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一,二,三....有三個聖旨(1 / 2)

元府女姝 淼仔 13047 字 10個月前

風雪皚皚之中,濟陽侯大步走進來,這是個精壯的中年人,京城外駐軍,他領其中一支,曾隨護國公府應援各地,也單獨有過應援,天下武將歸兵部管,兵部之上還有鎮國將軍,他算是雲展的下屬。

黝黑麵龐,個頭也不算魁梧,自帶武將不瘦弱就魁梧的風采,把腳底下雪踩的格外響。

南陽侯和清河侯迎出來,三個人打個照麵,紛紛露出寒暄笑容,南陽侯和清河侯鬆一口氣,濟陽侯的個性嫉惡如仇,他不喜歡的人麵對麵也不會搭理。

南陽侯和清河侯笑道:“請請。”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濟陽侯笑道:“好好。”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馬家出事以前,濟陽侯府為首的幾家世家與清河侯府為首的世家們已經帶著不往來,清河侯府世子尋親事本想尋濟陽侯府的姑娘,濟陽侯府直接回絕,清河侯不死心,又尋濟陽侯府的親戚,對方說更直接:“道不同,不相謀。”

清河侯碰釘子不會惱,誰叫他不如人呢,清河侯世子年青,一跳八丈高。濟陽侯世子本身就冷淡,二位世子這就率先見麵也裝看不見。

大家衙門不相同,清河侯吏部,南陽侯戶部,濟陽侯不在京裡衙門就在京外軍營,一般遇不上,逢年過節的走動上淡些,一裡一裡的冷下來。

清河侯、南陽侯都能屈能伸,濟陽侯不回禮,也會堅持上門送節禮,是二位侯夫人煩了,繼清河侯世子以後,清河侯南陽侯夫人不願意一年一年看冷臉,欒景出京調戲燕燕以前,清河侯世子剛拐的欒景也要和濟陽侯世子生分。

濟陽侯世子倘若知道,一定表示歡迎。濟陽侯世子有個妾來自青樓,這位世子也有過走馬章台之時,也就兩年,折騰一下就歸正途。欒景等人當街調戲開店的、耍百戲的.....濟陽侯世子沒有這種行為,多次表示瞧不起。

世子之間,早就不想往來。

欒景還沒來得及按舅哥說的辦,馬得昌出事,欒景遵父命登門尋濟陽侯世子幫說話,請濟陽侯幫忙,濟陽侯世子乾脆的回說不見,和欒家正式生分。

兒子態度,即老子態度,濟陽侯也同時拒絕清河侯南陽侯,說馬得昌死有餘辜。

陸家沒有重大傷殘和死人,馬得昌不至於死罪,濟陽侯這樣說,顯然生分意思到十成。

清河侯南陽侯為保馬家,不介意冷臉也不介意難聽話,濟陽侯煩不勝煩,那年的年禮節禮統統不還,清河侯夫人和南陽侯夫人能願意?不再請濟陽侯府吃年酒。

和往年請濟陽侯府,大多不來不同,這是乾脆斷掉。

三個人見麵,僵硬的笑,想不出更好的措辭。

門外雪地裡倏的奔來快馬,倏的奔來停下,大紅官袍閃的人眼睛晃,有人高叫:“聖旨下,南陽侯府接旨。”

南陽侯、清河侯和濟陽侯跪下,大門周圍的人也跪下。

來人一通宣讀,欒景身為世子,不思皇恩,以圖報效,外省調戲民女,罰俸三年,三年內不許升官。南陽侯教子無方,罰俸三年,三年內不許升官。說燕燕則是端貞淑德,不起乾戈。令南陽侯府珍視之。

南陽侯接旨,渾身上下總算舒坦。

他沒有受虐的病,是欒英出生當天雲展前來,勾的高名英也跑來,戶部吏部二位尚書到來,南陽侯已經覺得天大榮耀承受不起。

欒英滿月的今天,大儀公主來了,南陽侯到現在腳下飄飄,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踩才實在。

數代沒有的盛況一旦出來,且不是當事人埋頭苦乾而來,當事人不踏實。

聖旨訓斥之後,南陽侯就此安心,清河侯也覺得安心,不管這二位如何妥善應對燕燕親事,也心如明鏡欒景調戲民女,雲展罵欒景,他們其實不敢有怨言,公主教訓馮氏,也不敢有怨言,又得到這一紙聖旨,這回天清地朗,再無後患之感。

南陽侯滿麵笑容請下旨的公公入席吃酒,清河侯努嘴,一旁還有濟陽侯,南陽侯一愣,哦,這位還肯吃酒嗎?

濟陽侯也舒坦,調戲個民女,結果得個孫子,鎮國將軍前來慶賀,公主也大駕光臨,濟陽侯出於想不通跑來瞅瞅,結果一聽聖旨下,這位侯爺滿麵春風,皇上聖明,這才對嘛。

濟陽侯發揮武將作風,直接道:“酒席在哪裡?”

清河侯一樂:“我為公公和你帶路。”

南陽侯一溜小跑,把聖旨供到祖宗靈位之前。

消息傳進南陽侯府,幾乎所有的人都舒坦,在不知道欒景娶二妻內幕以前,至多認為他有豔福,在雲展大罵過,欒景娶二妻內幕爆出以後,比綠竹還想不通的人大有人在。

其中有春江伯世子、西和子爵父子等人,表麵奉承欒景,回家翻來覆去的失眠,想到極為不通順處,就差罵欒家祖宗,一定燒太多高香。

春江伯世子摩拳擦掌,打算衝出京城直奔外省,遇到漂亮的民女就調戲,然後就娶她,回家生個大胖小子也值啊。

西和子爵父子也這樣,陳大人罵兒子:“就知道和老子爭官職,你倒是也調戲一個,結交一個權貴,給你弄個官職做做。”

其實他們知道欒家出兩萬多的聘禮,而且他們幾家出不起這調戲銀,可是不妨礙紅紅眼睛。

此時此刻,清一色的舒坦臉麵,人人都誇皇上英明,當然各懷心思。

綠竹高興的,毫不掩飾的哈哈笑著衝進燕燕房裡,幸好此時房裡沒有客人,南陽侯夫人出力攔下很多,往來最多的女眷們如臨江侯婆媳等,攔不住,但往往第一時間來看欒英,已經看了一撥離開。

門簾揭開,綠竹大笑而入:“痛快痛快,燕燕,你丈夫被罰俸了。”

黎氏抱怨:“哎呀,外間有個換衣裳的地方,擺個火盆烘手烘身驅寒氣。你又直接進來。”

綠竹唰的縮身,很快又出現,換了衣裳,搓著手,繪聲繪色的說著聖旨,燕燕也高興了:“是嗎?皇上也知道了?”

“知道了的,燕燕,你公公也罰俸,一起三年不許升官呢。”

黎氏每天在這裡幫忙,也是同情燕燕,但是兒子也生下來,欒景近低聲下氣,黎氏看在眼裡,沒有綠竹的欣喜。

黎氏說句她認為的公道話:“英哥今天滿月,今天接旨罰俸,還不許升官,這哪裡好?快彆笑了。”

綠竹笑眯眯:“所以今天特彆有意義,做壞事還給他大胖英哥,這上哪裡說理去?世子來,公主來,聖旨也來,扯平。”

黎氏被逗笑:“快彆說了,寫你的話本兒去,彆在這裡添亂。”

章媽媽、柴枝和碧雲陪著笑上一回,心裡隻有南陽侯夫人的章媽媽毫不介意,升官不升官的她雖不懂,但她知道有護國公府照應,應該升的官不會跑,這就最好不過。

罰俸?

英哥出生前幾天,護國公世子夫人贈送的銀兩和憲王妃贈送的銀兩數目豐厚,據章媽媽來算,也還富餘許多。

富餘到燕燕向婆家贈銀,怕母子們和客人們飲食花費,南陽侯夫人沒有再收。

有二奶奶這個富裕的人兒,章媽媽不擔心南陽侯府被罰俸。

她聽清聖旨以後,就和燕燕奶娘一左一右繼續坐在欒英小木床旁邊,眯著眼享受房裡溫暖,不時看一眼欒英。

這房裡原本就是南陽侯府蓋的地籠火,暖的人坐下來就想打盹兒。

綠竹太興奮,坐車去陪元秀,讓元秀也高興高興,自從燕燕生產以後,接下來就是元秀生產,綠竹時常探望。

元秀這才知道她的婆婆去過南陽侯府,元秀也敬佩不已:“我婆婆來看我,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說我生產的話,敢情,她也去給燕燕撐腰去了。”

“這是你家的世子好,我本應該說幾句秀姐好,可想來想去還是世子好,婆婆看著兒子,才對媳婦好。秀姐你更不同,公主又多看一個人,元家祖父。而世子向你求親,才有公主看著世子看著祖父對你好,所以啊,是你家世子好。”

綠竹喜歡的眉眼活潑著,話如鞭炮往外迸。

幸好元秀習慣她的快語速,一個字不少的聽清,也笑了起來。

元財姑坐元慧的車,抱著舒來寶回來,也訕訕的說聖旨寫的對,就坐著不怎麼說話。

聖旨再次為燕燕正名,她是被調戲後而息事寧人嫁給欒景,為什麼這麼說,前有陸娟娘狀告馬家兩年。燕燕算是沒找事。從個人角度上來說,元秀、綠竹、祁越賀寧宋瀚都同情燕燕,從國家角度上說,是個省事的百姓。當然這種角度不值得讚成。

所以唐澤也給燕燕出氣,特彆是那句:珍視之。

可以寫成:善待之。珍視之遠超過善待這句,在以後的歲月裡,燕燕將大過馮氏,子憑母貴,欒英的地位大過欒貴生。

其實一家人過日子,祖父母麵前都是孫子,地位高低也不能兄向弟叩頭,但這是侯爵府第,這道聖旨到來,弟有權優先襲爵,拿到禮部去說無人敢反駁。

這句:珍視之,繼公主說平妻皆是妻以後,再次為燕燕扶正地位,而這句話寫的鄭重,也因為公主出麵正名,和這親事是雲展所壓。

元財姑想不通後麵這些,雖然她也讀幾年書,她從聖旨正名這裡,心虛的想到自己。

她以不正當的手段強迫舒澤,讓舒澤成為綠竹嘴裡的罵名。

“敢情聖旨上都知道啊。”元財姑小聲的道,就愈發的心虛,因為她欺騙舒澤而得到親事以後,從眼下來看,為自己謀來官夫人的地位。

愛舒澤愛到骨頭裡的財姑,把舒澤看的比天高,總覺得自己般配不上,舒澤納妾苗氏,元財姑也不敢爭。但是今天妻妾定論,聖旨有雲,元財姑穩穩的是個官夫人,她應該高興才對,卻奇怪的回想燕燕正名,舒澤倘若正名的話,她財姑可怎麼辦?

綠竹嘻嘻哈哈的笑著,舒來寶也哈哈的跟著婷姐說話,他近來說話清楚的多,元財姑坐在這熱鬨處,打心裡寂寥。

不是綠竹不陪伴元秀幾天,是元秀這裡陪伴的人實在多,公主養著的白頭宮人們儘數在這裡,發揮積年老媽媽們對育兒的長處,見到元秀一直的樂,白頭宮人們紛紛進來:“大悲不必,大喜也不可啊。”

綠竹也說過癮,坐上車,帶著回來取什麼的元慧等人,呼呼啦啦的一堆馬車重回南陽侯府。

這個時候,春江伯世子也從眼紅裡走出來幾步,想起來其實看不到欒景的笑話,或者他本人看不成。

欒景好歹還有個官職可以罰俸,這位世子連個官也沒有,白看笑話一場,再想想自己,未免更加難過。

吏部裡照顧世家的黃老大人想當然也在這裡,南陽侯府盛況再現,老大人想想自己也算慧眼,拎著禮物來吃酒。

春江伯世子走來伺機請黃老大人幫忙時,黃老大人正在高興的說欒景:“知錯能改,這就是善,這就是善呐。”

黃老大人還以為欒景見花起意時,主動承擔終身。老大人上了年紀,有些話到耳邊也聽不清。而雲展前來,還是有不少人認為祁氏和世子夫人同鄉的緣故,沒有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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