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形體仿佛不存,被某種力量焚燒淨化,隻剩下了部分烙印浸潤世間,維持著存在,尚且有絲絲縷縷的火光環繞在旁,似乎是異變的根源
“能煆燒出原初物質的火焰,果然不凡,升華涅槃之路也伴著無儘的危險,一步錯便是永墜,所有存在痕跡皆消。”
虛淡的烙印間,有意念震蕩而出,將那重重火光般躍動的聖祭符文召回,聚攏成一捧絢爛火海鋪展,將最後殘存的烙印也焚燒殆儘了,吞納入符文中
唰!
緊接著,便有全新的烙印衍生,從有到無,從無到有,披著最古混沌化作的霞衣,自火光符文中走出
顯然,祂的存在愈發超然了,像是經曆了一次小涅槃,得到了鍛造與升華
“將火光初步融入聖祭符文中,提升很顯著,不見得低於原初物質的位格;很想嘗試一番,是否能讓那些始祖永寂。”歸來的王騰輕笑,升起了莫名念頭
這股源自時光爐根源處的火焰不可謂不強大,沒有引動其本質與源頭,隻是接引出部分便令得祂灼燒的隻剩下了些許烙印,循環往複
有舍才有得,這般熬煉之下祂自然收獲不小,甚至有了再上高原的念頭
而此刻,祂周身聖祭火光澎湃,令得整個古地府輪回路的儘頭都是通明一片,仿佛將某些曾今的痕跡連接了一般,有莫名的古老氣機自塵封的古史中浮現
嗡嗡!
突然,時光爐震顫,輪回路的儘頭聳立祭壇開始中出現一些模糊的景象,同時先前響徹的古老呢喃之音再現
這是一種冷漠、刻板、無情、機械的聲音,像是在進行某種古老的儀式。
源頭正是時光爐與祭壇,仿佛在重現著昔年種種,揭露著此地誕生的根源
“天難葬者,掩埋四極浮土間,伐陰與陽二柴,引大空之火,納古宙之焰,焚!……”
這段話持續了數次,而且還出現身影,很模糊,也很朦朧
王騰手持時光爐,注視著過往種種,那是一個生靈,模樣形體看不真切,但卻能發現,祂被某種土質覆蓋,有火光騰起。
而這火光,不同於祂先前引動的,乃是時光爐的本質本源之火,無比的絢爛熾盛,越燒那裡越璀璨,且越發的神聖,普照出宛若永恒的光輝!
這時,時光爐本體與儘頭的祭壇齊齊一震,仿佛在共鳴一般,兩股力量合二為一,傳遞出空前浩大的波動
冷漠、機械、古板、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重複不久前的話語,同時王騰也再次看到有生靈埋於浮土間,然後焚燒,接著神聖光芒普照,宛若要撕開這萬古長夜,超脫出去,真正高高在上!
這才是完整的過程,亦是時光爐曾經威能與作用的顯照
“那個存在,似乎是主動躺在那裡的,然後被焚燒?”王騰輕咦,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正常生靈會有這樣的舉動嗎,祂在**?
焚燒自己所有,像是祭道的延展與升華,顯得有些神秘,但對方的目的似乎並不是如自己那般的熬煉己身···
莫名的,祂覺得這個映照出來的生靈可能有些不正常,行為準則與常理背道而馳
但王騰忽地又想起自己曾經與蒼帝搏殺時的作為,便有些說不出話了,一個自燃,一個自祭,倒也說不上誰不正常
“如此看來,不僅僅是三世銅棺,這個時光爐理當也是與石罐,與高原有關的器物。”花粉女帝的波動傳出,顯照出一片婀娜背影,正好奇的打量著時光爐
王騰不語,按照方才顯照的畫麵來看,一係列入世的器物似乎都能串聯起來了
三世銅棺之主因為莫名的原因用時光爐焚燒了己身,得到了祂的骨灰,也就是原初物質,將之裝入石罐中,置於三世銅棺內,埋在了高原深處
這便是當初的一角真相,被還原而出
“細細品味,這也有可能是一步了不得的秘法,燃燒己身所有存在,於寂滅中涅槃歸來,暗合祭道真意。”花粉帝目光一閃,從另一個角度來闡述
天難葬者,淹沒四極浮土間,伐陰與陽二柴,納大空與古宙之焰,焚···
這段話能理解為,如何修成那種無上身。
但是,也可以認為,這是一種按部就班的步驟,是要滅掉天難葬者,用後麵的那些物質毀掉天難葬者。
若是這樣理解的話,這就不是修身之法了,而是焚身,是在焚燒一種不可揣度的屍骸
“也許是一體兩麵,既包容了涅槃升華之路,又囊括了寂滅焚燒之法。”王騰根據自己的所得判斷,認為這並不是單一作用的器物
“可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個焚屍爐呢!”花粉帝聲音輕飄飄的傳出,沒有再繼續研究承載著時光爐的祭壇
方才映照出那銅棺之主的畫麵,似乎就消耗了它所留存的所有力量,而今隻是一個質地堅硬些的祭台罷了,不再有神異
王騰沒有否定,祂也有些偏向於這一點解釋
若為焚屍爐,是毀至強屍骸的某種儀式與需要達成的條件,那麼也就意味著,這是相當駭人的手段,真有人能以此過程鍛體,生生抗住的話,那肯定能夠超脫,徹底的高高在上。
當然,若是真要依照此情況進行,必然要循序漸進,不可能上來就生猛的焚燒自我,而是“小火慢燉”,逐步適應。
“此行不虛,以時光爐之威,足以焚燒始祖。”王騰沒有繼續停留下去,而是將時光爐收起,離開了古地府輪回路
這處輪回路有些神異,以祭道之偉力竟也無法收取,便隻好任其存在於此地
一念間,祂便回到了永恒未知地,正遇見持仙劍敲打著三世銅棺的荒
“你這···是要探索銅棺?”王騰看了兩眼,勉強得出了這個結論
荒點點頭“你不是要找尋如厄土,古地府輪回路一般的古老事物嗎,此物不就正好,且必然與石罐,與你得到的爐子有所關聯。”
兩人皆是推斷出了當初三件器物與銅棺主人的過程,當下也不拖延,直接打開了棺柩,深入其中蘊藏的天地
王騰取出了時光爐,要籍此映照過往,重現種種隱秘
荒持劍胎,沿著昔年所開辟的道路向前,逐漸來到了最深處,也是第三層的青銅棺柩前
在這裡,有著莫名的痕跡,在與時光爐共鳴
“果然。”王騰輕語,周身聖祭火光符文驟然澎湃,扭曲時空,回溯古史與紀元
荒亦出手相助,兩位祭道合力,催發時光爐與第三層青銅棺,疑似埋葬著銅棺之主的所在地共鳴
轟隆!
漸漸的,借助著符文與火光,兩人身形一陣扭曲閃爍,呈現出種種莫名姿態,隱約觸及到了一片莫名之地,黑暗中有光閃爍,有聲音在回蕩。
唉···
最終,在無比熾盛的火光中,青銅棺柩打開了一絲縫隙,有輕歎聲傳出
緊跟著,一切都仿佛更迭了,王騰與荒有了刹那的偏移,像是進入了青銅棺柩中一般,意誌超然而出,陷入了永恒未知地一般的神秘角落
這是何地?
是埋葬著銅棺之主的青銅棺柩深處?
在這裡沒有時間的流逝,虛無,冷寂,像是所有世界都走向了終點,又回歸了原初。
兩人意誌沉浮間仿佛見到了某種不可言喻的演繹,像是升華,完整的升華,而非是如今的隻走出半步
就在此時,這片疑似青銅棺柩的天地儘深處,突兀出現一道身影,很模糊,聲音沙啞,宛若厲鬼在低語
祂在歎息,又像是在呢喃,就是祭道者的意誌也承受的很吃力,仿佛是不同維度間的交感,理解起來會扭曲,產生未知的偏移
“唉···”
“··了一次又一次,我……還會回來嗎?”
仿佛迷途的感傷
一股莫名的力量痕跡在呈現,在王騰與荒的視界中化作了真實的古史
那是曾經,時光爐與三世銅棺的曾經
“那是···以時光爐**的生靈,是銅棺之主?”王騰有感,知曉了歎息者的身份
緊接著,古史翻篇,那樣一個存在過的可怕生靈留下了痕跡,在兩人能夠觀測的時候,祂已經出現在了高原
祂的舉動很古怪,甚至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像是世俗中的凡人在為自己準備後事
祂在高原上煉製青銅棺,鑿出石罐,然後將自己以時光爐焚燒,骨灰落入罐中,沒入三重銅棺內,葬在了高原下。
直到有一天,高原塌陷,銅棺露出地表,在地勢變遷中,棺蓋開了,石罐中的骨灰灑落了出來。
此後,無窮歲月後,終於有外來人出現在此地,似知道危險,躲在密閉的棺中而至,遮蔽身軀。
但是,祂們依舊被侵蝕了,沾染上了高原上的骨灰,發生詭異蛻變,都發瘋了
這蛻變的一幕清晰呈現在王騰與荒的眼中
有的生靈突然長出濃密的紅毛;有的生靈眼窩中呈現出死魚般的眼白;有的生靈口鼻、雙目中皆開始流淌黑血;有的生靈滿頭發絲開始枯黃;有的生靈體外有灰霧彌漫···
難以辨清的人影中,無一例外皆是散發著最為濃烈的詭異氣息,極其恐怖!
而最終,一切光影散去,隻剩下一道模糊到近乎不可視的黑影,穿著破爛羽衣,立身在天地深處
“你就是詭異族群獻祭的生靈嗎,也是他們所忌憚從而一定要找到的人?”王騰目光閃動,聯想到了黑白兩位主祭者傳回的厄土秘聞
一次又一次的大祭,並不是為了增長主祭者的實力,而是純粹的為了祭祀銅棺之主,想要讓祂歸來,讓祂曾經留下的痕跡複蘇,能夠再度顯照世間
為祂們指引祭道之上的路途
顯然,這維持了無數古史,無數紀元的大祭的確有效
至少在祂這曾經的埋身之地,出現了一絲勉強可以算是烙印的痕跡
“真正的源頭,三世銅棺之主?”荒極力想要看清那個存在的形體,但不成功,依舊模糊,仿佛存在痕跡極為薄弱
若非不曾停息的大祭與到來的時光爐,或許連這青銅棺中的殘痕都不會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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