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寧聳聳肩頭,裝作沒聽見祁尋富祁均說話,說聲知會謝管家,讓肅王府出些車馬人手搬貨,店外麵解下馬,上馬去了。
夏天的日光讓花草庭院無不生輝,家什擺設大多搭配成套,母女們坐在荷花池畔笑語歡聲。
不打擾她們的章媽媽在房裡犯愁,綠竹這心粗的人,剛才第一個悄悄向她說:“端午回去的時候,媽媽咱們還是不說,客人們不會去南陽侯府做客。”
燕燕的娘,那可是正經的親家太太,趁著燕燕奶娘倒茶端水的功夫,章媽媽就把眉頭皺的鐵緊。
她猜得出雲世子夫人又要請客,而她章媽媽從來沾光跟著享受,可她心心念念的是奶大的姑娘能做一回客,那可就太好了。
她一直想著,但是端午那晚回到南陽侯府,章媽媽還是沒有說出來,在她的內心裡,早就開始偏向二奶奶祁氏,而欒景遲遲不主動相聚,讓章媽媽也生不滿。
章媽媽想不到欒景每每到店鋪外麵,就被讀書聲嚇跑,哪怕他給自己提氣打氣的,聽到讀書聲就無地立足,更彆提前進一步。
潛意識的背離南陽侯夫人,讓章媽媽對南陽侯夫人更加關切,晚飯前讓南陽侯夫人抽一點兒空,兩人對坐說話。
“給,這個你拿著。”章媽媽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卷銀票:“六百多兩,你可以添入家用裡。”
南陽侯夫人哭了,一時間忘記問章媽媽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私房,她在娘家當差日子雖久,但也不可能攢得下來。
章媽媽以為她感動的哭,慢慢的勸道:“二奶奶那裡給我月錢,你又給我、欒泰、柴枝碧雲月錢,二奶奶富裕,我花不到錢,再加上過年遇到肅王府的郡主,錦國郡王府也打賞,我留了一些傍身,你管家不容易,你收好慢慢用。”
南陽侯夫人隻有一半是感動,另一半眼淚為傷心而落:“媽媽,隻有你還和我小時候一樣疼我,這個家裡沒有人疼我。”
章媽媽當這是一般的牢騷話:“你彆急,我總會勸得好二奶奶,護國公府再請客,就把你帶上。到那裡吃一回酒,你再回家裡來,誰敢不敬你。”
“媽媽,我不為不能攀高枝兒煩惱,我為的是為這個家我倒貼私房,支撐著侯府體麵到今天我犯了不少的難,可是侯爺心裡還是向著彆人啊。”
南陽侯夫人說著又哭起來,瞬間上氣不接下氣,直到外麵有丫頭請示幾時擺晚宴,南陽侯夫人吩咐擺宴,著急慌忙的說著原因。
“祁氏是個孝敬的,一張又大又整齊的老虎皮舍得送我,過年我遍問過親戚家裡,再沒有人家裡拿得出這麼好皮毛,不提海味乾貨,就這一張虎皮就見得到她孝順心地。我說家裡幾代沒有這東西,天暖就好好收著,冬天拿出來擺設還是上等。結果,侯爺背著我取出來,已經送人了。”
章媽媽從來偏向南陽侯夫人,對南陽侯一直不滿,聽到這裡也氣的不行:“你是當家的人,貴重物品使用上要和你商議,這家是他的,也是你的,他憑什麼拿走送人?又是給西和子爵陳家那扶不上牆的人家幫忙?”
章媽媽都知道西和子爵陳家隨時需要被幫忙。
南陽侯夫人恨聲道:“幫了幾十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剛才章媽媽是不好開口說親家太太到了,現在是氣的忘記親家太太在店鋪裡和綠竹過節,她火大的道:“我拚著在二奶奶麵前的一點臉麵不要,也要請她往護國公府做客時,把你帶上。看侯爺還敢自張主張,還敢眼裡沒你?”
“不,媽媽,我想和你說,夫妻一體,我榮他就榮耀,祁氏帶著你做客,就如同我跟去一樣,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情,媽媽你去,我傷透了心,我不願意當個更體麵的女眷,為侯爺在官場上爭來一席之地,最後也是體貼給外人。”
南陽侯夫人痛苦的道:“我知道媽媽時時想著我,但以後不必再提,免得祁氏不喜歡,說不定就不養你。你跟著祁氏出府這一年裡,氣色也好了,笑聲也大了,以後祁氏喜歡聽什麼,你就說什麼給她聽,她養活你,比我養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