,道尊在曆史進程中的狀態應當與佛祖有所不同
至於相差在了哪裡,進入後自會知曉
少頃,那位臉上畫有古老荒蠻圖騰的仙神回返,對兩人行禮道“道尊請你們入內。”
道尊請我們入內?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流露出了異色
黃老君與東皇太一早已隕落,莫非是天道怪物在暗中作祟?
沒有遲疑,祂們跟上了古老仙神的腳步登天而上
霎時間、瑞氣滾滾,祥雲蕩開,眼前出現了一座仿佛被混沌包裹的宮殿,紫意暗藏,造型古拙,五德與五行化作神獸仙禽環繞簇擁,大門正上方的匾額則用道紋書寫著兩個大字:
【紫】!
【霄】!
它們皆是一字蘊萬法,一字能成書,意味深長。
道尊道場,紫霄宮
感受著此宮的不同,王騰仿佛能看到昔日童子真武守在此地的模樣,體內的東皇鐘微微顫鳴,發出陣陣恢弘古老鐘音,像是有所呼應
此時此刻,大門洞開,露出寬廣幽深的內殿,燭火成排,萬古不熄,照亮著黑暗。
“道尊即在上首,兩位請入內,在下會謹守門戶。”古老仙神將兩人迎入,又指了指空蕩蕩的上首便合起了門戶守候在外
王騰與真武望著那空蕩蕩的蒲團,一陣沉默
幽深大殿內頓時安靜異常,時光的流逝都顯得緩慢,這裡空空蕩蕩,找不到半點道尊存在的痕跡。
“一說就錯一想就謬,道果之境,果然非凡,或許已然不能以境界的框架去束縛,去描述了。”王騰閉上雙目,重組了己身感官無數次
但無論以何種維度,何種角度去觀測,那裡都是無,都是自然的空洞,和諧而正確
“愈近道果愈難言,烙印都消失了,曆史進程還能維持,這與佛祖的狀況截然不同。”真武歎息,覺察到了兩者的不同
這就是道果,一說就錯,一想就錯
王騰向著古老仙神所指的‘道尊’行了一禮,並未擅動殿內之物,就此踱步觀測起來
當接近那空蕩之地,道尊盤坐之所時,祂體內的東皇鐘劇烈震蕩起來,顯化出一尊黑衣峨冠的帝者形象
祂在歎息,口中誦念著“紀元”二字,仿佛昔年這裡曾擁有著什麼
“東皇··紀元?是大道之樹!這裡曾有大道之樹的留存。”王騰霎時反應了過來,掌中一晃便托出了東皇鐘
其上凝聚的東皇太一之形愈發清晰,仿佛在這片殿宇中活過來了一般
真武微微凝神,雖然知曉東皇鐘落入了玉帝手中,但在紫霄宮內生出這樣的異變還是不曾預料到的場麵,不得不警惕
“末劫降臨,背後便是道果的推動,要消弭做減求空的殘餘,也就是天道怪物,東皇太一也曾是道尊做減求空之物,兩者自然有所聯係
但天留一線生機,道尊也不會徹底毀滅所有,而是留下了象征‘紀元’的大道之樹作為新紀元的延續之物,這便是紫霄宮中的關鍵。”王騰駐足
東皇鐘的異變似乎僅止於此,不再有異象傳出,但祂與真武卻是聯想到了更多
大道之樹伴黃老君降生,是道尊所留;彼時,真實界是仙界,也是九幽,天地昏暗,如同陰土,仙妖鬼魔橫行,而中央立有大道之樹,呈桃樹狀,能吞噬大道,長出對應樹葉,化為執掌此類權柄的天神,因此鬼神辟易,畏懼非常
這是黃老君成道之物,那個紀元終結時,黃老君也難免隕落,自祂的遺蛻內誕生了天道怪物,而一點殘缺靈光轉生下個紀元,化作了東皇太一,等到祂登臨彼岸,道尊從此超脫。
當時大道之樹隨著黃老君隕落而凋零,留下了兩株幼苗,一株最後化作了扶桑古樹,被彼時的昊天以己身與東皇之血澆灌,種在了東海儘頭
另一株,也就是此次末劫之後的關鍵,則被道尊賜予了真武,隨後落到了孟奇手中,成為了末劫之後開辟新紀元的重要憑依
可以說,孟奇這位持有大道之樹的未來元始天尊,便是末劫之後新紀元的唯一開辟者
祂的存在,也是妖皇與金皇願意放下成見,與天庭進行合作的因素之一
畢竟互相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道果也並非真要在這末劫前的紀元裡分出勝負
但一些先機就很有必要了,比如阿彌陀佛的做減求空,是祂們萬萬不能容忍的
與此同時,仿佛是兩人的到來引動了什麼,紫霄宮內登時狂風呼嘯,一扇扇大門被打開,一件件物品被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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