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俄軍走了,他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吃完了飯,王曜景將廚房收拾了一下,碗筷洗淨,門窗關好,便出了門去。
他來到了餘慶縣的縣衙,縣衙的門口依舊殘留了發黑的血跡和血腥味。俄軍在這裡殺了三百多人,北風呼嘯,猶如無數的冤魂在哀怨和嚎叫。
此番景象,讓王曜景的胸膛中仿佛被堵了一塊東西,他很想宣泄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憋在了心裡。
餘慶縣剩下的一部分人被關押在縣衙附近的空地處,本來是由俄軍看守著的,但現在俄軍撤離了,這些人也就自由了。
“俄軍撤了!”有人在人群中小聲的說道,很快的功夫,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在確認了消息真假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悲喜交加的情緒之中。
喜的是,總算是不用死了,很少有人可以坦然的麵對死亡。而悲的是,多少人的妻女、孩子、丈夫死在了屠殺之中。
“兒啊,你走的太早了,你讓我以後可怎麼活啊!”俄軍將那些死亡之人的屍體焚燒掉了,那些沒了親人的家屬就跑到了餘慶縣的縣衙門口哭泣。
人群越聚越多,沒過多大一會兒,哭喊聲震天,淒慘悲愴。
這是時代的悲哀,人命如草。
王曜景站在縣衙的台階上,看著下麵哭到近乎昏厥的眾人,心中也忍不住的升起了悲意。
“是不是你,你就是那個俄軍要抓捕的犯人!”就在這時,一個老漢忽然站了起來,指著王曜景罵道。
因為王曜景此刻的打扮與其他人太格格不入了,身後還背著一杆步槍。再結合俄軍之前說的話,很容易就能推理出他的身份。
老漢的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原本痛哭的眾人,眼神看向了王曜景,在他們的眼神中,王曜景看到了麻木、膽怯還有……恨意。
“你為什麼不站出來!三百條人命,你的心是鐵打的麼?如果你出現,我家全有也不會死了!”老漢像是發瘋的老犬,朝著王曜景的方向衝了過來。
老漢跑到了王曜景的麵前,對著他的頭臉砸了好幾拳。
王曜景愕然,惟有愕然。
“砸死他,就是他害得我們這個樣子的,他是凶手!”下麵群情激奮,一些人甚至把自己的鞋子甩了過來,朝著王曜景的身上砸去。
王曜景看著下麵一個個漲紅的臉龐,仇視的眼神、那恨不得殺自己欲快的表情,他的心忽然就冷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他忽然想要大笑,而他確實也這麼做了。他拚命的大笑,笑的彎了腰,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笑的跟個瘋子一樣。
這果然是時代的悲哀,人命不僅如草,還特麼的夠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