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曜景的眉頭一挑,便又坐了下來。
“這梅花拳的拳館也不是什麼秘密,便由小老兒我來講吧。梅花拳就在保定府城南的奎星樓旁,進了保定城你一問便知。”老掌櫃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開口說道。
“多謝。”王曜景拱了拱手,他的心裡對於這老掌櫃也有些佩服,見到朝廷的“亂臣賊子”還能有這份淡定,倒是真的難得。
不過,這老掌櫃的能量想必是有的。前些日子,昌平州內部兵匪橫行,卻對此處秋毫不犯,若說沒點勢力,那是決計做不到的。
“夥計,幫我準備二斤酒水,我要帶走。”王曜景對著櫃台旁的夥計吩咐了一聲,那夥計趕緊下去忙活了,不一會兒功夫,便提了一個羊皮酒囊來了。
“一共十兩銀子。”酒囊被放到了桌上,夥計開口說道。
“這麼貴?”王曜景一愣,一邊的木牌子上可是明明白白的寫著酒水一百五十文一斤,怎麼現在要十兩銀子。
“小本經營,賺點辛苦錢。”老掌櫃笑了笑,說了一句之後,便繼續的低頭算賬了。
“現錢我是拿不出這麼多了,先欠著吧,等下次來一起結算。”一開口就要十兩銀子,他還真的沒有這麼多。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向外走去。
“哎……”夥計要追上去要錢,但在他跟著王曜景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巷子幽深,兩邊也沒有其他的出路,就好似白日見鬼了一般。
幾個呼吸後,在三十米外,王曜景的身影又緩緩的浮現,終於越走越遠,消失不見。
見到這一幕,夥計的眼睛瞪大,忍不往後退出一步。他打小在這酒旗風生活,迎來送往的江湖客也是不少,什麼樣的奇人沒有見過?
但似今天這麼詭異的場景,他還是頭一遭遇見。
王曜景出了城去,在外麵的時候,他都會動用精神乾擾,儘量避免被人發現。畢竟他這滿頭的長發實在是紮眼,走到哪都會被當做發匪對待。
他也不願意去剃那陰陽頭,一方麵是確實不太好看,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的頭發生長的速度實在太快,可能早上剛剛剪完,下午就長了出來。
於是乎,他隻能繼續做他的“發匪”了。
說來也是可笑,“發匪”一詞,本來是清廷對太平天國的蔑稱。為了表現反清的決心,太平天國的男子都留了漢人的發型。
但這個詞卻在民間越傳越廣,最終人人談“發匪”都為之色變。
三百年的時間太長了,這些清廷治下的百姓,其實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祖宗。或者說,他們記得的,是一個被閹割後的祖宗。
王曜景從昌平州趕路,前往保定府。
二者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昌平在京城的背麵,而保定則在南麵,相互隔了有三百多裡。若是他全力趕路,隻要半天就能趕到。
王曜景喚神行太保附身,日行一千,速度真的比奔馬還快。沿著官道一路向前,很快就把昌平州甩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