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露風篩子(1 / 2)

元府女姝 淼仔 6973 字 10個月前

欒景躲清靜,再次遇到吳天雄,還算談得來,又送上一個好消息,雖感慨複雜,但談興正高,還想把前程往深裡說時,吳天雄的話給他當頭一擊。

不由得苦笑:“他算我的實際大媒人不假,當初我還恨他來著,如今想想他實在良藥苦心,一心一意的庇護了我,要是我也弄到我表哥那地步,就......我們家底子都要賠光。”

他的原話是,就祁氏那個剛強勁兒,打起官司裡他隻怕比馬得昌還要坑爹坑全家,但是母親近來一直誇祁氏好,仕途上又受到”科舉“同僚排擠,這個麵皮比城牆還厚的紈絝,終於有一回拿出良心,不肯非議燕燕。

吳天雄不無羨慕:“我的話又說對了吧,你有小辟邪,可比我強太多。”

“你看我有歡喜嗎?老吳,你我兄弟還能不知道對方家事,我的二妻離家自己住著,我就是能熬到軍功落腦袋上,小辟邪隨便一筆,就能把我名字勾掉。”

欒景的心今天又是一回大洗禮,天天在衙門裡被同僚們洗,回家後父親怪他不親近祁氏,母親又誇祁氏,又是一回清洗,這會兒又來上一回。

他懊惱的垂下腦袋:“你說咱們是天生缺心眼兒還是怎麼著,以前怎麼沒想法兒和小辟邪好點兒,你我是世子,從小就知道遲早就仕途,那以前覺得我懷裡有銀子,天也不怕地也管不得,是哪個壞了的腦筋想出來的。”

這番話說的吳天雄也低下頭,不過他正熱心幫欒景出主意呢,話還沒有說完,很快抬起頭重拾話題:“你這會兒就很缺心眼兒了,你的二妻出了府,不正方便你回家和正妻熱乎,出門和二妻黏糊。兩邊都討好,兩邊都不得罪,你就是磕頭下跪也無人通信。”

欒景苦笑更重:“磕頭下跪能換來小辟邪好好看我一眼,我還真不介意,咱們是什麼人,那就一個字兒,皮,賴皮的皮,我不怕下跪,我是沒地兒跪。”

吳天雄鍥而不舍的熱心腸:“我沒聽懂,你對我細說說,聽我母親說你的二妻如今自己開個店鋪,說生意好著呢,公婆如今最喜歡她,你知道的,你我的母親們合夥兒攬了一點兒宮廷供奉,那生意小的可憐,還這麼多人分,一年隻好掙幾百兩銀子,我母親說權做小補,再說不參加就被落下來。我是不看好,宮廷供奉聽著好聽,其實掙的錢遠不如打點的多,掙這麼少,能打點的其實又不多,說不定出件事兒,這差使就青黃不接。”

“你就是個烏鴉嘴,今年被你說中了。”欒景忍不住笑。

“我說什麼都中,嗬嗬,端午節就出事兒了吧,今年外省受災,又是旱又是風,收成減了吧,貨物收不上來,我母親天天說這點兒銀子不算什麼,可怕丟了和宮裡說上話兒的差使,急的到處尋貨源,就想出一個主意,說你二妻店鋪裡有相同的貨,拿來先用著,以後再還。你母親抵死不答應,說貨不相同。”

吳天雄說著自己也笑:“公婆麵前大紅人兒呢,你們夫妻可以和好也罷。”

欒景先道:“是貨不相同。”

再道:“相同也不借,人家看不上我,我何苦再讓她作踐一回。”

說著,內心湧出共鳴,像把重錘敲擊下來,欒景難過的怔在那裡,有一句話迸出來,親娘啊,她是看不上我啊,她嫁給我也看不上我,我就這麼下賤?

吳天雄打開扇子,悠閒的扇了扇:“我現在也知道貨不相同,我母親急的覺也睡不好,我能不分憂?我就打聽到你二妻的店鋪,跑去看了看,嗬,那生意紅火的很,門口還有個賣花生的賊客氣,我買了兩匹布,送我一大把煮花生,我想起來她天冷賣炒花生香的很。”

欒景打斷他話:“你我都是官身,再當街調戲人和自己過不去。”“誰要調戲她?臉上三分姿色,身上活脫脫參天樹身,我過年路過買過她的花生,她是外地口音,所以我有個印象。”

欒景又打斷他,臉色不太好看:“哎,我說你不許再去我二妻店鋪,她店裡不指望你的生意。”

“喲,這就護上了,那你倒是去啊,我去多了,和東家熟了,說不定還能幫你說好話兒。”吳天雄樂不可支:“你看我去還是好處多。”

欒景見他聽不進去,壞笑道:“那你去吧,我可告訴你,她那裡站店的東家春闈第十。”

“這個我知道,今科的春闈第十嘛,旁邊店鋪早就對我說了。“吳天雄把扇子一收:”不對勁兒啊,今科的春闈第十是不是和咱們打過架?”

欒景笑道:“對啊,他跟著我那出息的祁家舅爺跑來打我,當時你們都在啊,春闈第十的和一個桌子這麼高點兒的小秀才向我炫耀,你們都在啊。”

“我就說嘛,看他麵熟,還以為吃花酒的時候遇到過。“吳天雄想想,又恨上欒景:”你說你吧,德性!小辟邪給你說的親事你也敢怠慢,他要是肯給我說親事,真是幾輩子高香燒出來。”

欒景沒接話,皺眉尋思著:“不對勁兒啊,你從哪裡打聽我二妻的店鋪?”

“你家啊,在你母親的正房裡撒把銀子,我就知道了。你家和我家難道有不同嗎?你要是想知道我家的事兒,往我母親的正房裡撒把銀子,也就知道了。”吳天雄理所當然的口吻回答。

欒景筆直瞪著他,直到吳天雄回過味兒,兩個人長長的一聲:“唉!”把腦袋又垂了下去。

在衙門裡當差這麼久,學到的不是一點半點,家裡就是個露風篩子,什麼話也藏不住。

吳天雄又說陳家的事情,西和子爵陳家弄了個官職,結果馬得昌慫恿世子陳鑲貴把這個官職奪了。

.....

中秋節的前一天,雲展得了閒兒,下半天早早的回家,元秀見到也偷了閒兒,夫妻手拉著手到園子裡看桂花。

一時間悠閒起來,更讓兩個人想起有小半年裡各自忙碌,不是她晚回房,就是他晚回房,要麼雲展公差在外,小彆應該勝新婚,興致勃勃的做起詩來。

走累了,元秀采了桂花,親手洗了,雲展讓搬來茶具,他也親手煮水準備泡茶。

不能避免的說起元運被免官,雲展低著頭一麵添炭火,一麵道:“不知道你怎麼想,我收到信以前不曾想到過,祖父真是利落,不愧是當年殿試上諫的人,他搜集三叔的罪證後,先到本省找了管事的人,居然沒有提我,直接就說我是他老子,他這個官當不得了,我得把他帶走重新教導。”

“那你和我說的時候,你手裡拿著外省給你的書信,我當時忙沒顧上問,後來也忘記了。既然沒提到你,為什麼有書信給你?”元秀笑吟吟的看著丈夫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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