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誠則靈(1 / 1)

就如潘大年來時那樣,他跟著追電跑了百裡路,正常人累也累死了。但他喚來了神行太保戴宗,日行一千,腳力驚人。 雖然輔神在爭鬥上沒有任何優勢,但遇到這等特定的情況,反倒極為方便。 隻是接引輔神對身體也是有害的,若非真有緊急狀況,神打修行者也不會這麼做。 “好了,我能教給你的大約也就是這些了。其餘一些法門,若是未來得空,你回白馬屯去找我,我沒死就全部傳授給你。若是我死了,你也彆找傳人了,帶著這些害人的東西進棺材吧。”潘大年感慨了一聲,開口說道。 神打修行不難,使用尋常的祭拜方式便可。沒有其他要求,心誠則靈。王曜景唯一沒有學會的就是靈圖這一項,這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去記憶的。 畫靈圖是為了給弟子開天門,若是沒有這一步,神打就傳不下去了。 不過,這等法門傳不下去也好。修行神打的人,大部分都是苦命出身,良善人家的孩子誰願意遭這罪?一輩子得受儘折磨,永遠的和神靈的意誌糾纏到一起。死了也沒得善終,要麼是被人殺死,要麼是活活痛死。指望壽終正寢,那是門都沒有。 “你……你是要走了麼?”王曜景微微一頓,詢問說道。 “不走留在這乾嘛?給你小子擦屁股麼?新軍和土匪都在追殺你,老子我可不想蹚這趟渾水。”潘大年沒好氣的剜了王曜景一眼。 王曜景無奈的笑了笑,雖然潘大年說話不客氣,但他也沒有不高興。潘大年趕了百裡路,就是為了傳他神打之術,這份恩情,無論如何也難以還清了。 “行了,彆婆婆媽媽的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先走一步了。”潘大年揮了揮手,此刻是淩晨時分,正是最黑最冷的時候。 王曜景正待叫住對方,潘大年的身影已經竄入了黑暗,幾下之後,便聽不到了聲音。 “還真是……”這老頭來的迅速,走的瀟灑,倒真的有仙人氣度,恍惚之間,今晚的一切就好似夢一場。 神打修行,若是未將神靈接引入體,整個人看著就跟普通人一般無二。若非手裡包裹的真實觸感,他都不太敢相信今天之事。 折騰了一晚上,王曜景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他將包袱皮給打開,把裡麵的黃紙給取了出來。 黃紙摸上去倒是厚實堅韌,並非他想象的那般脆薄。一共十五張,第一張畫著的便是關聖之像。身披綠袍,麵如重棗,手持青龍偃月刀,眼成一線,看上去威風凜凜,又戰意淩雲。 看到關聖之像,王曜景隻覺得身體一熱,四周的虛空中似乎有一道道的力量要往他的體內竄去。不過由於他沒有行接引儀式,這道力量被牢牢的阻隔在外。 人神殊途,物質和精神被牢牢隔絕,哪怕神打再玄妙,也要耗費生命做代價才能引神入體。 其餘十四張,分彆畫有八仙、神行太保、浪裡白條、華佗、齊天大聖等等。 中國人一向都是實用為先,哪怕放在神打行列,一樣如此。八仙自不必說,這一套傳承本就是潘大年這一係的核心,大部分人都是將八仙當做命神。 八仙名氣不小,但又沒有太多的官方封賜,不像關聖這麼厚重,最適合神打。關聖則是武力第一,畢竟是當朝武聖,就算對身體的破壞強了一點,那也是值得的。 齊天大聖、二郎真君、三壇海會大神皆是如此,隨便一個戰鬥力都很強大。 至於神行太保戴宗、浪裡白條張順以及神醫華佗,則是在特殊情況下幫助很大。若是需要趕路,就喚來戴宗,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若是需要渡河,就喚來張順,水性精熟,淹之不死。 這二人名氣不小,但又沒有正式的廟宇,算不得真正神靈,所以接引他們所耗費的代價不大,倒算是頗為實用了。 至於神醫華佗,若是身受重傷,喚來他老人家,便能吊的一命,不至於當場橫死。 這些神像,對王曜景的幫助無疑也是巨大的。如果他昨日在過鬆花江的時候能夠有張順相助,也不至於兵行險招,直接下水就能抓住那名船夫。 時間一晃過去,轉眼天便要亮了。 王曜景按捺不住心思,將十五張神像恭恭敬敬的貼在了周邊的大樹身上。關聖居中,其餘神靈依次排開。 關聖是他的命神,也是他主要祭祀的對象。若是怠慢,關聖便不會受到接引。 祭拜並無定法,不同的神打流派都有不同的祭祀之法。王曜景這一支,主要是左手捏“三山訣”,右手捏“劍訣”,念誦口訣,朝日祭拜。 程序並不複雜,但必須心誠。若有褻瀆,此法便不靈驗了。 這對於王曜景來說,本就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自小跟隨著袁瞎子長大,聽的就是關聖、嶽飛等人的忠義故事,對於古代英雄肯定是心生崇敬,不敢有絲毫的邪念。 若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則不同,網絡中隨便翻翻,要麼是給古代奸臣洗白的,要麼是往英雄身上潑臟水的,哪怕你再努力的表現心誠,心中深處也覺得這些英雄並不完美。 英雄是人,他們肯定是不完美的,但神靈相反,就拿關聖而言,他本就是忠義的形象,是受到所有人認可的,塑造出來的關聖帝君自然不可能有絲毫瑕疵。若你心中覺得關聖不完美,這一點點的念頭就會被神靈無限放大,神靈也不會搭理你。 祭拜花費了王曜景半個時辰的時間,儀式結束之後,太陽已經變得金光燦爛,給這個小樹林鍍上了一層金黃。灑落在王曜景的身上,讓他覺得萬分舒服。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遇到的第一個晴天,他在被槍斃之前正好趕上了風雪天,來到寧古塔後,這裡的天氣同樣惡劣。 王曜景伸了一個懶腰,將神靈畫像都收了起來,又將烘烤乾的衣服穿上了身。雖說衣服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水腥味和血腥味,但他也沒有計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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