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和燕燕為她喝彩。
綠竹覺得這樣十分有趣,想笑又怕耽誤說話,先忍住:“要我說郡王妃的煩惱不是有個金側妃,也不是有個負心的丈夫,是她沒有安排好自己。”
說完,把個下巴高高昂著,表示自己首先誇獎自己。
元秀、燕燕也沒有辜負她的期待,紛紛道:“她這話說的有道理,還真的是郡王妃沒有安排好自己,她要是有退路,就不會一忍再忍一讓再讓。”
在這樣的談話裡,不想轉到燕燕身上也難,三個人烏亮眼睛骨碌碌轉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燕燕搶先開口:“你們看看我有你們,我會憂愁有個風流丈夫嗎?我若是膝下有永益縣主那樣乖巧的女兒,我就在這院子裡養大她,再招個好女婿,這一生也可謂圓滿。”
綠竹一本正經的回:“再買上一籠雞,攆的雞飛狗跳,就更圓滿。”她忽然想到永益縣主攆雞的架勢。
元秀笑著推她:“正經說話你彆打岔。”向燕燕點頭:“你這話也有道理,表嫂膝下有縣主,不應當一讓再讓,她是正妻理當論起來妻妾之分,如果錦城表哥不依,還有太宰衙門可以理論,說到太宰衙門,慧姐實實的聰明,敬安郡主就是在慧姐提醒之下,讓太宰衙門的官員計算她名下資產,譚側妃一時不合說錯話,把管家的權利拱手讓給表妹。”
綠竹、燕燕一起揚眉好奇,綠竹口快又占上風,伶俐反問:“聽起來譚側妃頗有心計,一時不合說錯話為什麼?”
元秀挺起胸膛,若無其事的笑:“我也坐在那裡呢。”
燕燕掩麵笑,綠竹立即道:“那不提也罷。”元秀氣結狀,向著二人怒目而視。
綠竹拿出彌補的態度,笑眯眯:“我說你就推了吧,哪有表哥不睡正房,表弟妹管著的道理?那正妻顧忌婆婆讓出丈夫,全然不想她的婆婆錯了,她居然盲目跟著,還好她婆婆隻要她讓丈夫,她母女沒有凶險,但以她這軟弱模樣,等金側妃生下兒子,她婆婆讓她母女去死,這正妻也盲目聽從嗎?”
元秀眉開眼笑:“這話算你出了心思,我就笑納也罷,如你所說,表嫂再來我就正色告訴她,妻妾不分亂家宅,男人管外麵事情,女眷管內宅事情,這個亂的源頭竟然是表嫂自己手指縫裡漏出來,何況金太妃在宮裡,等閒管不到錦城郡王府,本朝沒有出宮奉養的製度,金太妃長居深宮,不可能一再的管到郡王府上,表嫂還一讓再讓的,大可不必。”
綠竹得了意,蹺起的腳尖晃幾晃,笑著再道:“還有她的爹娘,也是不必一讓再讓,她叔家的女兒長成不送選秀,而且還裝病,這是欺君之罪,若是我啊,再敢欺負我,我就揭開來給大家看,一直鬨到她二叔丟了官職,看她家嬸娘還得意什麼。”
元秀向燕燕露出納罕神情:“你平時給綠竹吃了什麼,她今天腦筋這般清楚?”
燕燕向窗外荷花池努嘴:“她一個人占三個魚籠,雖沒有吃下去三個籠的魚,但想來三個籠裡魚的聰明都到她腦袋裡。”
元秀和燕燕大笑起來。
綠竹等她們笑上一會兒,撇嘴道:“我才不是魚聰明,我是平時想啊,燕燕雖離府彆居,有章媽媽陪著,好歹也算高門大第的人,秀姐不用說,落第的背後總說,他這輩子最服的一個人,就是秀姐女婿。好吧,我嫁個落第的,揣著一千兩銀子進京,若是不托賴你們兩個,隻好在京裡坐吃山空,忽然聽到有人比我苦,我這一激動就不能當個明白人兒?”
元秀、燕燕相對詫異著:“咦,宋綠竹有自知之明莫不是今天日頭落東方?”
綠竹翻眼向天,元秀和燕燕又笑上一回,燕燕邊笑邊問:“有人比你苦,你不應該同情些憐惜些嗎?你的自知之明建立在彆人比你苦上麵,虧你說得出口。”
綠竹縮著脖子先是發出一長聲的尖笑,再就笑容賊兮兮:“你們想啊,郡王妃過的苦,是沒有人為她打郡王,這讓我想到咱們痛打落第的那天,落第的現在見天兒老實,我在想哪天再打他一回怎麼樣,落第的更老實些,不知是什麼模樣?”
元秀和燕燕再次大笑,元秀笑著總結:“就依你的激動之言,表哥的夫妻房事,我做弟妹的實實管不得。”
綠竹老神在在:“姑娘啊,彆看你手麵兒大,”又看向燕燕,慢吞吞道:“彆看你本金充足,”裝到此時實在裝不下去,咕的一聲笑,飛快的道:“讀書笨蛋宋綠竹的話也要聽上幾句。”
元秀、燕燕手裡兩條帕子往她身上飛,三個人笑成一團,直到元秀最先止住笑,推著她們也不許笑:“我還有一件煩難事要你們拿主意,激動的說也好,不激動的說也行,這個主意出的好,我從此承認綠竹讀書比我高,燕燕呢,你還是新集第一的才女,一點兒名次沒有掉。”
元秀在姐妹們這樣的話裡笑容如花,細聲細氣的告訴她們:“表嫂的話讓我想上一通,我家世子是獨子,若是我和表嫂一樣沒有兒子,甚至也生不出女兒,我應該怎麼辦呢?”
她屏氣凝神等著,就見到燕燕支肘顰眉,而綠竹苦苦思索,讓元秀大為不滿,叫道:“說一句我和你們來作伴兒,就這麼難嗎?”
元秀嘟囔:“幫彆人出主意話多的很,到我這裡就拖拖拉拉,這就是姐妹情?咱們生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