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沈掌櫃,我便自尋一處等著,您先忙。”裴玉聽到話本頓時來了興趣。
雖然原主看過一些,可和自己親眼看到的自然是不一樣的感覺,古代的呀,好奇!
不知道宋恒是出了事情還是臨時改變了注意,但裴玉也沒辦法,沒手機啊,隻能在約定地點等等了。
她相信宋恒會來的,大佬級人物出事的概率真的不大。
“宋弟妹請便。”沈掌櫃笑嗬嗬的,說完便繼續拿起書籍坐在櫃台看了起來。
沈掌櫃對裴玉還是放心的,他一直很欣賞宋恒的學識,所以這些年一直相處的不錯。
若不是有點交情沈掌櫃也不會陸陸續續的給宋恒抄書的活,隻是這兩年裴玉身子不好,宋恒要在家裡幫著做活,也就沒時間抄書了。
沈掌櫃當初還建議說可以讓宋明智接著抄,可原宋恒拒絕了,那是個固執迂腐的,直言小兒子年幼,腕力不足,筆鋒稚嫩不可觀,如何能抄經綸給求學的學子看。
嘖嘖,那話說的是那個義正言辭一身正氣,沈掌櫃都不好意思給人情了。
沈掌櫃知道宋恒的古板脾氣,雖然有點頭疼,但也沒有強求,其實他覺得那小兒的字跡不算差,雖然筆鋒確實稚嫩了些,可字跡規整,抄些尋常書籍是夠用的。
裴玉讓宋老大去門口等著,看到宋恒過來就叫她,而自己則是去記憶裡放話本的書櫃翻看了起來,她心裡有個小小的想法需要驗證。
“娘,爹來了。”宋老大快步且安靜的走到裴玉身邊,話音也是壓低的,不為彆的,書店一樓是賣書,二樓卻有不少學子在這看書抄書或作學問,自然要儘量保持安靜。
裴玉聞言放下話本抬頭看去,隻見宋恒已經在櫃台跟沈掌櫃攀談了起來。
裴玉見此也就不開口喊人了,默默的走了過去,隻聽沈掌櫃問道。
“元永,既然宋弟妹已經無恙,你是否還要抄書?我這店裡還是有不少書籍需要抄寫的。”
裴玉聞言眸子亮了下,這個沈掌櫃真的是個好人!宋恒聞言也是麵帶感激:“多謝沈兄記掛,不瞞沈兄,我已決定重入考場,完成家父遺願。”
沈掌櫃聞言頓時愣住了,而後有些激動的看著宋恒:“元永你這決定是對的,你有真才實學,不該荒廢啊!”
沈掌櫃這麼多年交好宋恒,就是因為看到了原宋恒的才學,有著相惜之心。
“沈兄過譽,這些年多謝沈兄多次幫扶,這份雪中之情元永定不會忘。”宋恒說的認真,心裡也記住了沈掌櫃,若是有需要他會幫原身還這份人情的。
沈掌櫃聽到這話,不由擺手笑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你要科考,為兄便預祝宋賢弟金榜有名。”
他願意多次幫助宋恒確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更多的是看中宋恒的才學和品行,宋元永迂腐古板是真,可亦有赤子之心。
宋恒的古板迂腐並不是酸腐,他奉行君子之道,如今君子以諾,自然言出必行。
將來他沈某人若是真的有求於他,這宋元永定會信守承諾幫他一把。
“多謝沈兄。”宋恒拱手道謝。
沈掌櫃笑著擺擺手,猶豫道:“既然宋賢弟要準備科考,那這抄書一事還是不耽擱賢弟溫書的好,賢弟若是差盤纏,為兄這裡尚且還寬裕……”
“多謝沈兄美意,家中尚且還能應付,若是真有一日捉襟見肘,再來麻煩沈兄。”宋恒直接拒絕。
朝廷對商戶從來都是不待見的,考生若受惠於商,一旦被查到就完了。
“也好,也好。”沈掌櫃這會也想起相關規定了,心中正懊惱,還好宋恒沒答應。
裴玉也想了想開口道:“沈掌櫃,我相公無暇,可否讓我兒子試試抄書的事?”
家裡也要有進項的,抄書這種輕鬆活不乾白不乾。
她知道科舉相關的規定,可抄書是打工,不是受惠,就和樓上抄書的書生一樣,屬於自食其力,不會被詬病的。
沈掌櫃聞言一愣,他怎麼忘了這事,“自然可以,子睿那孩子的字我也見過,抄書完全沒有問題,隻是宋賢弟……”
他可沒忘了之前宋恒義正言辭的拒絕過他。
宋恒也想到了,心中一哽,又是原主的坑!
“沈兄,小兒年紀尚幼便算了,讓我長子來抄書倒是勉強尚可。”宋恒沉著了一下回道。
宋老大的字並不差,幼年時就是原主的重點教導對象,這些年又一直被原主盯著,動不動就抄書練字,根本沒有懈怠過。
宋老大那功底完全是被原主一次次罰抄書硬罰出來的,字跡大氣穩重,已經初見風骨。
原宋恒不會轉彎,人家說小兒子他就隻想到小兒子,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
“好好,那便如此定了,宋賢弟的長子想必也不錯,隻是之前倒是沒見過,對了,這位是?”沈掌櫃說著看向宋老大,這青年可是跟著裴氏來的。
宋老大從十二歲開始便做農活,皮膚已經曬成了小麥色,加上人看著有點憨,不仔細看就跟二十出頭的青年一樣。
而如今宋恒和裴玉不論是麵色還是給人的感覺都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所以沈掌櫃真的沒往宋家孩子身上想。
宋恒聞言笑道:“這正是犬子,子恩,還不見過沈伯父。”
宋明孝此刻還有點夢裡的霧裡的感覺,連忙拱手見禮:“子恩見過沈伯父。”
爹說他可以抄書,爹不讓小弟抄書,讓他抄?
這是不是說明他的字比小弟的好?
他在舞文弄墨這件事情上竟然有比小弟做的好的?
沈掌櫃聞言愣了愣,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宋家夫妻倆的大兒子竟然看起來完全是個鄉下小夥。
夫妻倆明明都是氣質不俗的,哪怕農家打扮也沒有半點農家氣,怎麼長子會是這樣?沈掌櫃也沒敢多想,麵上熱情的叫著賢侄,心裡卻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