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身上穿著灰色的半袖,破舊的牛仔褲,灰色的平板鞋,年齡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的樣子。
因為剛和人打過架,所以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何飛將何萱擋著,他拉著她走到一邊躲起來等女人,何萱小聲地問何飛:“哥哥,他們在乾什麼呀?”
何飛伸手將何萱的眼睛捂住,小聲道:“他們打架了,都流血了,你不要看。”
何萱站在那裡,沒動。
她眨著眼睛,側耳聽著周圍的一切,何飛隻覺得手心被何萱的睫毛劃得有點癢。
但是他不能讓妹妹看到這麼恐怖的一幕,太嚇人了。
隻見那人狠狠地甩開想要靠近他鉗製他的人,咬牙切齒地瞪著梁玉媛:“你以為你能隻手遮天?你就算找到了大哥的兒子,你也不可能得逞的,我絕對不會讓你這個蛇蠍女人來掌控這個家的,梁玉媛,你放我進去!”
梁玉媛抱著胳膊冷笑:“我就看著,事到如今,還有誰會相信你,柏文,彆忘了,你已經被逐出家門了,你親爹和親媽都不認你這個不孝子了,你還腆著臉上門來,要點臉。”
男人怒吼道:“你讓我見我哥!”
梁玉媛不屑:“做夢。”
一群保安將男人圍在中間,梁玉媛微微向後瞄了一眼何飛和何萱,又看了看男人,對保安說:“扔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進門。”
那群保安一擁而上,狠狠地將柏文鉗製住,柏文被架起來了。
何萱好奇心重,她覺得那個人叫的太慘了,伸手拿開何飛的手,何萱向著那男人望去,那男人掙紮著,撕心裂肺地吼著。
何萱突然看到了他的臉,她心裡一咯噔,眨了眨眼,大腦裡立馬浮現出柏文的臉。
眼看男人已經被架走了,何萱著急地對何飛說:“哥哥,那個人,那個人我認識,快救救他!”
何飛一愣,有點懵懂地向著男人被架出去的方向望去。
管家李韜聽到車聲便知道是夫人回來了,立馬從裡麵出來迎接梁玉媛,梁玉媛隻是指了指何飛背後的何萱,對李韜說:“給她安排個房間,先帶去見一下老爺子和老太太,就說是小少爺要收養的。”
李韜頷首,準備帶著何萱和何飛去見老爺子和老太太,可是何萱著急地抓著何飛的手就去追那群保安。
梁玉媛喊了一聲:“乾什麼去?”
何飛說:“萱萱認識那個人。”
然後主動地牽著何萱的手去追那個人,梁玉媛低聲罵了一句什麼,吩咐人:“帶回來,彆再給我弄丟了。”
她要這個人可有大用處,再丟了就麻煩了,夜長夢多。
何飛跑得快,何萱緊追著他的腳步,終於在距離柏家私家林園一百米的地方追上了柏文。
一群保安看到兩個小娃娃過來了,擋住去路,何飛還在擺少爺的架子,何萱已經從他們的腋下跑過去了。
她著急地跑到被打的不輕的男人身邊,低頭看他。
男人坐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汙垢和血漬,也抬眼看何萱。
一個不認識的小團子在打量他。
何萱看了半天,突然開心:“咦?你怎麼在這裡呀?”
柏文一臉蒙圈,從兜裡掏出一張濕巾紙來,擦了擦臉,看了看何萱,又看了看被保安擋住的何飛,問何萱:“你認識我?”
何萱指著自己:“我是萱萱呀,爸爸。”
柏文:“……”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個女兒?
然而對於何萱而言,就像帶了自動識彆人臉係統一樣,看到柏文的正臉以後,發現他的臉和記憶裡爸爸的臉重合了。
她要找的四個爸爸,她找到兩個了。
何萱一掃之前的陰霾,蹲下來要扶起他,柏文奇怪地看著她,問她:“你媽媽是誰?你是柏家的人?”
何萱搖頭,軟乎乎的小手扶住他的胳膊,柏文無奈就站了起來,表情凝重,他看了看不遠處鬨脾氣的何飛,又低頭看了看扶著他的小女孩,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他得確定一下她是不是那個惡毒女人的女兒,如果是的話,他可以用來威脅那個蛇蠍女人。
柏文將擦過臉的濕巾紙扔到一邊的垃圾箱裡,何萱跟在他腳後邊,他回頭,何萱就對他笑。
柏文皺眉:“剛才那個女人是你媽媽麼?”
何萱搖頭:“不是,我沒媽媽。”
柏文又問:“那你怎麼在這裡啊?”
何萱想起邴釧丟下她的場景,鼻子一酸,小聲道:“我爸爸不要我了,把我送人了。”
柏文嘴角兩抽,歎息一聲,又指了指何飛,問何萱:“他是你什麼人?”
何萱說:“哥哥呀。”
柏文看著為了妹妹打保安的哥哥,心上多了一計,他說:“你讓你哥哥過來。”
何萱問:“乾什麼呀?”
柏文說:“你把他叫過來就是了。”
何萱回頭看哥哥,隻見保安們已經架著哥哥走了,她有點難過,又回頭對著柏文搖頭:“他不會過來了,他被那群叔叔帶走了。”
柏文問:“那你怎麼不回去?不怕我把你拐走賣了嗎?”
何萱看著柏文笑眯眯地搖頭:“不會呀,你不是爸爸嗎?”
柏文臉色黑了黑,指了指還在保安懷裡掙紮的何飛,對何萱說:“趕緊跟哥哥回去吧,我要走了。”
何萱不肯走,就看著他。
柏文沒管她,轉身準備走了,看來硬闖是不行了,他得讓老爺子和老太太看清楚那個女人的真麵目啊,大哥臥病在床都跟那個女人有關係。
他無意間撞破了她和李韜的奸.情,便被陷害地成了這副模樣,想要再次回到柏家,難啊。
柏文的腳步有點踉蹌,他以為他走了小團子就跟著哥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