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吳氏聽著院裡的婢女說少爺帶回來一位小娘子,她可耐不住腳,直奔李庚的住處跑去。
李庚的房間內,他與王多多坐在榻上,翠蘭眼中有活兒,走到桌前給他們斟了杯茶水,彎腰給他們寄過去,王多多倒是不習慣女婢的伺候,平日家中男人多些,他倒是有一些不自在,轉頭一看李庚,嗯,樂享其中呢。
吳氏此時趴在窗戶上偷看,身邊的女婢小聲問道:“夫人您怎麼不進去啊?”吳氏及時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後,輕聲說:“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姐,這孩子終於開竅了!”現在知道鄉下女沒有富家女香了吧。
“翠蘭姑娘,李大少這個人呢,心善,其實你賣身葬父之事對他來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倒是你,太較真了,我想知道這個人為何是李大少你才接受呢?”
翠蘭突然跪下哭的梨花帶雨,哽咽道:“旁人心思不純,麵不露善,不是邪惡凶人就是青樓老鴇,翠蘭去了一定落不得好下場,隻有李大少麵善,也沒有出言不遜,所以,奴家才樂意。”
王多多看向李庚,心思問問他是否滿意翠蘭的這個回答,可是李庚的思緒好像飄遠了,這杯茶在嘴邊已經很長時間了,也不見他放下茶杯,更彆提剛才翠蘭的話他是否聽到了。
李庚正在想小棠離開的那個笑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想不懂,納悶。
這時吳氏大大咧咧的從外麵走進來道:“呦,我還以為是哪家大戶人家的閨女呢,原來也是個鄉下女啊,咱家可不缺婢女!”
翠蘭滿麵淚痕,抬頭看向吳氏,王多多介紹道:“這位是李大少的娘親,你該叫一聲夫人。”
“夫人。”翠蘭聞聲立刻叫人,沒有絲毫怠慢,隻是聲音還有些沙啞,沒有從剛才的哭泣中緩過來。
王多多見局麵有些難以控製,上手將李庚手中的茶杯抽出,李庚這才‘清醒’過來,看到在他正對麵的吳氏,喊了一聲:“娘。”
吳氏袖子一挽掐腰道:“她是誰啊?你這孩子說你聰明你傻蹦嘚的,給娘來了個連環招啊?這鄉下女輪著往家領啊?咱家這成什麼了!”
“娘,您少說點兒吧!”
吳氏喋喋不休道:“我還以為你迷途知返了,不要那個鄉下女了,嗬,我倒是小看了你的本事呢!”
“彆一口一個鄉下女,肖小棠早晚是您兒媳,您就算不認,自有爹跟我認,誰都不準小看她,現在,你們都給我出去!”吳氏被李庚突然而來的火氣嚇楞了,因為那個小棠,他兒子越來越不聽話,越來越放肆了,這丫頭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啊?!氣的她差點喘不上氣。
王多多半推半就的帶著吳氏出了李庚的房門,嘴上還哄著吳氏,待他們出去後,屋裡隻剩李庚與翠蘭,翠蘭起身欲想給他順順氣,手還不等碰到他,李庚道:“你也出去吧。”李庚頭疼,右手附上額頭,左手擺了擺,翠蘭不舍的轉身離開,走到門口之際李庚叫住她道:“等等。”翠蘭以為是他要讓她留下,滿懷欣喜的轉身,誰料李庚道:“順便把門帶上。”
隨後,翠蘭失落的帶上門出去了……
小棠將棠滿園暫時交給了徐長安看著,二姑她可不放心,徐長安雖然在某些事情上軟弱無能,但是他為人正直,她信得過。
來到肖家坪子,馬如玉不禁誇讚:“小棠,你家變樣子了,可不是土房子了,這要是下個雨,一股兒塵土味兒,牆改為磚砌了,這下看著牢靠,結實,住著肯定也舒坦,還有瓦片呢!”
小棠感慨道:“是啊,我娘住了將近半輩子的土房子,屋頂還是稻草蓋的,下雨不管用,她從未說話一句怨言,可我才住了多久啊…”原本的小棠才知道其中的難捱吧。
院子裡嘰嘰嘎嘎的雞叫聲、鴨叫聲將張萍叫出來了,她看到小棠拿了一個籠竹圈,裡麵是雞鴨的時候,臉子的笑意都藏不住了,以前她饞阿薇家養雞養鴨還養鵝,隻有羨慕的份兒,那時候買不起啊,如今日子好些了竟將這事兒給忘記了。
不過,她先沒有管這些雞鴨,還是先招呼馬如玉,如今家裡可算是有客人下腳的地方了,小棠看得出來她喜歡雞鴨這些家禽,說道:“娘,如玉跟我在家中住幾日,對她,您就不用客氣了,咱們圈個雞圈鴨圈,先把它們安頓下來吧。”
張萍看向馬如玉,隻見她點頭,說:“是啊,是啊,您不用管我的,我可不嬌氣,先弄圈吧,待會兒天黑了,可就不好弄了。”
小棠張萍:你不嬌氣?
幾個人忙活到了天犯黑,吃飯時,肖連福突然問道:“在外麵不歡心了?”就是肖連福這一問,小棠忍不住掉眼淚,邊吃著飯大顆眼淚掉落,張萍看到小棠這樣,立刻放下碗筷,問道:“到底發生何事了?”
馬如玉不吭聲,她還是安心吃飯吧,總不能在飯桌上說李庚的不是吧,那他該多沒麵子。
小棠不想讓他們擔心,隻說:“沒事,就是想家了。”
“要不然我跟你爹去城裡吧,這樣你也可以專心做事。”張萍安慰道,小棠搖頭:“沒事,以後我多往家走趟,我知道你們願意待在這兒,你們在哪兒我的家就在哪兒,不必為了我使你們過的不舒坦,畢竟都苦了快大半輩子了,你們該乾點兒自己想做的了。”小棠這話,張萍與肖連福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